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顾枭
第二天
因为新戏杀青，卫夏今天难得有一天假期，本来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这倒好，刚到十点，助理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喂？”大早上被人扰了清梦，她的脾气也臭的要死。
还没等她开口骂，那边助理快哭了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我的小姑奶奶啊！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啊？”她一脸懵，抓了抓乱成鸟窝的头发。昨天？昨天就去看了爷爷然后被顾枭用车送回来了啊！......顾枭？！！她顿时反应过来，从床上跳了起来：“是不是狗仔拍到了什么，在报纸上登了出来？”
助理在这边急的双脚跳：“我的姑奶奶啊！那儿只是报纸啊？现在只要能上网的地方全是贴着你的照片，全是高清的！公司都快忙疯了！你赶紧在家里藏好了别出去，你家附近肯定有不少狗仔在蹲点，你要一出去，肯定是肉包子打狗--送肉上门的份儿！”
助理这鬼畜的形容让卫夏嘴角抽抽了下，赶紧应允道：“我知道了！实在不行就开场发布会，没事儿！”
助理：“......”自家明星心大到这份儿上她还能怎么说？
挂了电话她迅速登了热搜，打开搜索页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名字“当红女星卫夏深夜幽会混血模特”
“咦~一看就知道又是个标题党！”还没打开就首先吐槽了这个标题，实在是太low了，一点也不符合自己高大上的气质嘛！打开了链接一看，她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彻底的放了下来。照片的确拍的很不错，如果不是被摆在八卦的头条上她真以为自己拍了一组大片。
“这么好的摄影技术不去做摄影师偏偏跑去做狗仔！真是浪费了！”那张图片上自己的脸无比清晰，但是顾枭的脸却被打上了马赛克。整个画面看上去充满了滑稽感，但好在是不会被人看出来了，一想到那天跟得了狂犬病的顾炳生心里就发怵。
出来混这口饭吃的，她的心态极好。自己现在正是红的当头上，公司花了那么多钱捧自己，不狠狠在自己身上捞一把怎么甘心？就冲着这个，公司就不敢放着自己坐视不理。
反正只要顾炳生不知道就可以了，很显然顾炳生没有她想得那么那么傻。
被这么一搅和美容觉也睡不成了，她干脆在空地上做起了瑜伽。
快乐的哼着小曲儿，香醇的咖啡，轻柔的音乐，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有人开心不在意自然也有人难受表示很介意。
此时顾凉生那张娇俏的脸蛋已经气的扭曲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不肯移开，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寒光乍现。
“怎么了？”出于一个母亲的关心，看着自己女儿面部表情扭曲成这个样子，心里总是有几分好奇的。
顾凉生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而是直接略过母亲将手机扔到顾炳生的面前：“看看你自己的好媳妇儿，自己老公一晚上不回家就已经和别人勾搭上了！骚货！”
顾炳生昨天来探望爷爷，时间太晚了就直接住在老宅，所以才有了现在一家人坐在这里吃饭的场面。
顾凉生的出口不逊让母亲很不痛快，但只是责怪的看了几眼，并没有多少什么。这也是为什么顾凉生现在脾气如此娇惯的原因了。
比起顾凉生的大呼小叫，顾炳生就显得淡定多了，慢条斯理的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优雅的擦拭了嘴角，目光才移到了已经摔裂开的屏幕上。裂口很新，应该就是刚刚顾凉生扔过来的杰作。
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图片，卫夏亲昵的将头靠在一个男子的肩膀上，嘴角含笑。
那灿烂的笑容似乎要灼瞎顾炳生的眼睛，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看到卫夏这样真诚的笑过了。原来不是她已经忘了怎么笑，而是只会对别人笑。
顾炳生的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哪怕那个弧度很小。
那怕他的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但面上依旧端的很正，不露悲喜。顾凉生看到他这个样子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就是这副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都不需要的样子最让顾凉生讨厌，她抢回自己的手机转身上楼！她就不信顾炳生没有看出那个男的是谁，是顾枭啊！是她最喜欢的顾枭，既然是她最喜欢的她怎么能让别人搂?何况这个人还是她讨厌的卫夏！！！
两个人的母亲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竟不知如何开口，兄妹二人相处的常态就是这样，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很无奈。
“炳生，到底出什么事了？刚刚凉生那话是什么意思？母亲怎么没有听太明白？”
显然顾炳生并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知道实情，他站了起来随手扯了一句搪塞自己的母亲：“没什么，不过是些小女孩儿家的心思。凉生那丫头主意多，你让她自己解决就好，母亲就不用操心了。我公司里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知道儿子有心瞒自己，也没多问，继续沉默的坐下。等到屋子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才叹了口气将碗放在桌子上。
细瓷与玻璃的碰撞声在这个屋子里回荡了好久好久，回答她的是另外一声长长的叹息。
顾炳生坐在自己的车上吩咐司机迅速往家赶，一边掏出手机警告顾凉生。
自己妹妹存的那点龌蹉的心思他这个哥哥又怎么了会不知道？
电话很久才接通，顾炳生也不急淡然的对着已经气的怒不可遏的妹妹开口道：“警告你，不要自己动手，不然她可不能保证大哥会怎么收拾你。”
“呵，笑话！我做什么需要怕他吗?”
看看，又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顾炳生的眸子眯了眯：“顾凉生，你如果不信的话大可自己试试。到时候母亲哭着去给你收尸的时候我可不会出席你的葬礼。”
“你.....”
兄妹二人的 对话诡异的要死，明明是亲兄妹但说出来的话和语气更像是三世血仇的仇人。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擅自动她的人！前几次她是看在你姓顾的份儿上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顾凉生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再有下一次，就不只是停你信用卡这么简单了。我想你一定不想让爷爷知道你对自己兄长存的那些龌蹉心思吧？”磁性又魅惑的声音，顾炳生真是个妖精！他不仅长得俊美如妖，连性格里面都埋藏了一部分妖性。
“呵，顾炳生你以为你是谁？有本事你就继续停我信用卡，就你现在在公司的位置还有空来管我？劝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以为就你会威胁人？我告诉你顾炳生，有胆你就去爷爷那里告我的状！大不了我死不承认就是了，反而是你瞒着奈奈那些事，你说我要是告诉了奈奈......就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就算是好友，顾凉生还是可以眼睛不眨的用来威胁自己的亲哥哥。
顾凉生狠毒的声音还回荡在脑海里，顾炳生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很好，顾凉生。”挂断电话的同时顾炳生的眼底冒出狠毒之意。
显然，顾凉生并不害怕顾炳生，她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触及到顾炳生的逆鳞依旧自顾自的往下说：“你不会是跟卫夏同床共枕久了真的喜欢上了她吧？别忘了……你跟林奈奈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顾炳生黑着脸将手机砸向马路，唇抿的紧紧的。
这是他发怒的征兆。当卫夏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不施粉黛的脸一白。
下意识的出声驱赶，甚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冷淡：“你来做什么？”出声之后她才察觉自己说这话的不妥当之处这里也是他家，他回来自然也是理所因当。
顾炳生很敏感的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警戒、防备等一系列保护自己的气息，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难看。
从卫夏让出来的那条缝挤进去，不免触碰到她的身躯。想来她刚才起来，那张素面朝天的脸突然让他想起了两个月之前的夜晚。
不得不说，她的滋味很美妙。他用了一切方式让自己忘记那段回忆，可是一接触到她的气息自己的身体又自动将那些记忆找了回来。
“我回我自己的家需要跟你顾太太报备吗？”顾炳生很随意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四处打量，出口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淡薄。
她皱着眉头跟在他身后，自然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顾太太”三个字，还是接了杯水递给他：“李妈回家了，我一直在剧组没时间收拾房子，所以就乱了点儿。”
对于她的解释顾炳生根本就不关心，这也不是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娱乐头条？”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像顾炳生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就算有那么一丁点的时间都要省下来坐飞机去伦敦看自己心上人吧。
想着，眉间郁上了一层忧色。
被点破心事的顾炳生挑了挑眉：“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不在意他嘲讽的语气，她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没聪明到头。”
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点破了反而不太好。
“怎么？后悔嫁给我了？”
她没说话，任窗外景色牵扯迷离的眼神。
“你后悔了最好，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民政局。”看得出来顾炳生的心情的欢快的，说这话时不苟言笑的脸上罕见的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即使知道他是只笑面虎，纵使习惯了这样的冷言冷语，她的心还是疼的缩在了一起。
看着她漠然又带着几分孤傲的脸，顾炳生的心里腾起几分怒意。捏住面前人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卫夏，你就那么喜欢顾家少奶奶这个位置？呵，要不你还是去做大哥的夫人吧，他那么优秀一定能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伺候满意！”
她被迫与他对视，被眼底看不到头的讥讽冻的满身是伤。顾炳生的力气极大，她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断掉了，可还是倔不过心里的那份心寒和失望。她挣扎着从沙发中支起身子，与顾炳生对视。
“顾炳生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并不想为自己辩别什么，也知道在顾炳生的心里，她早就成了蛇蝎心肠的女人。
顾炳生冷笑一声，脸上的线条绷的又紧又硬:“我是小人，顾枭是君子！哈，卫夏你和顾枭就是同样的货色，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顾炳生心里气恼，说话更是口不择言，完全没有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样子。
“啪！”
眼前这样一个说着荒诞言语的怪物陌生的让她害怕。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重重的扇在顾炳生的脸上，巨大的声响让分开的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愣。
看着发麻的手掌，下颚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她这个身子都在发颤，泪水混着鼻涕糊满了整张脸，看着有几分凄惨。
而顾炳生的情况也不太好，她的那一巴掌用力也不轻，打的他双耳耳鸣，但好在是清醒了几分。苍白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右手遮盖着右脸上的指痕。
“顾炳生，他是你哥哥！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都是你哥哥！”
出乎意料的，顾炳生没有出声反驳，一双好看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她。
下一秒巨大的玻璃茶几就被掀翻在地上，支离破碎。
她只能缩紧自己，纤细的身躯上锁骨的痕迹清晰而见。
“我劝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否则结果一定会让你出乎意料的。还有.....既然你那么喜欢顾家少奶奶的位置她就好心警告你一句——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卫夏，我们之间的帐她都一笔一笔记着呢，别害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带着你那可怜的自尊滚出顾家！”
原本恋人之间亲昵的抚摸头发的动作顾炳生做起来总带着一分诡异的感觉，仿佛他说的不是情话而是死神最后的倒数。
顾炳生留下一片狼藉扬长而去，面无表情的脸上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将一切无关紧要的东西都丢在身后，连同着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失去了支撑的她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很快失去意识。
再次醒过来已经在医院了。
“嘶！”刚想翻个身没想到却不经意的碰到了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躺在床边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瞬间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稚嫩的脸上还残留着睡意 。看见她醒了，乐雅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谢天谢地，总算醒了。”
这就是她的好友兼造型师，大她一个月却是个童颜不老的妖怪。
顶着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少男，她也不止一次被责怪雇佣童工。
“我怎么了？”怎么在医院？不是和顾炳生那个混蛋吵架了吗？
乐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接了杯水又把她从床上扶起来：“你啊！真是吓死个人了！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加上情绪起伏太大所以才晕倒的！我一开门就见你就躺在一堆碎玻璃上，还流了好多血，我差点没以为你死翘翘了！真的是吓死她了。”乐雅说话有趣极了，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场景，言行举止都有些滑稽。
乐雅看着卫夏的脸庞心里偷偷送了口气，她既然是卫夏的密友肯定就知道她和顾炳生的那些事儿。她才不会傻到以为卫夏一个人在家没事儿闲着掀桌子玩儿呢！
乐雅满腹心事的吃着果冻，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有点心虚的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怪怪的。
乐雅将嘴里的果冻咽下去才开口：“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她一脸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乐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然后接乐雅下来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刚刚医生看过你了，说你怀孕了，宝宝已经快一个月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尴尬，我把你送到外伤科的时候，那大夫一看你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还一脸奇怪的问我：怀孕了送妇产科啊，送外科干嘛？你不知道我多尴尬！”气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
罢了看了一眼处于石化的卫夏乐了：“我去，你到底是多大意啊！自己怀孕一个多月都不知道！”
她表示很无辜啊，她什么都没发现，这让她怎么反应，心里完全没有准备。
乐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开心傻了，咬着勺子”好意“提醒到：“我过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有带身份证，所以她给顾炳生打了电话，他现在就在外面。”
“......”她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现在想去撞南墙的心都有了。到底是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一点，她无暇估计在门外面的顾炳生，呆呆的消化着乐雅的话。
缠满了纱布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平坦的小腹，心底有一颗奇异的种子在发芽：“这里....真的有一个生命开始孕育了吗？”这种感情是很奇妙的，别人无法体会得到。
一转念想到了在病房外面的顾炳生，他会允许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想到这儿她肯定的摇了摇头，依照自己对顾炳生的了解，他那么爱奈奈又怎么会允许除了心爱的女人之外的女人生下她的孩子呢？
突然间她又变得很惶恐，心里想的那些事情又悲从中来不免红了眼眶。
乐雅是个粗神经的糙汉子，她又怎么能想到卫夏的心里存了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呢？只是见了她的眼泪也慌了起来：“喂喂喂！怀孕是好事呢，你别哭啊！你哭了对宝宝的发育也不是很好！”看到出来她是真的不会哄人，说话没有逻辑缺乏严密性。
但一听到对胎儿不好她立刻止住了眼泪，顾炳生推门进来就看到的是这么一幕。
她虽然止住了哭但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金豆豆”。
“你进来的正好，安慰一下你老婆，她已经喜极而泣了！”乐雅这丫头向来爱恨分明，既然知道了卫夏这个样子就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惹的祸她才懒得给出好脸色呢。
她之前才跟顾炳生大吵了一架，这么快又见面了，心里有几分难言的尴尬，所以故意撇过头不看他。
刚好进来给她换药的护士看到了这么一幕，以为是小夫妻闹别扭，赶紧笑着打圆场：“你快别跟你老公置气了，你老公在走廊坐了三四个小时了又是给你缴费又是给你拿药的。这样的好丈夫现在这世道啊，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她和顾炳生同样都是眉头紧皱，她脸上的红晕多了一层，心里狐疑：“这是真的?”
顾炳生没有回避她疑惑打量的目光，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星光给他镀上一层璀璨的光辉。许是顾炳生美的太扎眼，换药护士走之前一连看了好几眼才肯端着药品离开。
这一离开屋子里剩下的就只是尴尬了。
“不是我。”半晌，顾炳生才挤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她反应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估计是顾枭。他们兄弟俩长得并不是很像，顾炳生美的像只妖精，像早晨的日出，明艳又浓烈；顾枭的美很含蓄，是从内而外的美，他的情感就像是一片浩瀚的森林，而他本身就是有淡淡云雾的月夜。但毕竟是顾家的子孙，气质上他俩如出一辙，远远的看过去背影还是有几分肖似。
想到了这层原因，刚刚好不容易浮现心头的暗喜此刻烟消云散了。
是了，她不是林奈奈，更不是他的心上人。
“我...怀孕了。”
“我知道。”
......
接着又是沉默，两个人隔了不到五步的距离，心却在一方。
“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霍然抬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他......是你的孩子啊！”
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口还是疼的厉害。她知道自己很贱，自己捧着的那颗真心早就不知道被踩进泥土多少次，可自己还是一次次重新捡起来擦干净再次送到他面前去。可结果呢？不管她送多少次都会被再次踩进泥土里面。
顾炳生的立场依旧坚决的不可动摇，幽深的眼底散发着无尽的森寒，看得她绝望。
三年夫妻情分在此刻彻底恩断义绝，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可怜的宛若初冬最后一根泛绿的野草：“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既然不要这情分，她也不用再用那可怜的自尊维持着这段屈辱的婚姻。顾炳生，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我滚出顾家了！”
当最后的倔强也被冬雪折断时，自然心如死灰，人如朽木。
抬头望去，那曾经一见他就会绽放出夺目光彩的双眸已经日渐苍老，如今里面光彩尽失？
连顾炳生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眼睛里的光彩是怎样一日日消失被沧桑代替？想来，是个痛苦的过程。
提到三年前的事情，顾炳生的心顿时又冷了几分。如今面前这个女人再怎么楚楚可怜也抵不上三年前的奈奈一根头发丝？如果当年她肯对奈奈有一丝仁慈，他也不至于这般决绝。
对上他薄凉的双眸她的心瞬间冰凉，整个人如置冰窖。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明天一早我就安排手术。”
“呵呵呵~明天就人流？顾炳生你就那么害怕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爷爷？顾炳生你真是好样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连顾家的血脉都不要了！”她摇摇晃晃的从病床上站起来。
顾炳生冷眼看着，看着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静脉输液的地方因为大力撕扯鲜血直流，看上去有些疯魔。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给顾家开枝散叶。”话语间是满满的嘲讽。
“嘭！”门被大力踹开，顾枭有些焦急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帘。
顾枭显然是听到了顾炳生的那番话，气的直接上了拳头。
被气懵了的顾枭下手也不分轻重，一圈下去顾炳生就挂了彩。
平白无故挨了打顾炳生当然要还击，当兄弟俩扭打在一起时她冷冷的开口：“我想离开这儿。”
顾枭没有犹豫，而顾炳生没有开口阻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怀抱自己的女人远去，那样铿锵有力的步伐比他不知道要决绝多少倍。
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虽然顾炳生是不好受，然而伤的最重的还是自己。说来也傻，居然忘了古人说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聪明的古人。
看着心爱的女人这样，顾枭的心里有千千万万只蚂蚁爬过，千言万语到嘴边只能化作嘘寒问暖的一句问候：“你没事儿吧？”
木偶式的摇摇头，红着眼睛回答：“我没事儿，好着呢。”
这个样子哪儿像是好着的?顾枭不忍心再出口伤她，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点头：“那就好，把牛奶喝了赶紧睡觉吧。”末了，加上一句：“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千万不能在熬夜了。剧组也不要再跑了，刚好出了这档子事儿你正好可以好好将息一下。”
提到孩子她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点神采：“她知道了。”
挪动了身子准备睡觉，顾枭站起来替她掖好被角，假装没看见她闭眼时一行清泪划过，隐匿在发际线。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差点让顾枭流泪，心中对顾炳生的怨恨又添了一层：明明是自己怀中宝怎么就成了别人一根草？
这一晚顾枭没有回公司，更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坐在楼道的窗户上一根一根的吸烟，很快面前只剩下了满地的烟蒂，东方...也将破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