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夜深离开

数万人的大军，聚集在一起异常的吵杂，而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的西凌瑀，却一直不加以管束，也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眼神极淡，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落入自己的眸子中半分的看着下方不断发出杂乱声音的大军。

这种杂乱声音下，王一皱眉，低着的头偷偷看向西凌瑀，看到眼里只是淡淡的疏离，一袭青衣带着温润迷人却又冷淡疏离的魅力，并没有丝毫的不满神色，担心西凌瑀因为下方人群而生气的王一松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去的王一，猛然怔住，带着细微的慌乱的抬头大胆的看向西凌瑀，不对！

这不是往常的公子，这是尚未和君殷之等人处于对立面的公子，那个时候公子身上便是这种让人感到亲切，却又冷漠的气质，而正是这种气质，让王一打定主意一辈子效忠！

大概是西凌瑀站在上面长久不说话让一些人感到了不对劲，本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由高台下消失，最后数万人的大军没有任何的声音，都带着丝丝紧张的看着高台上，青衣飘舞，温润和威仪并存的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各位说完了，便是我说话的时候了。”西凌瑀声音刻意加大，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竟然产生一丝回音。

听到西凌瑀的话，刚刚还在说话的人都心里一惊，连忙低着头，生怕西凌瑀会认出自己。

“我会让位给君殷之，从此洛国和陈国成为一个国家，而你们也能回家和家人团聚！”

“什么？怎么会这样？……”

“是和君殷之他们做什么交易了吗？怎么这样突然？”

“不会是皇上不敢和君殷之他们打仗了吧？就这样怂了？”

各种议论在短暂的静谧后，突然在爆出来，数万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普通的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士兵高兴自己能活着回去见家人，但是那些跟着西凌瑀抱着打天下的将军却都不满了。

西凌瑀这一重磅炸弹随意的抛出，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这话能让下面的人慌乱成什么样子，青色衣摆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转身果断的离开。

一直感到不对劲的王一，虽然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西凌瑀说出这种话，还是被震惊的不轻，看到西凌瑀走出去三步远了，才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跟着西凌瑀的脚步下去。

西凌瑀走出站满人的场地，稳健而坚定的步伐逐渐缓下来，本来散着如玉般光芒的眸子出现短暂的雾气般的遮盖，转瞬即逝，但是步子不再像刚刚那般坚定了。

听到身后脚步声音，西凌瑀语气悠悠，“王一，我们去找君殷之他们吧！这个消息我亲自告诉他，这样倒也是好。”

王一恭顺的站在西凌瑀身后，听到西凌瑀的话，微微蹙眉，公子的语气带着解脱的轻松，却又带着猛然，让一向只见过西凌瑀游刃有余的王一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感慨。

“是！”

当天西凌瑀一脸淡然的安抚着因为消息过于突然，而无法接受的将士们，天色将暗，来劝说的人陆续的恍然，知道西凌瑀是真心的想要将洛国拱手送给陈国，顿时对西凌瑀这个皇帝感到失望，顿时军中一片怨言，对西凌瑀这个人也不满起来。

西凌瑀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幕，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中逐渐变成深蓝色，最后又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黑色，除了地面上的篝火，天地间的光亮便是银色的月光。

西凌瑀看着月亮逐渐移动，最后出声，“东西收拾好了吗？”

黑暗中传来王一的声音，“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蛇女也要走……”说到最后，王一带着一丝的犹豫，他不知道公子会不会说自己多嘴，但是自己有些不忍心想象蛇女第二天发现他们离开的样子。

但是西凌瑀没有任何的生气的样子，点头，“这是我的疏忽，该告诉她……”

在经过一天炮轰般的带着质问和失望的询问，再加上这个决定本身让西凌瑀感到身心俱疲，恍惚下便忘了要通知蛇女，这是他自己的疏忽。

“该走了……”西凌瑀声音低沉，在黑暗的掩盖下，西凌瑀允许自己的脆弱，暂时泄露。

王一听出西凌瑀带着细微颤抖的尾音，心中暗叹，最后低头。

“是！”

既然公子想要去君殷之那边，那自己便跟着，既然公子想要悄悄的离开，那自己作为属下便悄悄的做好准备便好，无论怎么样，公子也是自己的一生忠心的主子！

“属下在不远处准备了马匹，就是需要委屈公子劳累了。”对于一个不经常骑马的人来说，长距离在马上奔波，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马鞍粗糙，很容易磨伤大腿内侧，甚至人在马背上的颠簸都可能让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是要重组般酸痛。

“无妨。走吧！”西凌瑀毫不留恋的转身，将衣架上的黑色披风穿上，然后便离开。

走到防止马匹的地方，便看到蛇女一身低调打扮，手中提着放着自己宝贝蛇的箱子，安静的等待着。

“蛇女，委屈你了。”西凌瑀看着蛇女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越发的愧疚，开始自己因为蛇女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让自己能想起白月，便不忍心拒绝，不禁有些愧疚。

“你要是想要离开，此时便可以走，我这里还有些银子，可以用作你的路费。”

听着西凌瑀的话，蛇女脸上闪过一丝莫名，脸上逐渐出现一丝坦然，“公子，您不用担心我，公子早就说过要是我想要离开，随时可以，我留下是我自己想要留下的，和公子没有关系。”蛇女语气轻快，连带着黑夜也不是那样的沉寂了。

“你是自由的，可以随时的过自己的生活。”西凌瑀其实有些羡慕蛇女，孤身一人，一个地方待倦了，或者不愿意做某一件事情了，便可以随时的离开，如此的潇洒，是自己永远都无法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