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法解释的怪事

几个人都静静的看着，被老秦爷古怪的样子吓坏了，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六婶给董壮使了个眼色，俩人走到门口，王六婶低低的声音道：“要不叫康瞎子来看看吧，我怎么瞧着老秦爷像是中邪了！”

董壮不置可否，虽然他不信什么歪门邪道的，可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他叫过来皮猴，让他跑一趟。

老秦爷躺在炕上，脸像死人一样惨白，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什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董壮断断续续的听明白几个字：金佛回来了。

没一会儿功夫，皮猴和康瞎子走了进来，王六婶连忙让到一边，董壮也躲到王六婶的身后。康瞎子看了一眼老秦爷，抬手在他的脸上抚了一把，就在脸上，擦着鼻尖过去。董壮惊奇的发现，就如同变戏法一样，老秦爷的眼珠突然动了几下，然后眨动起来，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来，最后目光落在了康瞎子身上。

康瞎子伸出两只粗糙的大手，冷不丁的在老秦爷头上拍了一巴掌，那脆响的声音吓得所有人都是一激灵，老秦爷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两只手撑着炕，坐了起来。

董壮大张着嘴，惊讶的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我这是......怎么了？”老秦爷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康瞎子。

“哎呦妈呀，可吓死我了！”王六婶长出了一口气，叽叽喳喳的把刚才吓人的一幕说了一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康瞎子什么也没说，两只手背在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就像不曾来过一般。

老秦爷皱了皱眉头，轻轻晃了一下脑袋，从炕上下地，弯腰拾起了烟锅，哆嗦着手填上烟叶，迫不及待的吸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就平静了下来。董壮恍惚中觉得老秦爷抽的不是烟，而是毒品，他中毒深入骨髓了。

“老秦爷，你刚才怎么了，太吓人了！”王六婶关切的问道，“你说咱村就你一个大夫，你病了，我们谁也帮不上忙！”

老秦爷吧嗒吧嗒的抽烟，表情凝重，“没什么。”他淡淡的说道，王六婶偷看了董壮一眼，两人心照不宣。老秦爷什么也不肯说，王六婶悻悻的坐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表，一拍大腿，“哎呦，忘了......忘了，孙富贵还等着我呢！”她招呼都来不及打，慌不迭的跑了出去。

董壮给皮猴使了个眼色，两人围着炉子坐下来，皮猴嘿嘿一笑，道：“秦爷，你刚才真吓人，要不是康瞎子，我们都不知道咋办了。”他微微一顿，咽了口吐沫，接着道：“你刚才好像说什么东西回来了？”

老秦爷的目光一凛，射出一道寒光，吓得皮猴差点儿从马扎上跌落下去。过了好半天，老秦爷足足吸了三锅烟，这才心满意足的磕着烟灰道：“金佛回来了，该轮到我了！”

董壮再也沉不住气了，问道：“秦爷，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金佛回来了，什么轮到你了？”

老秦爷端坐在马扎上，浑浊的眼睛凝视着董壮，他极为郑重的说道：“小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们都不要找我，就当我从不存在一样！”

“啊？”董壮和皮猴都大吃一惊，皮猴急道：“秦爷，你要去哪儿？”

“不是我要去哪儿，是后凉山在召回我！”

“你不去就是了！”

“不去？”老秦爷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时候，一个人想做什么，完全是身不由己的。”

如果是以前，董壮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他亲眼看着老秦爷中邪，亲眼看到康瞎子只是动了动手，便驱走了邪佞。这一天对他来说是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一天。

“秦爷，”董壮说，“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比如，把金佛送回去！”

“不行了，我们已经触犯了他们太多次，不会再有机会了。”

皮猴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插话道：“什么金佛？”

老秦爷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拜了两拜，道：“你应该记事了，二十年多年前，我带着你爹还有刘大头、李二愣子，一共八个人进山去找孙景义......”

“哦！”皮猴点点头，他当时已经记事了，“算上孙景义，去了九个人，回来了六个，丢了三个......这么多年，不停的有人失踪，其实都是当时去过后凉山的，现在......”

“现在只剩下我和康瞎子了。”老秦爷接过话来道，“轮到我了！”老秦爷的目光里闪过几丝痛苦和绝望，充满了无力的挣扎。

“三年前，我和康瞎子商量了一下，把金佛送了回去。寄希望于后凉山的冤魂能饶恕我们的罪过。这几年还算太平，我的身体虽然一天不如一天，但是能死在家里，我就知足了。可是，李大国......”老秦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他的名字，“他个王八蛋！我前脚把金佛送去，他后脚就给背了回来，而且瞒住了全村人。他是要把这场灾难带给所有人啊！”

董壮听得头皮发麻，这简直是诅咒，要是让九户村的村民听去了，一定会把大国的尸体从坟地里刨出来鞭尸的。

“还记得陈家旺的死么？”老秦爷突然说道，“李二愣子就是那么死的，一模一样。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后凉山召唤我，而是担心他们已经来了！”

“他们”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董壮无法给出具体的定义，可是他却深刻的明白“他们”的恐怖，“他们”残忍的带走了陈家旺，只剩下一堆白骨。连老秦爷都害怕的东西，那么一定是灾难性的。

“那咱们跑吧？”皮猴脱口而出，随即又明白了，往哪儿跑呢，一线天的路封了，根本没有人能逃出这个村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么？”

老秦爷不置可否，一手拎着烟锅，一手拿起狗皮帽子扣在头顶，起身走了出去。

董壮和皮猴两个人都不安起来，“主任，你说有那么邪乎么？”

董壮尽量把心中的担心和不安隐藏起来，这个时候，保持镇定是最重要的。

“不必担心，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更不存在冤魂什么的，都是......都是人祸，对，人祸！”董壮说道，“我奶奶曾说过，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皮猴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董壮的话不足以驱除他心中的恐惧，“主任，那你说为什么大国的棺材会抬不动？会不会就是那些冤魂压在了上面？”

“嗯......”董壮琢磨了半天，他也没办法解释棺材为什么抬不动，“有些事挺难解释的......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

皮猴不做声了，董壮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非常的苍白，丝毫不能改变皮猴的想法。他漠然的注视着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山村之外的人谁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或许不久的将来还将发生更加可怕的事儿，如果一线天的路不通，董壮觉得，怪事就不可能停下来。他仔细回想，其实一切的源头都来自小美的棺材，自从她的棺材抬不动开始，九户村就接连不断的出现麻烦事儿。皮猴的问题很对，棺材为什么抬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