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知交
崔相爷那边还没动手，就被这场风波盖过，气得咬牙切齿，骂手下人饭桶，城门一出事不知道来消息，饭桶！真是饭桶！到底是小看萧政了，消息这么灵通，八成和城门将军有什么关系，这点他不能姑息。
幕僚小心翼翼问道：“相爷，那消息……还传吗？”
传个屁！稷下学宫学生闹事，打了被逐出的学生，这种事已经够丢脸了，再传谣言，这种打脸的事别以为稷下学宫不追究。
茶楼里，一群闲人没事磕瓜子拉八卦。
“没看到张公子那嚣张样儿。”
“哎，可怜萧公子被他当众欺凌。”
“我呸，仗势欺人！”……
“萧若云，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你现在还有心情悠闲的喝茶。”唐靖宇按住茶壶，不让她再喝下去。
“怎么，几杯茶都不让喝，小气。”她夺过杯子继续牛饮，完全不管品茶慢条斯理的规矩，反正喝着爽口。
唐靖宇悄悄看一眼她左手掌上缠绕的厚实纱布，心想:大概因为手伤之事发泄，可惜了他的一壶雪山雾松，尊主赐的珍品，有市无价，千金难求。
萧若云倒完最后一杯，很给面子喝得一滴不剩，清清凉凉，不甜不腻，味道真不错，随便用袖口擦嘴，问道:“市面行情怎么样？”
“很顺利。”他和陵川孟君泽联手开局彩赌，又有户部尚书作保，没人不信服。
“筛选出的前十名单给我看看。”
唐靖宇将折纸平稳推过去，萧若云笑笑，做得这么机密。
莫语送了药，她的手指已能活动，她摊开一看，晏清，林书奕，虞南，裴俊，崔卓元，崔卓修等人在内，记住名字，折叠好还给他。
“再添几个有希望的人，声势做得越大越好。”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对了，吏部尚书之子林书奕的人气如何？”
“在第三名，首位是安国世子晏清，次位是崔相国庶子崔卓修，四位是吏部侍郎之子裴俊，末位是礼部尚书之孙韩铭。”就这五人能竞争前三甲，那些官员贵胄不是傻子，看人很精下手很准。
“假若我在最后一天要你下注林书奕呢？”
“你认为他是今年的登科状元？”唐靖宇讥笑反问。
“不是认为，他有这个才能。”书娴的才情都是林书奕教授，萧若云万分肯定:“我明白你做不了主，晏清，裴俊你也会压注，只要你私下把大部分压在林书奕。”
“我不打友情牌。”唐靖宇还是不信，就算林尚书是主考官，泄题这种事，一个不小心满门抄斩。
“要不我再借你一笔银子，我下注。”
“不给！除非你拿名下商铺抵押作保。”别忘了你还欠我二十五万两，赔本了你拿什么还。
“奸商，你用得着赶尽杀绝吗？”先是一个黑无常，现在又是你，敢对她的产业下手！萧若云起身，双手抵住木桌，双眼怒视，仿佛随时掀桌翻脸。
唐靖宇忙点纸扇，安抚道:“先坐下，淡定，淡定。”用得着骂他奸商吗？你还不是守财奴！
“我会考虑。”唐靖宇低眉看着杯底的茶叶，青翠纤嫩，如一朵朵雪松花浮出水面，煞是好看。
俗话说:美景疏解心情，萧若云承认唐靖宇潇洒倜傥，不过她已经对这种美男免疫了，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比不上睿王叔与生俱来的清华高贵，绝世风华。想到他，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她想靠近他，想跟他说声谢谢，可他是那么遥不可及，萧若云出神的问:“如果我是男儿身，就可以参加科举吧。”
“你在想什么！”唐靖宇拉拢衣襟，如果你是男的，你有什么企图，我第一个灭了你这妖孽！
“我想有份正经事做。”古代考科举就跟现代考公务员一样，然而睿王叔是政府高位，如果她能入仕，至少可以经常看到他吧，而且自己也不用闲得慌没事做。
姑娘家有什么正经事做？除非……唐靖宇的眉毛一上一下跳跃，试探问:“你想做内廷女官？”
萧若云蹙眉:“女官？”
唐靖宇见她凝思，心下猜到几分，感叹睿王叔您真有福气，不要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唐靖宇！”她居然忘了有女官这回事，萧若云喜出望外，蹭的站起来。
唐靖宇侧身格挡，你丫头又发神经。
萧若云跑出门，兴高采烈地冒一句：“你太聪明了！”溜烟儿没身影。
“你去哪儿！正事还没说完呢！”
遥远处飘回一句：“约会！”
茶楼众多人吸气，好爽朗热情的公子！
没出意外，萧若云约见林书奕，两人在听雨亭并肩站立，四处绿幽静美，极好赏景谈事。
林书奕惊诧萧若云男儿装扮，不过也不在意，这样会面更方便，温和道：“若云，你约见我所谓何事？”离科考只有七天，正是关键时期，她必然有要紧事，不然不会突访。
“书奕，你知道科举赌彩之事吧。”她关注他的表情思量着林书奕会不会生气，毕竟读书人都讨厌和世俗金钱揪扯不清。
林书奕点头：“略有耳闻。”他几乎将自己隔绝温习，对外面的事仅仅听闻。
“如果，我和那件事有关，还把你牵扯进去了……”
林书奕蹙眉，纳闷一个小姑娘竟有这番心思，他不好多问她怎么跟赌商牵连一起，道：“愿闻其详。”
萧若云把想法意图尽说，最后她叹道：“你会怪我自作主张吗？”
林书奕哭笑不得，摇头道：“不会，倒是你真把身家压下去，小心亏本无利。”她以彩赌给他扬声势，虽然做法不好，也是她的心意，不过，为什么认为他一定进前三甲呢，东云才学八斗的多去了。
她是真心认定他的才能，林氏先辈为东云治世能相，名誉口碑风光无限，只因为上奏先元皇后一族之事，被皇上拿话柄打压，崔氏乘机上位，才有现在的局面，林氏世代书香门第，才学底蕴本不是一般官阀家族比得上的，而林书奕又惊才博学，卓越超群，此次及第势在必得！
何况，崔玉华欺负她，宫廷落水事件八成与皇后有关，她早就看崔氏不顺眼了！
萧若云谈过正事，又问道：“宫廷今年什么时候招收女官？”
这姑娘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侧过身扬眉浅笑：“四月，你有此意？”
那不只有半多月准备，她郑重道：“嗯。”
“想不到若云还有如此凌云壮志，书生意气，在下佩服。”
“我只有拜托你找一些书籍，你就别笑话我了。”
“举手之劳，愿为君故。”
他们畅谈古今，一直到夕阳斜落，越发认定彼此为至交好友。
林书奕送萧若云回府，作揖道：“若云，再会。”下次见面就是同僚之意。
萧若云回敬：“我会努力，多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