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抬不动的棺材

“为啥呀……为啥呀？”陈家旺激动起来。

“她哥逼着她嫁给孙富贵，上个月订的亲，今天本来应该是她大喜的日子，早上迎亲的队伍到门口啦，却怎么也叫不开门，后来撞开门一看，人已经没气了！”老秦爷叹息一声，“小美她冤啊……”

随着又一阵敲打棺材的咚咚咚的响声，陈家旺浑身发抖，老秦爷看着陈家旺惨白的脸，劝慰道：“家旺啊，累了一天了，要不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李家的人不敢怎么样！”

陈家旺真的坐不住了，借着老秦爷的话，连连点头，慌不迭的下了车，不敢看棺材一眼，绕道回了家。

孙翠还没睡，裹着被子坐在炕头上看电视。陈家旺的老爹老娘像是老奴仆一样，随时等候着未来儿媳妇的吩咐。

陈家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孙翠说：“水凉了，倒点儿热的！还有，就没啥水果么？”

陈家旺的老爹急着去倒水，老妈接过话头，道：“家里就几个冻梨，要不我去小卖部看看？”

“行，我爱吃猕猴桃和菠萝，多买点儿！”孙翠吩咐道。

陈家旺这个气呀，沉着脸进屋了。

“哎呦，不给你那个老相好的守灵啦？”

“明天我送你回去！”

“嗯？”孙翠惊讶的看着陈家旺，“不是说好的，在这儿过年的么？”

“你不是嫌弃这儿么，再说连个手机信号也没有，还不如回城里呢！”

“我那就是气话，挺好挺好，我就在这儿过年了！”

家旺爹将水杯递给孙翠，嘱咐她小心烫，冲着陈家旺一瞪眼，“瞎说什么呢？人家姑娘第一次来家里，哪能不过年，这是咱这儿的规矩，你懂不懂！”

孙翠得意的冲陈家旺笑了笑，家旺娘也道：“不能走，必须在家里过年。一进村就让姑娘你受委屈了，我和老头子心里都挺过意不去的，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那个母夜叉别让我遇上，要不我还叫她好看！”

家旺娘很高兴，她很喜欢孙翠的泼辣性格，惦记着要是孙翠进了家门，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老陈家了，她高高兴兴的去买水果。

陈家旺没办法，一声不响的去西屋睡觉。没多一会儿，门开了，孙翠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借着屋外朦胧的雪光，陈家旺看到孙翠圆润而丰满的臀部晃动着，他吞咽了一口吐沫，这才想起来，忘了嘱咐老娘让孙翠单独一个屋子睡觉了。老娘倒是很贴心，直接安排他和孙翠住到一起。

陈家旺装睡，一动也不敢动，看着孙翠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一阵香气钻进鼻孔，他浑身犹如火烧一般，越来越难受。

孙翠起初一直在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没多一会儿，许是热的，将被子拉开，露出了香肩。农村的大火炕很给力，家旺爹怕未来的儿媳妇冻着，一直蹲在外面不停的加柴，老爷子心里清楚，屋子暖和了，才好办事儿。按照九户村不成文的习俗，要是未来的儿媳妇和儿子睡一起了，那么亲事基本就板上钉钉了。家旺娘在东屋正数钱呢，既然儿媳妇都和儿子睡一块儿去了，明天早上的红包不能小了。

陈家旺那里睡得着，烫屁股的火炕烘烤的他满身都是汗水，他勉强翻了个身，偷眼去看孙翠，就在他眼前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孙翠裸露着双肩，光着胳膊玩手机，昏黄的手机光照在孙翠的脸上，让陈家旺一阵想入非非。不过，他心里清楚，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麻烦就大了。

孙翠玩了一会儿手机，可能也是热的实在受不了了，索性将被子踢开，只留了一个角盖在肚子上，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吊带的睡衣，山峰扑面，沟壑耀眼，陈家旺连连吞咽着口水。

孙翠似乎是觉察到了，放下手机，凑到了陈家旺的跟前，低低的声音，道：“要是憋不住的话，跟我说哦！”

陈家旺依然忍着，那扑鼻的香气和跳动的山峰让他五内具焚，饥渴难耐。

倒是孙翠很主动，揭开了陈家旺的被子，钻了进去。

陈家旺吓得连连后退，“你，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孙翠嬉笑着将身子全都贴在了陈家旺的身前，“我就暖和暖和……”她说着，伸手往下一抓，陈家旺立刻觉得有一股电流穿透了他的身体，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孙翠压在了身下。

家旺爹欢快的迈着步子跑回东屋，高兴的低声道：“成了……成了……”

“真的？”家旺娘高兴的合不拢嘴，儿媳妇算是有着落了，“那明早这红包就不能是一千了，至少得五千吧？”

“成！”家旺爹爽快的答应道。

二老没高兴一会儿，突然尴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脸羞红。东西屋隔着厨房，可是她们清晰的听到了销魂的叫声，时高时低。老两口都假装没听见，可是声音太大，他们不想听也不行。

一晚上，老两口都没怎么睡，家旺爹像是从冬眠中醒来的黑瞎子一样，浑身也燥热起来。

寒冷的冬天，温暖的火炕，不发生点儿什么，又怎么度过慢慢长夜。

第二天一早，大雪依然没停，而且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足有半尺深。陈家旺起的很早，他惦记着车，急匆匆的去看了一眼，老秦爷在车里睡得正香，车完好无损。他扫了一眼小美的棺材，心里泛起深沉的愧疚，为昨夜的疯狂愧疚。

吃罢早饭，村主任董壮张罗着让巷子里各家村民把门前的柴禾和农具收拾走，陈家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车倒了出去。

李大国喊来帮忙的村民，准备利索，在老秦爷的一声吆喝下，重新起棺发丧。

然而，谁也没想到，四个汉子硬是没抬动棺材。

人们一下子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吃惊的望着棺材。

李大国扯过几张纸钱，在棺材头儿点燃了，嘟囔道：“妹子呀，上路喽！”

老秦爷重新吆喝了一声，四个汉子一齐用劲，手腕粗细的麻绳深深的陷进肉里，汉子们呲牙咧嘴，表情狰狞，可是棺材依然纹丝不动。这下人们慌了，炸开了锅，四个帮忙抬棺材的大汉，再也不愿意试试，躲得远远的。

董壮一阵奇怪，怎么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儿。

李家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请村里的大仙康瞎子来看看。

一袋烟的功夫，康瞎子来了，他人高马大，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最为特别的是他的眼睛，肥大的眼皮几乎将整个眼睛全部盖住了。不少人传说，康瞎子这双眼一旦睁开，能看到鬼。

康瞎子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眼睛突然睁开，目光盯在了陈家旺的身上。

“小美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