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往事寒凉
花问闲推开自己的房门,如释重负般喘了一口气,今天残留的郁闷在自己那声叹息之中,终于被排解出来了。今天过后,好像前路已经变得通畅许多,只剩下最后一块顽石,胜败已经变得简单明了了。
花问闲侧身瘫在自己的床铺上,侍女们将冰镇的瓜果搬到了花问闲面前,花问闲挑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细细品味,忽然道:“叫妮恩过来。”
妮恩就是那个曜部的黑皮女人,花问闲一边品尝着果蔬,一边换了个姿势,岔开双腿,然后从旁边的书架上挑了一本书。
不一会,传来了移门的声音,花问闲用目光稍稍一撇,就能够看到一个油光发亮的身影,于是他也没放下书,而是努努嘴,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妮恩很熟练得俯下身,慢慢爬到了花问闲的下面,金色秀发的脑袋刚好钻到了书下,花问闲目光下移,刚好和抬起头的妮恩对上了眼,连忙往上一瞟,继续看书。
妮恩用令人诱惑的红唇,悄悄将花问闲的裤带吸到嘴里,然后轻轻一拉,将花问闲的裤带解开,然后伸出两只手,拉住花问闲的裤子。花问闲心领神会提了提自己的臀部,让裤子能够安全得脱下来。
花问闲先是觉得自己胯下一凉,然后就是小弟一热。
“嗷。”下体的舒爽让花问闲差点叫出了声,但是随即他呼了一口气,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继续盯着书本上的字迹。
“明日,我打算去旧巷看一看。”花问闲忽然道。
妮恩抬起头,一副疑惑的表情,然后吐出嘴里的东西:“去……旧巷干什么。”
“去,拿点东西。”花问闲嘟起嘴,放下了书,“你要跟来吗。”
但还没等妮恩回答,又自说自话道:“不必了不必了。和你有没有关系。”
“旧巷,有什么?”妮恩趴在花问闲的小弟上,闪着噗嗤噗嗤的大眼睛。
花问闲被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于是道,“曾经,有个人,把自己的命丢在那边了,我下了个套,让那人以为那边充满了秘密,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座空的作坊,但是在那次之后,我又把我认为重要的东西藏那边去了,因为这时我再说那边有秘密,也没人相信了。”
妮恩的表情像是懂了,却又似懂非懂,花问闲不由伸出手拍了拍妮恩的脸蛋:“想什么呢。”
妮恩立刻又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然后不说话,而是继续含起来,花问闲被这种舒爽感包围,双手撑住地面,头使劲向上扬起,看着天顶,记忆里的画面开始闪回,一股异样的快感立刻充斥全身!随后奔涌而来的,是无尽的宣泄!
“啊!”花问闲不由自主夹紧了自己的双腿,这个人一哆嗦,然后摊到在地,却感觉胯下一阵阵空虚。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花问闲侧过身看着正在吞咽着的妮恩,赶紧偏过头,“今天不需要侍寝了。”
妮恩慢慢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花问闲穿上裤子,变得像一个贤者,他看着妮恩的背影从自己的房门消失,嘴巴逐渐嘟了起来。
他闭上眼,记忆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卿阳阁的隔间里,昏暗的油灯随风飘曳,弦乐坊的小坊主跪坐在地桌的一头,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半晌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房间里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盘腿坐在小坊主对面,微笑道“小坊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小坊主见谅,不知家姐可否安好?”
小坊主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刚伸出去茶壶就被老者抢先攥在手里然后老者为她倒了一杯,推到她的面前。
“老板见笑了,家姐是否安好,不是取决于你的心情么?”小坊主将茶一饮而尽。
“你很少来这里找我,说吧,什么事。”老者言简意赅。
小坊主放下茶杯淡淡道“为什么要杀彭顺?”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杀伤力却很大,整个屋内气温似乎都骤降好几度,老者摆弄着手心的核桃,两只核桃摩擦的声音清晰可辨…
“你很少问,为什么,作为工具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老者说道“怎么,不忍心?冷漠如你,居然也会有不忍心的时候。”
“彭顺只是一个小小的苏阳郡府捕快,组织目前为止杀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某个有头有脸的人的死敌,彭顺不过是场狱的一条狗,任凭他跟叶大人如何同仇敌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为何要杀他?”小坊主面无表情的说道,但平和的外表下难以掩饰她内心的不平静以及本不属于她自己的某种感情,这种感情对于普通人很甜蜜但对于她很致命。
老者仔细思虑了一下她的话,想从中品味出她原本先要表达的意思,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略带冷漠的说道“我知道,杀一个捕快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也没必要杀一个蝼蚁,但你口中的彭顺,可不是普通的捕快,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必须死。”
老者从小坊主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怜爱。
“怎么?如果下不去手,我可以找玄…”老者话音未落,小坊主的短剑已经搭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果然…动情了呢,当初我不管你,是因为彭顺会知道些内幕,有利于你的行动我才未加阻止,看来…是我想多了,日久生情,就跟当年坐在这里的英招和白泽一样…”老者笑道“你知道么,你真的很像当年的白泽,那么美丽却又那么致命,是然而最终走向了绝路,就跟陨落的玄雀一样,为了爱,逼死了自己。”
“这件事与彭顺无关,你要是还有点脑子,这时候做了苏阳郡府的官员必定会无事生非…”小坊主说道。
“是么?”
“王大人已经死了,没必要再画蛇添足。”
“可你忘了,正是因为你的愚蠢,王大人知道了你的脸,他不揭穿你,不只是因为他与我们是一伙的更重要的是…他也喜欢你。”老者徐徐说道。
小坊主摆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所以,彭顺必须死,还有他身边的小跟班徐励,还有那个跟苍蝇一样烦人的邢康。”
“…一定要做的如此决绝么?”
“做我们这行,一旦踏进这扇门,就注定没有幸福,我是在保护你,如果被上层知道你与彭顺的关系,不只是彭顺会死,你也会死。”
“你很在意我的死活么?”
“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女儿。”
小坊主的眼中忽然闪烁着一丝温软,她松开手中的短剑缓缓站起来转身,想要离开却又在门口停住“如果我不做呢?”
“他还是会死。”老者冷漠的说道。
“我也会死对么?”
“所以我才要你去做。”
“呵呵。”小坊主摇摇头,泪水滑落眼角“白幽梦已经死了,天玦再杀一次也无妨。”说罢小坊主走了出去独留老者在原地叹息。
时间像是凝固了片刻,老者忽然看向黑幕之中,开口道:“你看见了。”
一张苍白的脸从黑幕中逐渐显现出来,青年人长得如此清秀,但他没有血色的脸就像一只见不得阳光似得,他点点头,随即道:“小坊主不愿去做,怎么办。”
“师父不愿意,那么,徒弟是否应该代劳。”
“我?”青年人指了指自己,“我么。”
“一个彭顺,总不难吧。”老者又道,“想想当年的代劳的第一个案子,不就是杀死大丞相么,这样困难的事情你都能完成,这件事情,简单极了。”
年轻人逐渐从跪姿站起来,苦笑道:“当时不是年纪小,没有那么大压力。”
“可是你已经代劳了十年了。”老者微微一笑,“你不能一直当做她的影子,虽说这次没有你,小坊主早就被发现了,不是么。”
年轻人听到这话,想到那些被自己所杀的人,对啊,好多人,都是自己所杀,然后摆放玉蝴蝶,虽然自己的代号叫做玄鹤,但做的,都是玄蝶的工作。
“天玦确实应该推举像你这样的年轻一代了,这次我们会把彭顺完全记在你的名下,你就当做第一个独立的委托吧。”老者说完,又垂眉低下头喝茶起来。
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但是虽然这么想,年轻的玄鹤却道:“好啊,我很乐意。”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却如此道:“也是最后一个。”
可曾还有人,让你此刻幻想。
花问闲收起了自己的回忆,翻了个身,从床铺上爬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后悔那个晚上自己做的决定,就算一万次,他都会选择做这件事,如果真的能够尝试一万次就好了……有些时候,选择往往正确,只不过过程,不尽人意。
“哼。”不会后悔,只会觉得,做的不够好。还好自己已经没有再犯这些错误了,那么,明天呢。花问闲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铜镜微微生锈,所以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有些扭曲了。
“明天也不能失败。”
每一次成功,都多一块砌墙的砖块,或许,内给自己寒凉的人生,一些些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