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事了
林敬轩因为想说出给他透露枯魂草信息的人而头痛得在审讯室撞墙，白轩眼疾手快得拉住了想要撞向审讯室内那敦实的红木桌的林敬轩。
因为头痛难忍，林敬轩的力量大得惊人，白轩都有些制不住他。一旁的付琰南一脚踢到了在地上抱着头打滚的林敬轩脖颈处。
林敬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白轩从林敬轩的身上下来，坐到在一旁的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这发疯的林敬轩力气太大了，他一个常年训练的刑警都制不住林敬轩一个看着没二两肉的文弱书生。
“他……他怎么突然发疯了？”
碧纺面色有些沉重，走过来蹲下看了看昏迷中的林敬轩。
“应该是那个给他枯魂草的人给他下的咒，”碧纺叹了口气，“为了防止林敬轩泄露他的信息，所以一旦林敬轩有想要说出他手里的枯魂草是从哪儿来的意思，林敬轩就会头疼不止。”
白轩一惊，这么恶毒，那他们岂不是得不到有关幕后黑手的身份信息了？
“不仅如此，”碧纺接着说，没有看到因为她的话，白轩本来放松下去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还有什么？”白轩问。
“林敬轩大概疯了。”
“疯了？”白轩有些不甘心，这林敬轩才刚刚承认自己是背负了五六条性命的杀人犯就疯了？这也太巧了。
仿佛看到了白轩内心里的想法，碧纺感叹:“本来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刚刚被红衣女尸吓了一跳，再加上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碧纺言语未尽，但是白轩也懂了她的未尽之言。
沉默了片刻，白轩这才开口，“我明白了。”
上一个被抓到的连环杀手离奇死亡在警局里，现在的林敬轩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疯了。
白轩在心底里感叹了一下，但怎么对外界宣告就不是他的工作内容了。
“只是那个给林敬轩提供枯魂草的人的身份踪迹没有线索，恐怕他不会甘心啊。”
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不能抓起来，总是让人心里不安啊。
碧纺摆摆手，“那人既然能通过给林敬轩下咒来阻止林敬轩说出有关他的事情，估计你们也是找不出什么来了，结案吧，那人估计还没有想走到人前来呢，别再把他惹急了。”
一边说着，碧纺一边朝窗外看了看。这一晚上又是制服红衣女尸，又是审讯林敬轩，看林敬轩发疯的，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放亮了。
“天已经要亮了，我们先走了。”碧纺对白轩怎么处理这一片狼藉没有兴趣，而且刚刚收服了阎王要求收服的女鬼，碧纺还急着回去将女鬼转交给地府。
想到将女鬼交给阎王以后可能得到的报酬，碧纺心里一片火热，对力量和以往记忆的渴望令她恨不得立刻回到转运站里，一点儿都不想再待在警局了。
回到转运站，碧纺简单的跟唐唐和付琰南两人说了两句就匆匆的上楼了，唐唐自然是明白碧纺去干什么了。
虽然这次鬼差来的时候唐唐没在，但在警局时碧纺也是寻了间隙把事情告诉了唐唐。对于白无常被一个女鬼打伤的事，唐唐也感觉非常惊讶，但唐唐对黑白无常的印象都不佳，所以也没有再多关注。
至于付琰南，虽然是妖族，碧纺和唐唐两人也没有想要把事情告诉付琰南的意思。当时阎王知道了碧纺留下付琰南时，说的让碧纺不要后悔的话，碧纺还记得，所以对于地府的事，也是一直在背着付琰南。只是没想到付琰南对地府的了解远远比碧纺和唐唐想象的多，对于地府的气息也敏感的多，甚至通过几次碧纺身上突然出现的地府气息而猜到了碧纺和唐唐两人是在为地府做事。
回到自己房间的碧纺通过玉扇联系了阎王。
“解决了？”阎王懒洋洋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见阎王，他都是这样一幅懒洋洋的形态，尽管自己的得力助手白无常被无头女鬼伤到，阎王都丝毫不见急意。
“解决了。”碧纺回答，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碧纺，但阎王是何等聪明的老狐狸，一下子就从碧纺的声音里听出了碧纺的激动。
“怎么，急着想要自己的报酬呢，刚开始时还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的说着不稀罕自己以前的记忆呢？”阎王的眼里声音里都染上了笑意，不仅让坐在他怀里的碧姬面露不满，也让碧纺有些羞涩。
碧纺红着脸反驳阎王，“这是我应得的报酬，是我付出劳动的回报，不是吗？”
“是，是。”阎王难得的没有再和碧纺拌嘴，顺着碧纺的话答了下来。
“另起炉灶的感觉怎么样，那只狐狸用着挺顺手的？”
阎王的话让碧纺想到了这些天的付琰南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企图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像他说的，是来挣点外快。
碧纺的沉默令阎王意识到了碧纺对于付琰南的态度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改变。
“狐狸啊，是有史以来最会蛊惑人心的妖族了，有时为了让猎物能一时松懈，露出破绽，他们能隐藏多时，就为了一击致命……”
阎王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一击致命”四个字甚至都低到了几乎不能听到的地步。
“好了。”阎王决定不再管碧纺和那只死狐狸的事了，那可是个真真狡猾的茬儿，还是再看看这只狐狸想干什么吧。
“知道你想要什么，过一段时间就让人给你送去。最近白无常出了点儿事儿，地府的人手有些紧张。你也留意着点儿这段时间Z市的变化，可能会不太太平。”
阎王说完就消失了，完全没有跟碧纺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碧纺瞪着没有了地府气息的玉扇，玉扇仍然温润但是碧纺看着它就是没有了刚才顺眼。
瞪了半响，碧纺的肩膀无力的落了下来，啪的一下将自己仍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算了，算了，现在是我想要找回记忆了，本来就落了下风。”
因为没有得到报酬的碧纺很失落，也就没有发现一墙之隔的右边付琰南的房间里，从哪里传来的窥视的目光。
付琰南见到碧纺急急忙忙的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知道了碧纺可能要和地府联系，然后唐唐有意无意的拦着他，不让他上楼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正确。等付琰南摆脱了唐唐回到自己房间时正好赶上阎王和碧纺的最后一句话，那浓郁的气息再次告诉了付琰南，他的推测没有错。
那怎么才能混到地府呢？让碧纺早点儿想起来，还是假装撞破了碧纺和地府联系，或者是努力工作？让碧纺自己看到他付琰南的作用，把他引入地府？
碧纺和付琰南两人各有心事，唐唐的心里也不平静，尤其是下午从碧纺那里知道了早晨碧纺什么都没有得到，唐唐又吐槽了地府一番，白无常伤了就维持不住正常的秩序了，还真是缺人，怪不得当初死活要她们两人加入呢。
三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第二天一早，胡子拉碴、精神疲惫的白轩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林敬轩死在了警局，尸首分离，而且头颅就在林敬轩尸体的不远处，尸身完好，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红衣女尸。
但是林敬轩的头颅腐烂到了好似死了两个多月一样的地步，腐烂的头颅上长满了和枯魂草一样的紫色七叶小草，但是这草跟他们在山洞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林敬轩腐烂的头颅上长得紫黑色小草比当时在山洞里看到的刘梦怡头颅上长的草不太一样，这草竟然长到了足足有五厘米高，而且不同于当初林敬轩培植的枯魂草那样稀稀拉拉的，这草一颗接着一颗的，七瓣小叶子都挤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很是渗人。
“正常，”付琰南说，“林敬轩到底不是行内的人，他所有的种植方法都来自那个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幕后黑手，他种的枯魂草需要条件限制而且稀稀疏疏，但这次那人亲自出手了，当然不能和林敬轩种出来的一样。
“可是，为什么这次警局的监控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昨晚值班的人员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你们警局之前的异常又不是因为枯魂草，而是因为红衣女尸的阴魂，她是阴魂，也是怨鬼、恶鬼，自身阴气强大，能够影响到你们的值班人员和监控。”
“可如果幕后控制林敬轩的是个人类或妖族，不引起什么异常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深吸了一口气，碧纺说，“到底还是我们心急了，估计是昨晚我们问到林敬轩后，林敬轩想说出他的存在结果被他知晓了。”
“这才打草惊蛇，惹得他亲自出手斩草除根。”
看了看有些无措的白轩，“让付琰南给你去把枯魂草拔出来，别让人不小心碰到了再引起其他的什么事端。”
“剩下的就别差了，你们警局也小心点儿，最近，”碧纺皱了皱眉，想到昨天阎王的话，还是给白轩提了个醒，毕竟这些天的相处，这个警察的为人还是得到了碧纺的承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