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小草误入魂灵街

莽撞的人总是何其相似，丝毫看不出区别来，只要有点什么事情，就会慌乱到胡乱下决定。

小草想帮助林萧到底也是真心，可她不太会讲究方式方法，在一侧听到荣泽和林萧的对话，就已经仓促决定下手去寻找呼延贺，可她一来对京城不熟悉，二来也没有任何线索。

此时就算是林萧，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她却分外异想天开，以为只要自己出去碰碰运气，就总能找到呼延贺，在她看来这小子分明走不远，多动一点心思总是能找到的。

她悄悄走开，以为回来时候能带给林萧惊喜，于是出门时分便是姿态轻盈，分外心满意足，不想出了府门，却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在街道上转悠过一圈，竟然差点直接转回到原先的府门前。

小草心底一阵沮丧，但也不能死心往回走吧，这样该多没面子，她寻思着当时呼延贺去江边的路，她到底还是记得的，不如就先到废墟中瞧瞧，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朝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奈何他就是个路痴，走了还没有多久，直接走丢了。

原本想着是去江边的路，结果竟然变成了小巷子，她在巷子里边兜兜转转的走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走不出去。

此时天都要沉下去一半，看着就是要下雨了，云层密集聚合到一处来，有风但却很是闷人，她着急着想要走出巷子，结果绕来绕去还是那么个几个店铺，似乎所有的招牌酒肆都是一般模样，这可折腾死她了。

四下看竟然无人，本还是可以找个人来问问路要怎么走的，可如今倒是好，走进来了，竟然发现是个没有人的小巷子。

她茫然的四处看，四处张望着，很想找到一个人，哪怕是个耳重的老人家，可她到底要失望了，这边的确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进来了竟然还出不去？"

小草自言自语叨咕了一句，径直朝着相反方向走，既然直走行不通，不如接下来试一试拐弯？直接穿到小巷子里头看看，也许还有出来的机会吧。

不过顺着走了一阵子，却发现问题还挺大的，这怎么走着走着就有些变成直线的感觉，她好像又看到之前那几个店铺了，心里边开始有些发毛的小草，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她还没镇定的下来，转过脸就立刻看到那熟悉的黑金牌匾，真是邪门啊，走回原来的位置上了。

就在她反复折腾的时候，这条街道上，其实行人多的不得了，他们行色匆匆，却都低着头，他们就像是光和影子那样，交错着出现在小草的身边，他们偶尔也会抬起头来，到脖子酸楚，总是让他们很快就将头颅压低。

在他们无比疲倦的穿行来去的时候，这条街道上管事的人，却是提着一个鸟笼子，坐在贞节牌坊上边，他安静的看着走来走去的人，和那个慌张到随便乱转的姑娘。

他一身素色长褂，戴着礼帽，脚上穿着的还是双皮鞋，皮鞋的质量还算不错，南街上订做来的，他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第一次看人在这边乱转，会看到疲倦，不过这姑娘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为何会误打误撞的进入魂灵生活的冥灵街道，这边可是不许生人靠近的，那些行人便是魂灵，他们生前经历了太多的苦难，都有着最坏的情绪。一旦是被惊扰，后患无穷。

他只能过去看一眼了，当然也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被他们揪住了，这姑娘八成要毁掉，许多魂灵围着你，就算你不死，也会被吓到疯癫吧。

他手中的铜牌子，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小草的头上，她原本焦头烂额找出路，被忽然砸中，几乎没哭出来。

看到她摸着头顶，瞅着自己的那副样子，他从心底感觉好笑，不过他已经笑不出来了，这虎生生的丫头，竟然对着他出手，还真是始料未及啊。

小草几时曾受过这样的气愤，当时就横扫过去一腿，对方却像是跳绳一般，轻松越跳过去，见没伤到他，即刻是袖子中，冷兵器出马，这双刃剑她可藏了很久了，从来到清朝开始就备受压抑，现在能使唤出来，实属难得。

袖子中藏着兵刃的确少见，且这剑身还挺长，男子以右边的后脚掌着地，身躯后倾，倒退着接招，他手中的铜牌，在和小草的双刃剑碰触到一起时，迸射出层层寒光，两人的身影在地上交错融合，拳脚的较量上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小草挥剑劈砍而下，对方却直接脚掌点地，飞到了贞洁牌坊上，他身躯轻盈，在上边飞速行走，犹如一只狡猾的猫，这只猫偷了条鱼，然后无比骄傲的逃走了。

所有轻盈的动作，分明是在对她发出挑衅，小草咬牙切齿，一跃而起，她一个有道行的人，难道还拿不下这三脚猫功夫男？简直笑话。

疾风一般猛的追赶上前的小草，着急着想要刺中对方，此时他确是眼眸斜睨，丝毫不将这攻击放在眼中，以手指夹住剑身，手腕转动之下，竟然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风生水起之后，那剑身倾斜了角度，还改了个方向，直接指着小草。

小草大惊失色，这男人似乎不是等闲之辈？

他露出得意畅快的笑容来，即刻将手松开，小草还处于惊讶之中，身躯根本就不稳当，加上刚才出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现在忽然被松开，等于这些力道全部被推搡回来，压制在她身上，她这次可脸红了。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被自己的力道推下牌坊的，不过当她从地上准备起身来，恼羞成怒再打一架，却发现这街道忽然就消失了，她自己竟然是坐在一片孤坟跟前。

墓碑残破不堪，依稀能看见几个大字，似乎是个奇怪的姓氏，钮钴禄她瞅一眼迅速移开，随即拍拍身上的尘土。

大抵上也算是恍然大悟了，方才她之所以怎么也走不出来，是误入了鬼魂禁区，那男子其实是在帮她，要是诚心想伤害她，她现在也根本不可能出的来，不过出来是出来了，这到底是哪儿啊？

原本她就对京城不熟悉，加上林萧对她的监督限制，她更加难得有出来走动的机会，现在还不清楚要怎么才能走出这荒芜的小林子呢。

真是愁死人了。

不过她还没分的清楚方向，完全没办法拿定主意，该往什么地方走的时候，却猛然间听到一阵凄惨的喊叫声，声音好像是从东南方向而来，她也不知自己判断的到底对不对，总之她是撒腿就过去了。

等她跑到了跟前去一看，地上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尸体脏腑都被挖走了，地上有肠子什么的，绿色和白色的液体从那些被踩碎的脏腑之中流淌出来，将地上的枯草都淹没了，小草差点没扶着树干狂吐。

她好不容易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被踩碎的内脏里，少了一颗心脏，原来是被夺去了心脏，难道是拂小溪？

小草不敢多想，只能急速离开此地，她在走之前，往尸体在的地方做了一个标记，此刻赶回去报案兴许，林萧还能找到点线索吧。

她孤独的走着，却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出了荒芜的小林子，她后来也都不清楚，她是怎么走回到荣泽先生府上来的，总之她进门的时候，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了。

他们尽管一天都没出去，却没注意到她不见踪影，小草为此在心底有些遗憾，她不清楚自己该怎么说自己经历的事情，也许说出来林萧会直接骂她笨蛋吧。

说起注意，最后还是荣泽先生先注意上了她，看到她是从外边进来的，且身上脏兮兮的完全没了之前那俏丽的样子，便知道八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荣泽先生没开口问，只是忽然就终止谈话，并且将视线从林萧脸上移开，原本是在讨论呼延贺的去向，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自己，现在忽然转移视线，只能说明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尽管这个人没吭声。

他已经将这个人捕捉到眼中了，她这蓬头垢面的样子，的确需要被无情嘲笑一番，可他现在完全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他不过是有些愣神的想着，为何她赶不走，也说不服，总要待在自己的身边，理由尽管都找的很好，可那毕竟只是理由而已。

林萧此时笑不出来，完全是心里边苦涩难受了，他不曾想过这个人思想里的东西，也不曾去体会过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感情，有些感情或许是到了快要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它的美好重要吧。

他能给小草的只是眉头紧皱，他不到任何别的表情，他起身的意图都没有展开，他显得那么僵硬而且局促。

"能不能问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折腾成这幅狼狈样子回来，你站在我的面前，我都要认不出来你是小草了。"

这绝对是林萧对她说过的最温和的话语了，他没有责骂，没有很大声的控诉，相反的，今日的他和自己说话是多么的礼貌并且小心翼翼。

小草走过来，坐在他的跟前，她开口之前整理过思绪，这个该怎么说呢，也许街道的那一段可以被省略掉，可要是说自己直接去了荒芜的小树林，看到有人被杀，是不是会叫人感觉很突兀很假？

"说起来有些郁闷，我原本想出去买点胭脂的，可我走出去就迷路了，然后我就走到了一处街道上，小巷子很多，却全然是熟悉的一模一样的店面，我慌张的折腾了半晌，后来出来个男人，打扮的很奇特，是他把我打出那个奇怪的地方的，再后来我就到了荒芜的小树林，我想那个尸体是被拂小溪挖心了吧，真的惨，我做了标记在那边，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她的陈述算不上复杂，不过话很多，他听着有些头疼，他忽然很怀念那个说话尽管也是含糊不清，却能用眼睛让自己读懂她内心的韩笑笑。

他也不知是为何，自己竟然会在此时此刻想起韩笑笑的样子来，以为自己将记忆都完美尘封起来了，却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没忘记过，而且想起这一切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是猝不及防的。

林萧起身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只要拂小溪作乱，他就势必要出手，原先还只是大家争抢水灵珠，但现在她死性不改又开始杀人了，自己怎么可能当做没看见呢。

"你前边带路，或者你要是不认识路了，你说个大概的位置，京城荣泽熟悉，他大致上可以猜出来。"

原本预留了空间给他们单独谈话，没想到两句话都没到，他竟然直接将自己给扯进来了，真真是叫人尴尬，荣泽就差直接翻白眼了。

更加也是满嘴的抗议。

"京城很大的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知道。"

小草有些郁闷，只好起身就往外边走去，等到她走出了院门，林萧才迟疑着跟随而出，为何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沉闷很尴尬，她根本就不会吃人，为何要怕？

荣泽这一次刻意的不去跟随，他能感觉出来林萧内心的痛苦，这样的痛苦多半是源于韩笑笑的离去，他还是放不下这一段感情，那不如就试着，让小草走入他的内心，也许这样他才能开始全新的生活。

之前认识的林萧，至少是会笑的，可是现在的林萧，却是恍惚间就走神，神情严峻的叫人不忍多看一眼。

委屈了小草这么好姑娘了，不过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不清楚的，一厢情愿的人很多，而且他们还不需要别人的提醒，宁愿一直就这么沉醉下去，也许保持一个幻梦是好的，如此才会感觉到幸福吧。

林萧紧随小草身后，她为了让自己能记住路，做了一些标记，这样的标记也只有她自己能看懂，一路上她都是寻找着这样的标记找来的，等到他们到了尸体跟前，那尸体已经干枯，脸上的肌肉扭曲，眼球也凸出来，几乎要掉到地上了。

"奇怪，我还没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小草惊讶到有些说不出话了，这句话也是她努力了很久，才终于说出来的，真是叫人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啊？

可是真真切切的就是发生了，这件事情没可能存在差异，的确她看到尸体，就回去喊人了，林萧蹲下身去看，尸体的身上明显有些红斑，这样的斑点只能说明下手的人，有了瘾，上瘾难受之下，才会让尸体身上出现这样的现象。

拂小溪是出现什么危机了吗？不然这尸体怎么会和之前的大不一样？林萧真是没琢磨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真是拂小溪做出来的，大概是她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小草也看到那些红斑了，这样的红斑也曾在自己师父身上出现过，难道拂小溪就是对自己师父下手的那个人？

"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师父之前被妖怪咬伤过，身上也出现过一样的斑点。"

林萧哦了一声，转过去看着她的脸，她忽然就有些紧张了，不过她心底也清楚，林萧不过是因为好奇她说的话才会回头来。

可她心底就是忍不住甜蜜蜜，这到底是不是疯癫的表现？

"你说你师父也是如此，那看来这件事，就不是拂小溪做的，拂小溪手法向来不是如此张扬，挖心也是技术活，她一直做的很好，可以说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不可能给弄成这幅样子的，实在是太奇怪了。你知道那妖怪吗？"

林萧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和拂小溪斗狠这么长时间了，心底里对拂小溪当然是十分了解的。

小草摇头了，她要是能知道那个妖怪是什么样子，刚才也不会怀疑是拂小溪了，这个事情也只能随后去调查，才能水落石出。

"不清楚，不过此番竟然还能遇上，不得不说这真是缘分，林萧你要是能给我查出这妖怪来，我一定会好好酬谢你的。"

她怎么丝毫不会想起利华呢。

每次她只要说到酬谢，他就会不明所以想起那个为了小草去牺牲性命的男人，为何爱情是这么偏执的存在，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尴尬，可他更加不想良心难安。

于是他淡漠的回答说。

"你也不用刻意酬谢我什么，毕竟我的命还是你师兄救下来的，说酬谢，你师兄不在了，我该酬谢你，酬谢你师父，不过我知道我大概是不能再到明朝去了，那边天书交给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天书不可能让我再过去。可是小草，你都不想念你的师父吗？"

不得不说林萧是很会见缝插针说事情的人，他总是能抓住任何一个时机，说明他自己的计划，他不过是想将自己送回去，可现在不能，她必须知道让师父受伤，还可以一直闭口不言的妖怪，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好心好意的劝说我远离危险，师父我怎么可能不想念呢，我只不过是要调查清楚真相，好不容易遇上了，就算是我能力有限，我也一定要追到底。"

她脸上刚毅的神情，就从来没改变过，她说话之间已经冷冷的看着远处了，尽管这样的目光不是给自己的，却还是让林萧感觉到压力倍增。

好了，可以不劝说她放弃了，或许是她真有她自己的想法吧，那自己就不该一再的去驱赶对方。

这点修山庄也是有故事的存在，毕竟能随意穿梭时空原本就是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情。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只能一起追查下去了，之前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劝说你，现在看来阻拦你，根本就毫无作用可言。"

林萧算是认可她在清朝的存在了，小草心底松懈不少。

"那真是感谢你了，以后可以不用紧盯着我吧，其实你要是有些什么事情，我也是能帮助你的，你一直都很抗拒我的帮助，让我很无语。"

小草的话语中透露着委屈，林萧想更多的从尸体上找线索，不过目前掌握的不多，现在也只能先查明此人身份。

"荣泽尽管没来，不过他做事情我很当心，是个严谨的人，他一定给大理寺的人打过招呼了，一会儿捕快就该过来了，了解一些死者生前的讯息，才能更好的掌握线索，追踪过去。"

林萧合着手掌似乎像是祈祷什么。

树林里就是风都很安静，那种血腥的味道还没消散干净，他走了一阵子，也没发现妖怪滞留的痕迹，有些妖怪在杀完人了，并不会直接走，还会滞留下来，观察周边的情况，妖怪下手也是有些规律的择定地方，反复犯案也极有可能。

他现在不会相信任何巧合，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他们一起坐下来等着捕快们来，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那些捕快就过来了，起初还找不到地方，后来看到林子里边，就这么两个人，于是朝着这边靠近上前。

还是之前的张捕头带队，他过来之后，没和林萧他们打招呼，直接过去看了尸体，看到尸体的惨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看这手法怕不是人能干的出来的。

真是有道士的地方就有鬼啊，怎么又遇上妖怪了。他心底一阵郁闷，转身来看林萧的时候，都显得有些不太客气。

"又是妖怪做的吧，手段如此残忍，尸体不是刚发现不久吗？怎么就成了这样子，活像是十多年才会形成的干尸。"

张捕头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林萧说的，他说话时候就没看着林萧，完全是盯着尸体的，不过语气语调和内容，分明就是在问林萧这个事情。

"是才发现的，而且就是我发现的，不过你似乎搞错一点，你对道长说话，是不是该客气些？"

林萧没搭理对方的意思，小草却憋不住非要说上几句，她心底就搞不明白了，一个捕头而已，怎么拿自己很当一回事吗？嚣张嘚瑟的简直目中无人了，摊上了这样的事情，最后还不是要靠着林萧出手？

竟然还敢对林萧这么不客气。

"噢，你发现的啊，那你胆子很大啊，不然一般的姑娘早就被吓坏了，哪里还能有你这样的魄力，站在这边说话都这么的随意，若无其事，还有我是怎么对待林道长的，你还真是管不着，你要是看不惯，那全是你自己的问题，懂我的意思了吧？"

只能说张捕头比较不知趣，本来被提醒过，就该稍微消停些的，可他半点不知道收敛，竟然直接将小草给教训了。

要不是被林萧拽着，这姑娘真能打死人去。

"你说什么？和我没关系是不？你可给我记住了，你这么说话，迟早是要挨削的，不知死活的东西，遇上了妖怪，你不用道长帮忙，就你自己？你能拿得下啊？"

林萧已经很努力在拉扯这个牤牛一样的姑娘了，可他都有些要郁闷的哭起来了，尊严不是这么要求出来的，主要是自己的实力都还没展现出来呢？这姑娘到底在着急什么了？

"好了，不要给我挣面子了，这面子我自己会挣回来的，张捕头尸体你自己处理吧，身份什么的明了了，再来找我吧，先回去了。"

他选择潇洒的转身就走，却还是要费劲于遮住小草碍事的嘴巴，这个女人是不说话就会死的那一种，他根本就是无计可施。

"什么啊，他这样的人就该狠狠教训一顿的，为什么要让他看不起你呢，你看上去很差劲的样子吗？明明没有的，你为什么要让他放肆？"

张捕头这个时候才显得有些尴尬了，或许被这个家伙骂对了吧，他就是有些欠揍的属性，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厌烦的和尚道士打交道，何况对方还梳着发髻，这个大清朝根本就是格格不入，谁允许他这样嚣张了。

"好了，刚才可能是在下失礼了吧，真是不好意思，那就先这么分开吧，我调查清楚身份了，一定会过来找你的。"

林萧知道这是敷衍的道歉，可是心里边知道就成了，不需要这么去大动干戈的吧，对方要是不乐意道歉，难道还能摁住脖子非要人承认他自己的错误吗？

小草就是转不过弯来的人。

"可真是厉害啊，你有本事就不要来找林萧，真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吗？我告诉你，你就是狗屎，狗屎知道吗？"

林萧最后忍不住呵斥了。

"你这样做，才让我丢脸，本来就没什么，我都没计较，你到底是在喊什么喊？"

可能是需要被林萧教训吧，她终于安静下来了，走回去的路上，也就不需要这么生拉硬拽了。

她想起那座孤坟还有那个男子了，为何会有那么奇怪的姓氏，只是那到底是不是姓氏，她也分不清楚，这样的事情也只能问一下本地土著的荣泽先生，也只有他最清楚。

"以后不要如此冲动了，张捕头是大理寺的人，你就算是不为我想，不为自己想，你也该为了荣泽先生想一想，他在和官府的人做事情，你这么去招惹人，你说最后被诟病的是不是荣泽先生。他已经很不容易了，要让我们在他府中安生住下，已经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现在你还要给他惹是生非的，你说你这样是不是不想要他好？"

他这一段话，直接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小草不敢继续冲动了，这个时候小草就只能闷声不响的看着林萧。

"你还真是挺在乎荣泽的，你在乎他肯定比在乎我多一些？"

本来她这只是在撒娇，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希望对方多少能在乎她一些，不过她想太多了，林萧根本就不会懂得她这奇怪的表达方式，还以为她是在使性子，于是直接回答说。

"那是肯定的，你怎么能和他相比呢，不知道要差个十万八千里的。"

对于小草，这无疑是一万点的暴击。

她悻悻然回到府中来，看见荣泽先生竟然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还擦身过去，肩膀都让小草给撞痛了，这个死丫头到底要干啥？外边受气了？

后边进来的林萧，脸上却是一脸轻松，这臭小子！

"前边那个怎么了？怎么一进来是对着我发脾气，你到底是跟她说了什么了？你不能是背地里说我坏话的人吧？过分了啊！"

荣泽的话，让林萧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还说自己说他坏话了，小草抽风了啊？

"她大概是被我骂生气了吧，不用搭理她，她的性格你未必还不清楚啊，就是那副样子，你说她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说的到底是什么，反正荣泽先生是一句话没懂，反而是说到最后，直接就拔高了音调，这可就叫人郁闷了。

那丫头回头看的时候，眼神都能杀死人了。

"好了，算我不知趣，我不问了行吧，这一半天真不清楚是让我背的什么锅，我算是福气你林萧了，你挖坑可以啊，可劲儿整我让我跳，你厉害，大爷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是怎么的？"

荣泽看着是真生气，直接朝着边上走，还看都不看林萧一眼，这是彻彻底底将林萧当做坏人了？

得，郁闷！

林萧也只能摇摇头，躲进自己房间去。

荣泽先生，才刚刚迈步上两个台阶，走到自己房门前边了，可低头就看见一双鞋，这…

他抬头，对方笑的真是花枝乱颤，可他心里毛骨悚然，这丫头什么时候竟然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来，这是专门要来找自己单挑的吧？

总不能真是林萧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比如说，胡说自己暗恋这个丫头，再比如说自己很坏很猥琐之类的？

简直不忍心继续往下猜想了，他感觉自己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