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神来了2

7

45分钟后，汽车来到如东警备队皇协军队部。

铃木云子一到队部办公室立刻给岩黑简单汇报了遭到袭击的情况，并请求支援。

电话那端的岩黑课长显得很沮丧道：声纳器没有出事，真是万幸，梅机关刚刚转来消息，他们抓到一个军统分子，据他交代，为了报复他们前期的损失，上海站站长王天木亲自率领军统别动队在今天上午跟踪我们的车队的行动，可惜，我们接到消息晚了，32名帝国优秀士兵已经阵亡，我们这里人员很紧张调不出来人手增援，神谷中尉也传来坏消息，神谷中尉在浦东清剿游击队，中了埋伏，神谷的小队损失很大，有人泄露了消息，让浦东游击队设伏，神谷中尉也受到轻伤，那边的任务全靠你和叶中尉了，你们按原计划与舢板站联系，你们在当地警备队调一个班的人，舢板站的谢先生会带你们去死神岛。

叶云生一直在旁边倾听着电话，当他听到浦东游击队重创神谷不由得暗喜，这是他传递的情报，尤其是当他听到神谷受伤，叶云生感到自己的机会又多了一层。

铃木云子放下电话，皇协军大队长亲自陪同，车队的幸存者叶云生还有铃木云子小林队长一起用完午餐，这时，伪军的一个班也集合完毕，伪军大队仅有的一辆卡车也派上用场，铃木云子带伤继续上阵，下午一点半，重新组成的车队继续向北驶向舢板港。

下午4点半，叶云生的汽车驶入了舢板港。

舢板港地处苏中沿海，小港口不大仅能容纳20吨以下的船舶，但地势险峻，港口三面环山，中间有一个延伸的天然花岗岩耸立的小山，小山两侧便是人字形海港，从山下看这个这个小山就如同碧海浪涛中的一个白帆，故名舢板港，这是个绝好的天然良港，这里原是国军的转运兵站，日本人占领后把这里当成补给站和兵营，这里平时有一个到两个联队驻守，而我新四军新一师的苏中根据地，距此不到150公里，新四军新一师的海防大队和海上兵工厂也距离舢板港不到90海里，所以这个战略要地像楔子一样楔在苏北苏中和上海之间的航道上，是我新四军根据地的巨大威胁。

而所谓死神岛就在这舢板港附近，叶云生经常看一些小报，有关死神岛的记录描述也是从这些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中得来的，传说死神岛时隐时现，随着海潮的涨落不定期地出现在海面，也可能是一些不知名的岛礁，因其地势险要，经过的船只船员因其恐惧而胡乱夸大，

报纸上还常把死神岛和国外的所谓幽灵岛相比，南太平洋的汤加王国西部海域中，传说中幽灵岛一时出现，一时消失，据历史记载，该幽灵岛在1890年，高出海面49米，1898年时，它又沉没在水下7米。1967年12月，它再一次冒出海面，可到了1968年，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样，这个岛多次出现，多次消失，变幻无常。由于小岛像幽灵一样在海上时隐时现，所以人们把它称为幽灵岛。

1831年，又有幽灵岛出现在西西里岛附近海域，一艘意大利船在途径西西里岛附近时，发现海面上海水沸腾起来，一股直径大约200米、高20多米的水柱喷涌而出，水柱刹那间变成了一团500多米高的烟柱，并在整个海面上扩散开来。8天之后意大利船返航的时候发现了前几天海水飞腾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小岛，周围是各种浮石和鱼类的尸体，在随后的几天内，这座幽灵岛的面积不断的扩大，正当人们准备前往绘制航海图的时候，这座幽灵岛又神秘的缩小直到消失。在大西洋北部，曾经有一座100多年前发现的小岛，却在1954年突然消失不见了，大量的侦察机和军舰都寻找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事隔八个月之后，一艘美国潜水艇发现了没有标识的一个岛屿，发现岛上竟然有人，经过询问发现这座幽灵岛便是八个月前消失的那座岛。

叶云生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死神之类的东西，要说这世界上真有鬼，那也是这些侵略中国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鬼，还有那些罪恶的汉奸土匪，叶云生推测，所谓死神岛，很可能就是散落在东海附近并且在航道周围的无名小岛，而这些小岛很可能被海盗或鬼子所利用，敌人运送声纳器充分说明，这个死神岛距离航道或海岸不远，因为声纳器的探索范围是有限的。

汽车到了舢板港小街上的一个饭馆处停下，铃木云子先下了车，随后叶云生小林也下了车，铃木云子走到后车让负责保卫的一个班伪军回去，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饭馆的招牌上写着仙客来。左右对联分别用颜体字写着：珍馐引来八仙客，佳肴招进四海龙。字体钢劲有力，对联也朴实平常，看装修扮相这是一个十足的中国菜馆。

铃木三人走进饭馆，老板迎出来，铃木云子递过证件。穿着拷绸马褂五十岁上下的老板看过证件连忙堆笑道：请里边内堂用餐。

几个人穿过大堂直奔里间，坐定后，老板道：鄙人谢国轩，汉口人士，在此恭迎铃木中尉，这两位是？

铃木云子介绍道：这位是宪兵小队张小林少尉，这位是庶务股股长叶云生中尉，我们这次遭到军统袭击，万幸才感到这里，货已经带来了，我们什么时候上岛安装调试？

谢国轩盯着叶云生，他满腹狐疑地问道：叶中尉也是中国人？

叶云生道：是的，谢老板这么问谢老板莫非也是中国人？

谢国轩笑道：当然，鄙人祖籍汉口牛湖县，不知叶中尉仙居哪里？

叶云生笑道：我是从东北刚调来的，老家在东北营口牛庄，谢老板真的是汉口人？

谢国轩有些迟疑地问道：这还有假，老家汉口。

叶云生突然笑道：晚辈胡乱猜测，还请前辈多多指点，如果我猜的不错林先生府上是秋田县花岗人吧。

谢老板大吃一惊。这人称自己是前辈，并且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秋田县花岗人。自己的籍贯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就算岩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这个年轻人，这潜伏在中国长江流域多年的老牌特务今天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被劫揭破底牌谢老板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问道：叶中尉怎么知道我的籍贯？

旁边本来要谈任务的铃木云子和小林也被他们初次见面的问答惊呆了。尤其是小林，自从听完叶云生对声纳器的推理之后，这家伙开始越来越崇拜叶云生，他一听到又有推理要听便伸长了耳朵。

铃木云子也一愣，临来时，岩黑特意交代这个谢老板是在中国潜伏多年的老特工，以前一直潜伏在武汉，曾经为日军提供大量武汉防线的重要情报，得到过天皇陛下的勋章，武汉会战后调往东海流域，是这一带的情报总负责人，岩黑交代铃木对谢老板一定要依靠和珍视。

叶云生谦恭道：我看到，进门时刚才您的伙计在晒刚刚泡过水的大米，秋田的大米是日本最好的，而这种方法是秋田花岗人煮米饭的独特方式，就是把大米用水泡过然后再晒干，这样的米饭蒸熟后，滑糯香甜美味无比，我在日本留学时一个花岗同学就用这样的方法做饭团，十分美味留下深刻印象，所以姑且妄猜前辈府上，还望海涵。

谢老板脸色一暗但又恢复常态道：原来是这样，叶中尉对日本了解很深，观察还细致入微，年轻人果然不凡啊。

铃木云子也看出谢国轩的疑惑，她连忙道：叶中尉为我们效忠十余年立下很多功劳，是岩黑课长的亲信，这次特意派我们来是执行绝密任务，叶中尉也是知情者，路上遭到军统袭击，多亏叶中尉舍命相助才使得声纳器完好无损。

谢国轩点点头，他的大脑同时也在快速思索。这个年轻人回答很嚣张，按理说如果这个人有问题，应该深藏不露，不应该这样卖弄，不过这个中国人果然不同寻常。

叶云生其实很清楚像谢国轩这样的老特务，日本在明治维新时期和甲午战争时期就往中国派遣大量的各种间谍，包括商业科学等各个专业的间谍，在日俄战争期间这种间谍的派遣更加多，不仅在东北，在中国的沿海内地日本人派遣了众多间谍，还在中国人中培养间谍，他们收养无数中国的孤儿从小把他们培养成特务，而这些间谍特务在中国一生活就是大半辈子，甚至到终老，所以像谢国轩这样的中国通，国人是无法分辨的，这些中国通特务太多了，所以战事一开，无数个潜伏在中国多年的特务便各个粉墨登场，他们收集情报信息，让我们的军队遭到了巨大损失，而像叶云生这样在日本生活多年的日本通特工却很少，这就是差距，这种差距体现在战场上时，就是战局崩溃节节失利，以至于让国军退守山城。

谢国轩道：一会儿我们就乘船到死神岛去。

叶云生道：前辈，死神岛我早就在报纸上见过它的传闻，难倒真的有这样一个似有似无的岛屿吗？

谢国轩笑道：我们也是刚刚发现的，这个岛很是奇特，是我们的巡逻艇无意中发现的，岛上有十几个海匪，专干杀人越货绑票的事情，他们利用小岛在海中奇异的地形神出鬼没，他们劫到船货，扣下船货和人，再通过岸上的联络人把信给肉票的家属送去，收到钱后再把肉票蒙上眼睛放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叶云生道：有这样的事，真是令人惊奇。

谢国轩笑道：不过，这些岛上的海盗已经被皇军收编了，现在为皇军做事，那个死神岛十分神奇，一会到了就知道了。

吃过饭后。谢国轩带着叶云生几个人走出饭馆准备上码头乘船。

叶云生第一次到舢板港，他假装漫无目的的查看，路上有巡逻的鬼子，远处有鬼子的兵营，街道上还有一些卖杂货的小店，以及军队服务社，叶云生还看到海边的有很多工人在维修船体，叶云生跟在几个人的后边四处看着，远处一个小栈桥边有一艘快艇，这正是接他们上岛的船。

叶云生刚要上船，突然他听到海边有人说话很大，是正在干活的一个人说：瞎骂！瞎骂！

叶云生大吃一惊，他定睛看说话的人，原来说话的人是正在海边干活的工人，叶云生慢慢靠近这几个人，突然，叶云生一阵惊喜，这个工地正在下发晚饭，工人们也正在吃饭，叶云生仔细观察着，他心里暗喜，这几个口音怪异的人和他要寻找消息的技师很相像，尤其是口音和姜梅提供的外貌特征和符合，会不会……

叶云生想了想，他突然喊道：你们几个过来。

几个吃饭的工人放下饭碗，脸上有些惊恐地走过来。

叶云生的喊声惊动了前边的酒井等人，他们回过身来，而工人旁边的一个日本监工走过朝叶云生喊道：你滴，什么地干活。

叶云生严肃道：特高课的。

叶云生掏出证件，工头看了看。

这是铃木云子走过来道：叶中尉有什么情况。

叶云生靠近铃木云子和谢国轩道：这几个人口音很奇怪，他们大概是福建莆田口音，和我留学时的一个同学口音很像。我看很可疑，这里是我军重要枢纽，怎么可能有南方口音的工人，查一查他们的来历。

这时谢国轩笑道：叶中尉果然是特高课的中尉，警惕性很高，哈哈，这几个人我知道，他们刚来半个月。

叶云生惊奇道：哦？

谢国轩道：是这样，这几个人是死神岛劫船的肉票，半个月前死神岛的海盗打劫了一艘货船，扣了货，还扣了不少人，船是从福建到青岛的，这几个人没什么油水儿，家又不在这儿，没法给肉票家送信，死神岛上的海盗准备杀了他们，当时我正在死神岛收编海盗，便问了这几个人的情况，他们说他们是厦门船厂的，因为工厂倒闭，他们经人介绍去山东青岛的一个船厂去做工，他们身上有厦门海警的路条，还有到青岛船厂的介绍信和铺保，想不到在死神岛被劫持了。我看他们都有车钳铣焊的手艺很是难得，便把他们送到舢板港港口干活，废物利用吧。

叶云生笑道：原来是您抓的劳工。

叶云生这一招打草惊蛇很冒险，他终于确定，这六个人正是失踪的南洋技工，看来这些人很有经验没有暴露身份。叶云生终于找到他们的下落，有目标了营救就方便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云生几个人登上小艇，海风拂面，小艇向死神岛驶去。

叶云生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这一路除了遭到军统袭击外，一切都太顺利了，可是叶云生没有想到，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8

快艇一路乘风破浪，船行到中途，谢国轩突然道：各位，前边已经快到死神岛了，死神岛地形极为罕见，是天然的监视点，所以岩黑大佐极为重视，为了确保死神岛的安全，任何人都不得不采取措施。

谢国轩说完让他的小伙计拿出几个黑布条，包括叶云生在内，小林和铃木云子都蒙上了眼睛，刚开始小林还有些不满，但此行的领导人是铃木云子，连铃木云子都服从命令，小林也无可奈何，而叶云生明白，小林和铃木都是日本特高课的特工，是死忠，他们主要是防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不舒服，才让小林和铃木云子“陪绑”这种事情叶云生见多了，当初在东北，现在在上海，日本人根本上就是不相信中国人的。

叶云生并不介意，可是他再也不能知道死神岛到底在什么地方，叶云生眼睛被蒙着，他感觉舰艇一直在海上绕圈，叶云生身体本来就敏感，从小就晕船，船不停地冲浪绕圈，让他的胃很不舒服，他终于忍不住洼地一下，刚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这时旁边的铃木云子说道：别绕了，差不多就行了，叶中尉身体不好。

旁边的谢国轩道：好，直奔死神岛。

大约过了2分钟，快艇终于靠岸了。

叶云生摘下黑布揉了揉眼睛，他的脚刚踏上岸身上便出了一身虚汗，刚才恶心的感觉在海风的吹拂下慢慢感到舒服起来。

这就是死神岛？铃木云子惊道。

叶云生也打量着脚下的这块土地，突然，叶云生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死神岛。

死神岛其实就是大约半平方公里的岛礁，这里由三块岛礁围成，岛礁围成的水域正好适合停船，像一个微型的避风港，然而，这三个岛礁距离海平面不高，每当潮汐到来的时候岛礁更低，平时在海水和光照的反射下就变成了隐形岛，200米外的距离如果不用望远镜看根本看不出来。

叶云生道：这里不就是个时隐时现的岛礁吗？岛与礁分不出来，这里有什么稀奇的？

谢国轩笑道：跟我来，你就会看到这里边的玄机。

叶云生几个人跟着谢国轩走到岛礁深处，叶云生突然看到，岛礁的深处有一个洞口。洞口有一块画着伪装苫布，谢国轩揭开苫布，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出现了。

谢国轩第一个走进洞口，其他人鱼贯而入，一斤洞，叶云生感到豁然开朗，沿着并不规整的天然台阶走下去，叶云生感到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这里如同海上的世外桃源。

叶云生并不太了解地质知识，但他还是辨别出这应该是一个石灰岩溶洞，实际上死神岛的岛礁只是空壳，洞壁怪石嶙峋，洞顶是色彩斑斓的钟乳石柱和石笋，叶云生突然想起了苏东坡的《石钟山记》，这里不就是一个在海岸边大陆架下边的钟乳石洞吗。

叶云生仔细观察环境，洞里往深处去每隔20米左右，就有一个带着武器的人把守，看起来应该是原来死神岛上的海盗。越往里走洞口越深，洞虽然不大有的地方拐角处还显得逼仄，但里边设施齐全，洞里堆着足够的淡水和事物，特别是弹药充足，甚至还有两大桶供快艇使用的汽油，叶云生详细默记着洞里的每一个角落，曲曲折折走了大约10分钟终于到了尽头。

在洞的尽头，叶云生看到有两个穿着日军制服的人员坐在一个天然的石头桌前，旁边有一个仪器，仪器上有一个圆形的仪表屏，还有电台和手摇发电机。

谢国轩道：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声纳监测站。

小林惊奇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能监测到什么？

谢国轩道：这里实际上已经靠近了海岸，距离海岸不到50海里，而在我们头顶上不远处就是沿海航道。

叶云生道：可是这里有礁石的阻挡，声纳器是如何传送到这里的？

谢国轩笑道：叶中尉很专业啊，你看这里。

谢国轩突然走到洞口的左侧，在洞壁上拧开一块石板，里边顿时涌入了海水。谢国轩连忙关上石板。

叶云生道：明白了，这是人工开凿的通道，把探测器放到外面的海水中，就可以探测到航道的情况。

谢国轩道：叶中尉果然聪明，但这里距离航道还是有些距离，一般的潜艇声纳器很难识别小物体，所以我们引进了德国潜艇中最先进的声纳器，这种声纳器可以甚至可以识别大型鱼类，也包括中小型船舶。

谢国轩的话让叶云生惊出一身冷汗。这不就是一个海面下固定的“潜艇”吗？

一般说来，在海洋监测潜艇是最好的工具，但是日本人潜艇数量十分紧张，大都用于重要海域和南方战事航母护航，这里的海况礁石林立，根本不适合潜艇，所以这样的浅海岛洞就是天然的监测站，日本人的智慧和科技以及利用地形的技术真是太厉害了，这个海上监视点会对新四军的海上航线造成巨大的威胁，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在航线上所有的大小船只都会在日本人的监视之下，每当有大型船舶经过时，声纳器就可以迅速捕捉，然后通过电台向海岸的日军报信，日军就可以有的放矢地出动战舰或炮艇进行检查……

叶云生不敢想下去，他突然下定决心，自己一定摧毁这个海中监视站，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9

30分钟后，日军的技术人员安装调试了新的声纳探测器。

叶云生亲眼看到敌人仪器上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各种波形。

谢国轩问技术人员道：效果怎么样？

技术人员道：非常清晰，在200米到500米的范围，我们可以分辨鱼和船只的吨位和数量。

谢国轩满意地笑了。谢国轩对铃木云子道：铃木中尉，你们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尽管为了这次任务，有32名帝国勇士献出生命，但这是值得的，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东海这条航线，新四军的物质航线和他们所谓的5号兵站就在我日军炮火的打击之下。铃木中尉，叶中尉、小林少尉，我要向岩黑大佐给你们请功，哈哈。

叶云生小心地陪笑着，而他此时的感觉是扎心，他地处无人知道的孤岛，和党组织失去一切联系，他现在最想做的的事就是插上翅膀飞过海面和组织进行联系，叶云生有一次感到无助，他忧心如焚。

这时谢国轩指着仪表屏上闪烁的几个光点道：这是什么？

技术人员看了看道：这个小光点从声纳波反射的形状看，应该是几条鲨鱼，或者是很小的舢板。

小林笑道：厉害了，鲨鱼都能看到，真是太神奇了，等战争胜利后，我回北海道也搞一套声纳器安在渔船上捕鱼。

小林的话让在场的人大笑起来，谢国轩笑道：小林君说的不错，这东西最开始就是捕鱼的，不过现在被应用到战争中，战争让人的智慧和科技发挥到了极限，而我们现在也在张网捕鱼，这鱼就是新四军和那些和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那些抵抗力量，哈哈哈。

谢国轩的笑声再一次刺激了叶云生，此时他再次感到自己国家的羸弱和科技、思想的落后，中国军民正在用落后的血肉之躯抵御这些用科学武装到牙齿的强盗，不仅是声纳器，前不久日本特高课的测电车就让组织的电台全部崩溃，现在只能用微小电压的发报机分段发射电波来躲避敌人，用独特的发报技术和手法来隐藏。叶云生来时看到日军小队被全歼的快感顿时荡然无存。他心系根据地，心系5号兵站，心系着在前线与敌厮杀的新四军将士，他的心在焦灼着。

这时谢国轩道：我们休息一会就回舢板港了，然后你们就回上海复命。

铃木云子道：好的。

铃木云子刚说完，外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铃木云子一愣道：什么声音？

谢国轩道：可能是外边的几个海盗，没什么，这些海盗刚刚收编，做事毛手毛脚，你们两个去看看。

谢国轩让守卫监视室门口的两个海盗去看看。

两个海盗拎着枪刚要出去，突然，几声枪响，岩洞有些震颤，两个海盗已经倒在血泊中，而此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五六个人，其中两个人手持歪把子机枪，另外的人全部手持铮明瓦亮的驳壳枪。

为首一人大喊一声：都不许动！

小林和铃木掏枪已经晚了，两个人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胸口。

谢国轩一看不对连忙堆笑道：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你们是哪路好汉。

这些人全都是渔民打扮，身穿粗布褂子，头戴毡帽，脚下都是千层底的布鞋，各个肌肉矫健，叶云生反复打量着这些人，从这些拿枪的姿势看全部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这时为首的一个人三十五岁上下，黑红脸膛，目光炯炯，一看就是在海上风吹雨打多年的人，其他人也很相似，叶云生面对突发意外，他第一印象认为这些人不像汉奸和日本人。

为首人道：好，我们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们是新四军一师海防大队侦察连的。把这几个鬼子绑了，枪下了。

两个侦察员把小林铃木这些都绑了，当要绑谢国轩的时候，这个老狐狸突然哀求道：四爷啊，我是老百姓啊，我不是鬼子，我是舢板港仙客来的老板，叫谢国轩，你们可以打听，这些鬼子强迫我给他们准备饭，我不敢不来啊。

为首人道：你是中国人？好，那就先不绑。你怎么回事？

为什么用枪指着叶云生。

叶云生一看老狐狸谢国轩果然厉害，自己也不能含糊，便道：四爷，我也是中国人，不是鬼子，我给日本人运货。

为首人靠近叶云生，他上下打量着叶云生。

旁边的小林气鼓鼓的，小林想，他妈的这些中国人真靠不住，一遇到危险就把自己摘干净。

旁边一个侦察员道：排长，这家伙好像是个残废，右手好像有问题。

为首任道：是吗？

叶云生道：是啊，长官，我就是跟日本人混口饭吃。

为首的排长道：这两个汉奸一会教育一下放了，这几个日本人要抓回去。

就在这时外边由走进来两人。打扮和前边来的人差不多。

排长见到其中一个人惊喜道：宋政委，外边情况怎么样？

宋政委笑道：岛上的情况已经摸清了，就是三个岛礁，岛上的敌人全消灭了，老张，这次我们收获大了，缴获了一挺歪把子，10把三八大盖儿，还有两箱手雷，特别是两桶汽油，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们海上大队就缺汽油，陶司令知道了会乐死的。

张排长笑道：好啊，这里边还有四个鬼子，两个汉奸，怎么处理。

宋政委道：我们跟踪了几天，这阵子这些鬼子一直往岛上运物资，想不到这里是鬼子的据点。

叶云生刚才一直疑惑这是圈套，他仔细观察着这些所谓新四军，没有任何破绽，只是新四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问题他一直疑惑，刚才宋政委的话打消了他的疑团，刚才声纳搜索屏上几个亮点就是新四军的舢板，所有的一切都对上号了，叶云生不禁又惊又喜。如果新四军占领这个小岛，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及时摧毁这个有巨大威胁的死神岛。

这时张排长道：这几个鬼子怎么处理。

宋政委道：先看看他们的身份。

宋政委朝叶云生走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叶云生一愣，他突然想自己怎么回答，要是如实回答自己就暴露了，至少也落个特高课叛徒的罪名，自己就再也回不去特高课了。

叶云生道：我不知道这些鬼子干什么，他们大概是要建立一个海上据点，我就是运货的，那件仪器是收音机，日本人在军点无聊消遣的。

宋政委突然一震自言自语道：收音机？

宋政委突然盯住了声纳监视器。

他走过去仔细查看着，突然宋政委猛然转身他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几个人，他说道：这不是收音机！搜查他们身上！

几个人的证件被搜出来。

宋政委看了证件，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宋政委喊道：这个岛不简单，张排长，加强岛上警戒。

宋政委说完走到叶云生身边露出冷笑：好狡猾，你叫叶云生，居然是特高课的股长，叶中尉。

宋政委又走到铃木云子面前道：铃木云子，特高课刑侦股中尉，还有宪兵小队副队长小林，特高课的精英都到齐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居然引来了上海特高课的这么多高级特工，我不得不想一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岛。

宋政委突然转向叶云生，他掏出一把王八盒子对准叶云生的太阳穴道：你说！说出真相！

叶云生头被枪指着，他却完全没有紧张，他的神经症好像一瞬间痊愈了，叶云生这是第一次在一个特殊的场合下遇到自己的同志，自己的队伍，他就像一个漂泊异乡多年受尽欺凌的孤儿回到了父母身边，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安宁过。

叶云生在快速地想着对策，这个政委不简单，他从敌人的身份上推测出死神岛非同寻常，这个政委的水平实至名归。叶云生终于决定坦露身份，然后摧毁死神岛，以后在设计在宋政委的配合下，自己和铃木或者是小林一同逃出去，有了这两个证人，自己就有机会继续潜伏在特高课，至于那个谢国轩，这是个经验丰富的日本老特务，必须除掉。

叶云生道：宋政委，有话好说。

宋政委道：你快说出实情！

叶云生想了想他准备再做最后一次测试。

叶云生道：没错，我们是上海特高课的，到这里来只是执行运送货物的命令，这里边没什么秘密和事情，我们现在都是你们的俘虏，你们没有权利杀死我们。我知道你们共产党新四军的政策，你们对俘虏有宽大政策，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归国府领导，而中国政府是日内瓦公约组织成员，根据日内瓦公约，你们不许屠杀和虐待战俘。

叶云生的话果然生效。宋政委放下手中的枪，他思索了片刻。

这时，一个队员喊道：宋政委，别听这小子胡搅蛮缠，这些鬼子汉奸杀了多少中国人，一枪毙了他算了，宋政委，您的爱人春梅嫂子就是落在这些鬼子手里被活活折磨死的，杀了这些鬼子，替春梅嫂子报仇。

叶云生看到宋政委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宋政委思索片刻后说道：张排长，我们的船能装下多少人。

张排长道：我们三只舢板能坐9人，原来有一艘小船，还有缴获的一艘快艇，把这些俘虏押回去勉强够用，可是我们缴获的武器和汽油怎么办？船太小无法装运。

宋政委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挤一挤，带上叶云生和铃木云子还有那个小队长，剩下的人留在岛上，算他们运气好。

张排长道：这样地方也不够大，两桶汽油装到快艇上就满了，我们难倒非要带这些累赘吗？

宋政委想了想道：只带一桶汽油，把这几个鬼子带上。

张排长惊道：什么？宋政委，这汽油多宝贵啊，怎么能……

宋政委道：执行命令，我们有政策，这个叶云生说得对，我们不能随便处理他们，要把他们带回去。现在就撤。

叶云生大吃一惊，本来自己是想考察一下这个宋政委，想不到这个宋政委做出这样的决定，决定没毛病，也是共产党对待战俘一贯的做法，可是就这么走了，这个监视站怎么办？哎，是自己作茧自缚。

叶云生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要亮出身份摧毁监视站。

叶云生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同志！

叶云生的话在现场如同打了一个炸雷，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同志两个字居然从一个汉奸口中说出来，铃木云子小林还有谢国轩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

叶云生继续道：宋政委，我有话对你讲，请解开我的绑绳。

宋政委一脸疑惑，他一挥手，两个战士走过来解开叶云生的绑绳。

叶云生向宋政委走去，凑近宋政委，宋政委也靠近叶云生，他们越来越近，突然，叶云生闻到了一种独特的气味，叶云生突然脸色惨白浑身冒汗，他觉得天好像塌了一样，他的大脑好像在放无声电影，一路行程的所见所闻全部在快速闪烁，叶云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决定拼死一搏。

10

叶云生突然一侧身闪到宋政委的身后，他用他有力的左手卡住的宋政委的脖子，与此同时，叶云生的左后的食指和中指间多了一个刀片，这是一个手术刀的刀片，平时就藏在他的袖子里。

刀片抵住了宋政委颈动脉，在场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呆了，叶云生喊道：别动，动一动就要你们宋政委的命。

叶云生继续道：解开他们的绑绳。

在场的侦察连队员没有反应，这时宋政委冷静道：大家不要管我，开枪！打死这个汉奸！

在场的侦察连队员同样没有反应。

叶云生再次大喊道：松绑！否则……

叶云生的刀片已经开始往下压，宋政委的脖子已经开始渗血。

张排长道：有话好说，我松绑。

宋政委喊道：不要管我！张排长不要管我！开枪！

张排长没有理会宋政委，他走过去解开铃木云子等人的绑绳。

叶云生道：铃木中尉，小林拿枪跟着我。

铃木等人拿着枪向门口靠去，叶云生也劫持着宋政委向门口走去，慢慢地，叶云生等人退出山洞最里层的监视室。而监视室里的特务连队员端着枪发呆，叶云生对铃木中尉道：铃木中尉你冲出山洞抢船，我和小林在这里掩护。

铃木中尉有些发愣，叶云生喊道：快去！

叶云生终于再次看到端倪，他知道时不待我，战机稍纵即逝，他喊道：小林队长！消灭他们！小林的手枪开火了，里边的两个侦察连队员顿时倒下，与此同时叶云生的刀片轻轻划过宋政委的脖子，宋政委的脖腔血流如注，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侦察连此时也有些发愣，当他们看到两个队员被小林打死的时候，他们好像反应过来。其中张排长喊道：他妈的，真打啊！弟兄们开枪！

于是双方开始激战，叶云生一伙边打边撤，当他退到一个转弯处的时候，他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洞里堆放的漏桶汽油和汽油旁边的一箱手雷，叶云生的眼睛露出了异样的欣喜。

由于岩洞地形多变，枪战在慢慢地持续，叶云生躲在一个岩石后边，他前后左右看着，他的位置是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叶云生下定决心，今天就是死也要把这帮人拉上垫背，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叶云生想到此处他把刚才从宋政委身上抢来的枪对准角落的手雷箱子扣动扳机，与此同时，他的身子箭一般地向洞口飞奔跑去……

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波把洞里的所有人撵出洞口，叶云生被蹦到洞外，旁边的还有刚才跑出去的几个人，几个人都呆呆地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真是匪夷所思，整个山洞已经被炸塌，海水已经涌进了岛礁，三个岛礁现在已经变成了两个。

叶云生看着身边呆呆地铃木中尉和谢国轩，尤其谢国轩，他的目光呆滞。

叶云生道：小林君真是好样的，可惜了！

铃木云子问道：小林君怎么了？

叶云生道：小林君为了掩护我们，他引爆了手雷与这些新四军同归于尽了！

这时，谢国轩叹了一口气道：死神岛就这么毁了，我们撤退吧。

几个人上了来时的快艇向着海岸方向飞驰而去，快艇划过激浪在蔚蓝的海洋上形成一道白线。

11

时间：两天后的晚上。

地点：竹机关课长办公室。

岩黑课长一脸铁青道：神谷君，这就是你考察卧底的计划，竹机关整个小队阵亡，正副队长殉国，新开辟的死神岛监测站被炸沉在大海中。

神谷阳一道：对不起，大佐阁下，都是我的失误。

松本（谢国轩）道：这不全怪神谷，当初神谷请我做计划，我忽略了几个因素，就是死神岛的结构和上边的武器弹药，导致现在的状态。

岩黑道：松本前辈，神谷君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侄子，你认为叶云生是不是看出了漏洞？

松本道：按理说，过程越多就越容易出漏洞，但是叶云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如果不设计一个庞大的计划很难不被他看出，但从舢板港到死神岛，我没有看出叶云生的漏洞。而我派去的人员全都是原新四军投诚人员，特别是宋一鸣，就是那个政委，是共产党中的老革命，在瑞金时就是红军，这人对新四军的各种事情了如指掌，这个人被捕后投诚一直担任苏中佩林地区别动队队长，这个宋一鸣十分精明干练，那个张排长也是在游击队中混迹多年，这些人无论怎么看他们的气质气场都是共产党，立过很多战功，叶云生尽管是聪明人，但他毕竟是人，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是一场完美的考察。铃木中尉，你在到达舢板港前只有你知道这个计划，叶云生这个阶段有没有不寻常的表现？

铃木云子道：松本前辈，除了遭到军统袭击的意外，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故意让他知道声纳器的秘密，我还尽力向他示好，为的是麻痹他，但我看不出叶云生有什么问题，他还两次冒险救了我们。

岩黑大佐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下结论了。

谢国轩（松本）道：福尔摩斯说过一句话，首先要把一切不可能的事实都排除，那剩下的，不管它多么离奇，多么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叶云生没问题。

神谷道：我全面分析了叶云生这个人的资料。当初认为此人十分可疑，此人性格藏而不露，行事既不高调也不低调，人事关系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并且顶级聪明，看起来就是一个在机关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此人当初在奉天警察总署任司机，特调处多次行动失败，他的主人杜秀峰被撤职查办，后来被岩黑大佐调到竹机关不久就发生了池田军车被颠覆的事件，后来诺门坎战役我军惨败，是密码本被窃取的原因，虽然当时我不在东北，当把这些事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认为，这些事件是敌人的卧底所为，而这个卧底很可能就是叶云生，另外这个人在东北是人际关系相当复杂，他与人合开公司进行非法活动谋取暴利，在东北和他合作开公司的满铁署长郭三炮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这个郭三炮因为走私贪污被革职了，现在还在开公司，最近和上海的叶云生电话通信来往密切，而我派人调查了调查了叶云生在满洲的各个银行的账户，叶云生在朝鲜银行的存款多的令人难以想象，并且往来账频繁，后来这些巨款都被神秘转出，这些钱的去向到哪里？会不会都转给了共产党的抗联？在上海，电子元件被窃，宿舍发生谋杀案，海军公馆的迷案都剑指我们内部有敌人的卧底，所以这个结论我还不能过早地下。

岩黑道：神谷君，我在满洲时调查过这个人，这个人有帝国最高医学权威开出的证明，叶云生身体有病不假，这样的身心疾患是不可能从事高强度的间谍工作的，况且，此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神谷道：大佐阁下，此人有病不假，但不要忘了，共产党人都是特殊材料构成的，他们有难以置信的坚不可摧的信仰，而这些信仰足以克服和战胜自身的弱点，在我们的刑讯室里，这些共产党人无论是男人和女人，他们都以非人的意志来抵御那些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酷刑，这些共产党员的意志用他们的话说，是坚不可摧，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最有威胁的不是国民党，而是共产党，国共内斗多年，但国民党绝对不是共产党的对手，他们差距相当大，如果我们大意，在不久的中国就是共产党人的天下，所以，我们最大最危险的敌人是共产党。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宪兵队长松冈说道：各位，我们不要为这一个有残疾的中国人浪费时间了，我看，既然可疑，就可以按照他们蒋总统的一句名言办，宁可枉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共党。因为他，我们损失惨重，那么重要的观测点都毁了，把他杀了算了，一了百了。

宪兵队长松冈龙介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不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办公室鸦雀无声了半晌，岩黑突然道：叶云生不能杀，这样一个中国人让我们噤若寒蝉草木皆兵，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杀了他，就是我们的失败，是我们承认了失败。杀死一个中国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这却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情报界的耻辱，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情报机关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谍报机关，有着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辉煌的战绩，我们不能为这样一个有身心疾病有残疾的中国人在帝国情报界画上耻辱的一笔。

松本道：说得好。

神谷道：大佐阁下说的好。

铃木云子鞠躬道：大佐阁下，各位前辈，长官，大佐阁下说出了我们特高课的心声，我们帝国的谍报机关是世界上最好的谍报机关，属下愿意为此奋斗终身。

宪兵队长松冈龙介也尴尬地笑道：大佐阁下说的有道理，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失言了。

这时，特高课课长的办公室里发出了阵阵笑声，这些狂妄的侵略者并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几年间，他们将可耻地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