第349章 荆山王的苦恼

辰时刚过半，南征的二万京军便开拨了。胡威见大军越行越远，他才叩别嘉靖，向已远行的大军追去。只是令胡威心中生疑的是站在嘉靖身后的严嵩的眼神，是那么的游离不定，既不是怨恨，也不是幸灾乐祸，好象是一种无比期待的样子。

胡威虽然生疑，但终琢磨不透，也不能拿严嵩怎么样，胡威只能暂时事事小心了。

胡威行过十里就追上了二万大军。

“去传伍元总兵和石化勇总兵来见本帅。”胡威一追上大军就对旗牌官说。

不一会伍元和石化勇就来到胡威的身边，但他二人有些莫名其妙，这军队行走得好好的，怎么就传唤他们了，而且看那荆山王的脸色还有点不好看。

伍元和石化勇二人的脸上本来还挂着刚刚受皇上检阅的兴奋，见荆山王那阴沉沉的样子，一下子也跑得没影了。

“伍、石二位总兵，你们这是去赶集还是去打仗？如此行进速度和蜗牛爬有什么区别。从现在开始，我们在到达交趾之间，一切都要按战时的要求，边走边练兵，否则你们这样子到交趾后只能是送死。”胡威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元帅，……”石化勇本还想说什么，也被伍元拉着走了。

不一会，大军行进的速度明显地快了许多，但胡威仍不满意。胡威也不好再说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个道理胡威是懂的，一下子把弦绷得太紧则容易断。

午时时，胡威也没有让大军埋锅造饭，只是让大军草草地吃了一点干粮，就继续前进。军士中生出了一些怨言，只是见元帅也和大家一样，才忍着没有发泄出来。

胡威见惯了这些京军大爷平常作威作福的样子，但他现在不能将就他们，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将来不死在交趾的战场上。

胡威虽然没有见过交趾人，但他知道交趾人的剽悍和复杂的地形，不是现在这支军队能够应对的，所以他必须在军队到达交趾战场前，把他们身上的那些散漫懈怠之风彻底地抹除。

胡威现在已经走在了大军的最前列，他不仅是要以身作则，而且还要用他的速度来激发起大军的斗志。

天擦黑时，大军行进了六十里地，虽然是因为有辎重的原因，但胡威感到很不满意。这里离卫辉府有四百多里地，按此速度计算，大军需要三天才能到达；而这里到云南府却是近六千里，这样算下来，三个月之后才能达到。

胡威心里有些犯愁，按照皇上的旨诣，三个月后开战，那样大军一到就投入战斗，大军根本就没有休整的时间。这是兵家之大忌。第二个令胡威犯愁的是这些兵卒的素质，说得不好听只是徒有其表，真投入战场还不如当年在台州时的那些乡勇的战斗能力。

见胡威犯愁的样子，胡小五只是看在眼里，他什么也不能说，因为现在是在行军，周围到处都是人，他要维护胡威元帅的形象。

胡威终于下令扎营了。

这是野外相对的一条窄长的开阔地。队伍就是按照行进的顺序驻扎。石化勇的军队在前半段，伍元的队伍在后半段。最苦的伙夫兵，大家一停下来，他们来不急喘息就埋锅造饭。绵延七八里的军队，尽管行军已是很累了，一停下来，那喧闹声就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元帅帐前的亲兵在扎营的命令刚一下达，就挑了一个地势较高而又平坦的空地把中军大帐支了起来。胡威刚走进大帐，跟在身后的胡小五就问道：“元帅，我见你一路上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听闻胡小五关心地问语，胡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唉……，五叔，你看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按时带到交趾去，而且还要打胜仗，这可能吗？”胡威十分为难的说。

胡小五总算知道了胡威为何事而发愁，“元帅所虑之事不无道理，可皇命难违，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京军这么多年没有打仗了，平时所练的都是一些花架子，只是为了哄皇上好看，哪想到是为了打仗用的。”胡小五也是深有感触地说。

“别的我们可以不管，可这些兵现在到交趾去，都是要打仗的呀，战败了不说他们有没有命活着回来，恐怕是我们也不会有命在啰。”胡威说这话时想到了朝中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特别是严嵩。

愁归愁，胡威还得还前走。胡威和胡小五来到大明地图前；这是一张特大的羊皮绘制的，虽不精制但很是耐用。胡威用手重重地指着云南那个地方。

胡小五并没有看面前的地图，他一直低着头在想什么。

“元帅，我们这次是二十万大军，云南承宣布政使司以沐家为主的军队就有五万，还有广东承宣布政使司的水师五万，我想他们都已接到了兵部的令牌，不如元帅现在就传令沐家军排出斥候查探交趾情报，若我们三个月未到时，就令沐家军以南征大军的名誉先行与交趾开战，这样也算没有违背圣旨，皇上那里也可以交差了。”

“沐家军的战力如何，现在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就是他们再能战，可也只有五万人马。”胡威觉得胡小五的这个方法还是不可行，五万兵力太少了，如果这五万兵力被交趾吃掉了，那他十五万大军到了，那时也无济于事。

“五万兵力的确是少了，元帅可以让他们游击，不与交趾大军正面决战，这应该是问题不大的。”胡小五仍坚持自己的说法。

“游击战？”胡威听胡小五这样说，有些大吃一惊，游击战不是20世纪才有的事吗？胡小五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这不应该呀。

“什么游击战？”胡小五听胡威这样说也有些不明白地说：“我说的是游击，而不是什么游击战。”

胡威听胡小五这样说才放下心来。但他在心里还是不明白这“游击”和20世纪的“游击战”有什么区别。“怎么个游击法？”胡威问胡小五。

“这个游击呀，就是骚扰，不是打仗。”胡小五向胡威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