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黑夜之翼（下）

当海波看到弑神弹在博瓦登身后爆炸，化作无数碎片打入博瓦登体内时，海波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原来子桐早就计划好了，博瓦登受伤后速度明显减缓了很多，子桐几乎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一拳打在他脸上，逐渐失去新神之力的博瓦登受到子桐的重击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子桐没见过新神，可是她怎么还准备了弑神弹，还是改造过的弑神弹？海波想起以前鱼•悠悠经常挂在嘴上的未雨绸缪。

虽然博瓦登有着野兽般的战斗本能，可是在弑神弹的帮助下，他已经功力尽失，他现在很惋惜，因为他还没过多的发挥自己的战斗力就失去了神之力的。

虽然他也没有像子桐那样受过专业的训练，可他仍然在瞬息万变的近身格斗中表现的很凶悍，面对子桐接下来的左勾拳，他不仅没有躲闪，而是一头撞在子桐的面具上，差点把面具撞开裂。

这种打法很像是街头斗殴，海波见过很多次，自己也用过，他已经能想象博瓦登曾经的生活，要想在朝不保夕的孤苏城活下去，没有点阴招损招是不行的。虽然他以前没有亲眼见过博瓦登，但是他经常在新闻上听到博瓦登的威名，他是当地出名的下手黑，打死打残过很多人……

稍稍占到便宜后，博瓦登突然退后了一步，然后跳到空中，身体在半空中一个大旋转，右腿带着强劲的风踢向子桐的头部，他想彻底击碎子桐的面具，子桐急忙后跳，还用双手护住头部。博瓦登踢空后刚落在地上，一发蓝色的光弹就打在他身上，由于没有了神之力，他现在更脆弱了，这一击把他炸的口吐鲜血，要不是王阳稍稍地收敛了一下力量，他恐怕已经死了。

“不要杀他，他必须接受正义的审判……”子桐在这种时候还在提醒王阳要手下留情，看来她是没有见过丁大圣这样的新神干过什么多么可怕的事情。博瓦登已经摇摇晃晃站不稳了，他想起了他的过去，他并不是出生在孤苏城，他出生在一个靠近大海的小村子里，他曾经是村子里打架最强的孩子，为了赚些钱，他到孤苏城来当打手，加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帮派。起初他只是帮忙收收保护费，吓唬吓唬街坊邻居，可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杀光了他的朋友，杀光了帮派里所有的人，可却留了他一条命，让他给驱魔警报信，他只记得那个杀人犯带着鬼怪的面具，留着棕色的长发，武器是带在手腕上的钢爪。没人知道那个杀人狂是谁派来的，即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

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他，他开始模仿这个杀人犯，可是效果一直不是很理想，虽然他也杀了不少人，可是他根本对付不了夜空猎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被夜空猎手暴打了一顿丢给了驱魔警，然后就被关进了闰州监狱，判了终身监禁。

好不容易出狱后他原先想过平常人的生活，娶个妻子，生个小孩，可是曾经那个棕发杀手找到了他，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棕发杀手杀死了他的孩子，把他的妻子弄成了植物人……这仅仅是因为杀人狂不喜欢有人模仿他。他当时很绝望，他向神明祈祷，希望得到能让复仇的力量。

黄奎听到了他的请求，出现在他面前……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仇恨只会让人越陷越深，虽然他杀了自己的仇人，可是他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且永远地失去了平静的生活，他需要执行黄奎下达的任务，否则就会遭受无尽的折磨。

在执行这次任务前，他甚至没有想过会碰到自己曾经的敌人夜空猎手，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输，一时的大意让他的神之力消散了，他现在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个普通人，那个无力的普通人，在这个黑暗时代，普通人只能躲在小角落里哭泣，也许连哭泣的机会也没有。

当最后一丝神之力褪去后，博瓦登变成了人类形态，他已经头发灰白，满脸皱纹，和神之力一起消失的，还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子桐默默地看着他，她原先想在这个新神失去神之力后再好好地打他一顿，可是此情此景，他根本下不了手。

海波把剑插在博瓦登面前，厉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贾明带回去？否则你今天爬不起来了。”

“这个问题就不用问了，贾明可是大名鼎鼎的毒药师啊！”子桐走到贾明身边，把满腔怒火发泄在贾明身上，当然她也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只是打断了贾明几根肋骨，打断了贾明的手脚，没有把贾明打死，在贾明奄奄一息的时候，还往贾明嘴里塞了一个恢复生命用的药丸，贾明现在被强制保持清醒，忍受着身上的痛苦。

敌人和朋友，子桐没想到大家会在这种情况下团聚，她年事已高，已经过60岁了，如果是不用长生不老药，她恐怕已经没有当年的巅峰状态了，就算用了大量药物她的心脏也无法承受连续不断的战斗，她已经开始喘气了。

她把自己的时间都交给了打击罪犯，虽然现在罪犯的确减少了，可并不是因为她的努力，而是因为黑暗之神的诞生，那恐怖的制度造就了比罪犯更恐怖的东西，就连东部联盟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只要罪恶存在一天，夜空猎手就会存在，她是罪犯的噩梦，当他们提到展翅飞翔的黑夜之翼时，会吓得发抖。子桐熟练地给贾明和博瓦登戴上了手铐，然后用通讯器呼叫了血刃加盟国的驱魔警，自从东部联盟消失了，死刑又出现了。子桐不在乎这两个是否会被判死刑，她只在乎这两个人是否会受到正义的审判。

“我不会让你们把我再关进监狱的。”贾明突然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然后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上，看来他在牙齿里藏了毒药，博瓦登看到贾明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停止呼吸震惊了，要是他把贾明带回去的时候，贾明在半路上服毒自杀，黄奎肯定把他手撕了。虽然贾明服毒自杀了，可是子桐也表现得满不在乎，她等到驱魔警来的时候，消失了。海波也躲在暗处，看着驱魔警把博瓦登戴上了警车，把贾明的“尸体”抬上了担架。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怀念，曾经，他也把很多罪犯送进监狱。表面上是为了赏金，实际上只是为了好玩……

看到驱魔警走后，子桐来到海波面前“来找我有何贵干？”

“推翻黄奎暴政啊！可是我缺人。”海波笑着说，“我们过会还要去找赵东辉，找康宸，找何之夜……”

“我暂时没兴趣……”

王阳冷不丁地来了句：“没有你，EastDargon就不完整了，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啊！”

“和以前一样。”子桐脱下了面具，她的容貌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是眼睛比以前无神“怎么可能回到以前？黄奎呢？石麟呢？一个成了全民公敌，一个为虎作伥，你说怎么回到以前？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我以前的确犯了一些错误，可是……”

“回到以前是不可能了，但是你愿意看到黄奎把整个世界弄得鸡犬不宁吗？”海波问道，“血刃加盟国倒是舒坦，没有被黄奎统治，你该去看看被黄奎统治的那些城市变得怎么样，盐碱城、孤苏城、锡城……多少人被当做邪教徒，被斩首，被凌迟……人们都活在黄奎的阴影下。”

子桐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些景象，可是她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言，一些难民曾经说过黄奎的手下有多么残忍，那些尚未达到使者级别的新神根本克制不足吃人的欲望，恶魔更是无情地奴役着人类……

“好吧，我加入，但是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三个月后我们锡城见。”

“锡城？”海波感觉自己听错了。

“夜行者有消息说，王琴三个月后会再次对锡城展开军事行动，到时候，我们一起解放锡城，然后去找黄奎麻烦。”子桐说完后就消失了，夜行者通常都喜欢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她们觉得这样很酷。

“好了，我们下面去找赵东辉。”克妮丝希娅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海波身边，她凑到海波耳边，小声说：“那个叫贾明根本没死，要我去帮你解决掉他吗？”

海波摇了摇头“不用了，随他去吧！”

影刃城停尸间

贾明推开了冰柜的门，摔倒在地上，他的假死药不仅仅骗过了大名鼎鼎的夜空猎手，还骗过了那些愚蠢的法医，他现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怎么会自杀呢！那群傻子，我还要多活几年呢！”贾明很兴奋，他记得曾经好像用这种假死药骗过夜空猎手一次，没想到她居然还没长记性，真是一个蠢女人。

正当他得意的时候，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贾明顿时吓了一跳，他差点一泡尿洒在裤子里，那个黑影渐渐现形，是个面目狰狞的恶魔，那恶魔的眼睛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那恶魔厉声问道：“跟着我走，还是死在这里，躺回你的冰柜，你自己选……”

贾明吓得哆哆嗦嗦，早知如此，当年就不研究毒药了，黄奎上个毒药师被夜行者暗杀了，皮都被拔掉了；上上个也死了，头都掉了，他可不想做黄奎的毒药师，可是如果不答应，他现在就会死。于是贾明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

“我愿意……我愿意效忠黑暗之神大人。”贾明很害怕，可是他已经尿不出来了。

“很好，黑暗之神会欣赏你的作品的。”那恶魔冷冷地一笑，化作一道黑烟，把贾明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