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愿力神道的弊端

“对付天界的和尚，有什么特殊的办法么？”陆小樱很是好奇。

“有。”张落雨一边四处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你们知道，为何佛门会被称之为旁门么？”

“是因为他们崛起的方式，有些不要脸呗。”陆小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年趁着中土大乱，西方教那二圣以度有缘人为名，行劫掠之时，二师伯阐教门下许多二代弟子被劫掠而去，三师伯门下更是被打包一次性带走了数万门人，佛教以这些为基础，这才慢慢的发展起来。”

“唔……这是他们的发家史，倒也算不得被称为旁门的原因。”张落雨嘟囔了一声，“这玩意哪去了呢？”

“那原因是什么呢？”这次发问的是陆小月，其实，对于张落雨的问题，她也是如陆小樱一般所想。

“原因是修炼的方法。”张落雨边走便解释，“道门修炼讲求体悟天道，此为打倒；而佛门，则是采用了道门之中视为小道的愿力之法，这是根本的不同。所以道门之中，诸仙大多是修出来的，而佛门之中，诸佛菩萨都是佛门之主封出来的。”

“修出来的，和封出来的？”陆小月重复念叨了这两句话。

“是啊，修出来的神仙，以本身沟通天地，道法自然，境界到了，便可延年益寿，最差的鬼仙也可以或上几百年，修成人仙，自可有上千年的寿命。配合一些法决，自可移山填海、遮天蔽日，有诸般神奇术法，诸般神奇威能。”张落雨道，“而封出来的嘛……便是封你什么位置，你便有多大能力，既不会少，也不会多。”

“这就好像凡间的官员，封给你多大的官儿，你就有多大的权利，让你做典狱，你就不能去管军略，封你做县令，你就无法去理州务。”张落雨接着说道，“佛门的封佛、封菩萨罗汉等，这所谓的封果位，实际上就是分蛋糕，你为佛门做了贡献，佛门就会分跟你蛋糕。蛋糕是什么呢？也就是愿力！果位越高，分给你的愿力就越多，你的法力自然也就越大。”

“你看那唐玄奘，当年为金蝉子，是为佛祖座下第二弟子，然徒有其名，未有果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愿力和法力一说。后来金蝉子转世为唐玄奘，历经所谓九九八十一难，替佛国传法于大唐，发展无数教众，顺便拐了四个道门中人去佛国，虽然后来叛了一个，但也算功德无量，当然，是对佛国功德无量。所以，西行之事以后，他便被封为旃檀功德佛，享无数香火，果位更在四大菩萨之上。”

“若不是四大菩萨在人间道场之多，信众又多，自行开辟了许多愿力来源，恐怕四大菩萨的法力，也比不上这玄奘了。”张落雨啧啧叹道，“这便是所谓的封果位，享愿力。佛国众多佛菩萨等，便都是这么来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陆小月想了想，“大道难求，依靠愿力而修行，倒也不失为一条捷径。”她乃是科学爱好者，所谓的科学，就是在时间寻找捷径的学问，所以，对事不对人，虽然她不喜佛门，但是对佛门的修炼之法却没觉得有多不好，有简单的方法干嘛不用呢？

“当然，这愿力之法相比于道门体悟天道、自行修行，要简单得多，的确不失为一条捷径。”张落雨道，“但是此法也有诸多弊端。依靠生灵之愿力而成就的能力、法力，其来源就是生灵的信仰，而一旦生灵信仰不在，或者信仰发生转变，那么，这种能力、法力，便如空中楼阁一般，瞬间化为乌有。”

“所以佛门教义中，便有劝人向善、普度众生之语吗？所以这世上才会有许多僧人救苦救难的传说，甚至还有得道高僧以身祠虎的故事？”陆小月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些个事吧，也不能说全是功利之心，到时也有真心为善的。”张落雨微微撇嘴，“但是所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等有心之举，终究是着了痕迹。小月，我来问你，一个平安之家，生活安康，虽不富足，却也安稳，和一个破败人家，面临生老病死之大事，家破人亡之关口，帮助哪一个更容易让人生出感恩之心、崇敬之心？”

“自然是后者。”陆小月若有所思。

“所以啊，其实佛门也未必做了多少善事，只不过捡这些最有价值的帮了一帮，然后大肆宣传罢了，使普通人都以为他们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自然心生向往，既而产生愿力。”张落雨说道。

“可是，落月哥哥，即便他们是有目的的行善，那也是行善啊，也的确有很多人因为他们而受益啊？”陆小樱本是不太关心这些的，不过听她二人说个不停，便也插上一嘴，随口一问。

“有目的的行善么？”张落雨嗤笑一声，“怕也未必吧！就如那位以身祠虎的得道高僧，以其法力，明明可以降了那吃人老虎，或镇压降服，或直接灭杀，但是他偏偏选择以身祠虎，你道是为何？”

“啊？这是什么事啊？”陆小樱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不会吧？”陆小月倒是有所悟，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若灭了那虎，村民们自然感恩戴德，但是时日一长，及到下一代，自然也就忘怀了，这信仰之力岂不断绝了？而留着那虎，一身饲之，村民们便可时时谨记，日日念之，不敢忘怀。而以法力，做出以身饲虎之表象，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张落雨说到这儿，口气已然有些发冷了，“不说其他时候，便是西游之时，吃人的妖怪就分两种，一种便是自行修炼出来的山妖野怪，基本都死于孙悟空棒下；而另一种，便是佛门大能的坐骑、杂役一类，最后全都被人接走。而死在他们手下，或者口下的普通百姓，可就白死了。”

“为了得到愿力，竟……这的确好生可恶！”陆小樱呸了一声，厌恶的说道。

“这愿力之法……哎！”陆小樱叹了口气，“人性本就是如此，你对他好，他转身便忘，你对他恶，他会记住一辈子。佛门为收集愿力，先害人后救人，虽然有悖天道，但是不得不说，还是跟人性有关。”

“所以说，佛门的修行之法属于小道，是为旁门嘛！”张落雨接口道，“道门之中，其实也有封神之举，小到山神土地、四海龙王，到天门大将，乃至于杨戬大哥曾担任的护法天神，但也只是些辅助罢了。人间需要山神土地去管理，需要四海龙王施云布雨，这才封了神位，方便管理天地。而大多数道门中人，即便受天庭之封，掌一方权柄，其实也只是为了三界运行，为了天道罢了。就如杨戬大哥，受封为护法天神，又如师尊他老人家，受封轩辕王，其实本身的修为已经不需要愿力的加持，所以受封不受封的，也只是个名头罢了。然而师傅和杨戬大哥等人，依旧为了天庭、为了三界，降妖除魔、抵御西方神界之侵蚀，又哪里是为了什么愿力了？”

“我明白了，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们，对付佛门的办法，就在这愿力之上？”陆小月恍然大悟。

“没错。”张落雨道，“只要能够斩处佛门愿力之本，断绝其愿力通道，佛门……也就是个蜗居西方的小山头罢了？何至于有如今这等威风，连天庭都得让其三分！”

“既有办法，为什么早些时候不用呢？”陆小樱天真地问道。

“道门中人不好权位之争，不喜凡俗之事，所以这么多年来，对佛门发展壮大，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要不是师傅……”张落雨说到这里，心中默念了一句：师傅，您老人家不要怪弟子将您当年之事道出，反正这事天地公知，您老人家想必也不在乎多两个人知道，而且，她们两个也是您的儿媳妇不是？

“师傅怎么了？”二女果然好奇。

“师傅被称为道门中的，额……一朵奇葩！有人说师傅整日不一心向道，不清静无为，反倒对这些凡俗之事兴趣极大。而事实上，师傅他老人家也确实有些叛经离道，早年间逍遥四海，做过许多、许多……额，比较荒唐的事儿，也曾留下风流传说。而且，师傅与大师伯早年都化胡为佛之类的行为不同，他对于其他族类，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最是奉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这些年来，师傅对外，手腕强硬，几度重创西方神界，逍遥岛和轩辕王府所属，哪个人手上不是沾满了西方神界之人的鲜血？对内则开始打压佛门，力主不能让佛门压过道门，不能让小道盛行，大道蒙尘。所以，要不是师傅，这些年来佛门恐怕早就控制了天庭了，三界恐怕也早就以佛门为尊了。”

“至于说为什么不从根本上解决佛门，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说起来，这还是看在接引、准提曾为鸿钧道祖记名弟子，大家多少也有些香火情的份上，再加上三位师伯出面劝阻，否则……”

“那现在我们……”陆小月有些担心，张落雨私自寻找对付佛门的武器，然后出去大杀四方，会不会给师傅带来麻烦？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张落雨突然一笑，露出两派洁白的牙齿，“嘿嘿，咱们不玩的太大，没有关系的。师傅一向疼我，三位师伯也喜欢我，再加上他们三位老人家也懒得管这些事，不会因为我闹出些乱子就把我怎么样的。”

“说到底，落雨哥哥，这武器到底是什么啊？”陆小樱听了半天，早就好奇了。

“找到了！”

就在这时，张落雨突然眼睛一亮，目光锁定住了一块乌漆嘛黑的镜子。

“就是它，观天宝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