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镜花水月

“楚师弟果然识大体。”王长衣笑了笑，向着林空靠近了两步。

“楚云你个衣冠禽兽，无齿败类，不得善终。”穆燕气得满脸通红，大骂出声，似乎比刚才都要愤怒，对林空的感激已经烟消云散。

“叮，叮，叮。”火鳞刀击在三片排成一条线的风刃上，响声清脆，风刃全部湮灭在空气中，火鳞刀一击之下也失去了灵力。

王长衣靠近林空两步，到达最佳攻击位置的同时，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就知道王长衣靠不住，筑基期林空现在也不好对付，林空本来也想偷袭一下的，没想到他也是同样的打算。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穆燕的大骂声戛然而止，自己似乎误会林空了，有些赧然。

王长衣见偷袭不成，目光变得深冷起来，“本来想省点灵力的，没想到你这小子如此圆滑，没办法。”说完，王长衣体表为数不多的灵力弥漫而出，气势变得威严起来，高出林空几倍。

林空只有涌出全部的灵力相抗，不过仍旧觉得王长衣不可匹敌。穆燕有伤在身，目前正在运转大量灵力恢复伤势，一时也没有战力。

“不要怪我。”最后关头，王长衣看了林空一眼，竟然幽幽的吐出了这四个字，说话时他的眼神已经充满狠戾，气势已经达到了顶点，手中结印，准备发招。

炼气期的修士不可能掌握筑基期才能掌握的元素之力，王长衣动用元素之力，林空的灵力几乎无法抗衡。但此时唯有奋力一搏才有生机。

突然，“咻……”什么东西滑过空气的声音传来，王长衣一惊，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凉，随即是剧痛传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丹田生生的被一根木质长枪贯穿。

就在这是时，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穆燕身边，她相貌清秀怡人，长得和穆燕有几分相似，磅礴的灵力波动在她四周荡漾，脸上冷冷的，仿佛凝聚着一座冰山，赫然是穆莺。

“姐姐！”穆燕的伤势已经慢慢的缓解，身边传来一阵特别熟悉的香风，再加上这气势，她没来得及看长像就惊喜的叫道。

“你……”王长衣的气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消逝殆尽，脸上带着不甘和怨恨，艰难的开口吐了一个字。随后却是一笑，仿佛解脱般，“终不能成大……道”道字没说完，王长衣就已经倒下，失去了生机，从头部益处一团金色的光，慢慢的消散在空中，这是他的元神。

大道起步，筑基初期和中期已经有元神雏形，但不可控制，也不能离体，不然就会灰飞烟灭，筑基后期，肉身死亡失去生机时，元神自动离体，在一天内可夺舍重生，不过可能性也很渺茫。

“穆仙子来的真及时，多谢仙子替我宗门清理门护。”穆莺关键时刻救下林空，林空拱手笑道。

穆莺观察了一眼穆燕的伤势，没有理会林空，一把拿走王长衣的储物袋，然后径直的在林空的注视中向着玄冰莲走去，冰莲气质润泽，也无寒气，周身彩光流转。

穆莺已经接近莲花，伸出皓腕，准备采摘，林空睁睁的望着，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是感应到林空的目光，穆莺突然回过头来，一双凤眼清冷的望着林空，“有什么问题吗？”声音虽然好听，但就是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问题！穆师姐尽管摘。”林空讪讪的笑，现在的情况是，她们姐妹二人一起，只有林空一个外人，人心难测，也许被灭口也说不定，王长衣已经倒在了这里。

终于，冰莲入手，五彩的霞光流淌，如同月华。突然冰莲的光亮一下子炫目起来，化为一朵光莲，光芒慢慢分散，形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瞬间，这个狭窄的山洞又变得单调起来。“诶？莲花呢？”林空大惑，出声问道，这可是个好宝贝，就化作光点消失了，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感到有些可笑。

山洞恢复寂静，穆莺收回手，低声道：“果然。”然后走过去坐到妹妹的身边。

“这只是一朵幻莲。”穆莺看着林空淡淡的说道。

“什么是幻莲？”穆燕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

“你们练气期了解太少，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玄冰莲是天地灵物，灵气深浑，被人采摘后，此地残余的灵气和药性精华会形成一个玄冰莲空壳，外表和玄冰莲一模一样，一碰触到活物便会消散于无形。”穆莺解释着。

“就是说真正的玄冰莲早就被人取走？”林空理解了一下穆莺的话。

穆莺接着开口，“这莲花看似不凡，但明显没有浓郁灵气和药香，而且来此之路处处都是洞口，这明显是为了采这冰莲而挖出的洞。若我估计的不错，这座矿脉都是因为玄冰莲的灵气而形成的，只是采莲人懒得采集这些低阶矿脉而已。”

闻听此言，林空心下一阵失望，原来是幻像。林空忘了一眼倒下的王长衣，王长衣为了这莲花付出了生命，他说这莲花是他得道的希望，他说的黑暗之中给他曙光的原来是这镜花水月般的东西。林空心中感慨，修真苦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若是没有这幻莲，王长衣和林空仍旧是师兄弟，他仍旧是太一门算得上有些地位的内门弟子，仍旧是那个风轻云淡好相处的王师兄，哪置于现在身死道消。

穆莺忘了穆燕一眼，又打量了林空一眼，见他们二人明显有些失落。旷世奇珍原来是一场梦，失落也很正常。

穆莺哼了一声，淡淡的开口，“道由心生，天财地宝纵使极其重要，也只是外物辅助。内心强大，道法才能徐徐并进，王长衣这样的就是走入极端了。纵然散修之路道阻且跻，也不能放弃自信，失去本心。”

清冷的话语含着道韵，也透着她自强不息，内心坚定的修仙态度。

林空惊悟，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在宗门，他就作出了“道由心兮浪由情”这样深广的歌，和穆莺刚才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多谢穆师姐，一言惊醒梦中人。”林空继续装练气期少年。

“嗯！”穆莺淡淡的点头，没有看林空，只是盯着自己的妹妹。她那番话是指导她妹妹修行，林空只是个旁听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