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娃娃亲的由来

“在想什么呢？”陈新成的双眸不加掩饰的看着沈希蕊，有她在他身边的感觉真好，闻着她头发上浅浅的清香，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或许可以说，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过她。

无端想起那首诗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嗯......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定娃娃亲，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耶，也不知道是你的父母古板，还是我的父母封建。”沈希蕊噘着嘴不假思索的说，直接忽略掉那道目光，自小，娃娃亲这三个字一度成为她的烦恼，通过这三个字，她从很久以前就仿佛隐隐的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无论做什么，怎么样，都逃不过这个结局。那时候她很害怕，不断的叛逆，却还是逃不过。

也许彻底的未知反而没那么恐惧，因为带着期待憧憬和兴奋，期待着明天会遇见谁，将来会怎样。最可怕的还是那种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结局，就像她和陈新成这样，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也逃不掉。

不过到现在，她倒有些庆幸是他，还好是他，因为只有他才会无条件的包容她，到现在，她有一种想要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想法，有人说，一个人最好经历三段感情，一次懵懂，一次刻骨，一次婚姻。那么她和他属于什么呢？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妈妈不喜欢我，而且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所以，我在想，到底是什么促使了这门亲事？”沈希蕊转过头看着陈新成，距离很近，嘴唇很凑巧的划过他的脸，她甚至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心跳就这样漏了一拍，这是她连少女时代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一时间慌了神，连忙低下头。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陈新成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想笑，但担心她尴尬，于是若有所思的说，下一秒，目光透过沈希蕊，仰着头，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年代。

“文革时候，在毛主席的号召下，号召青年上山下乡，于是那时候遍地都是知青。有一个才华横溢的男青年爱上了同样具有才情的女青年，于是他们轰轰烈烈的相爱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条件很艰苦，距离县城也很远，能够回城里的名额也很少，那时候队里只有一个名额，女青年在男青年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唯一的名额让给了男青年。男青年在女青年的央求下回了县城，并答应她，约定好时间等他回去找她。后来没过多久，男青年回去找女青年的时候不幸出车祸，痊愈之后再去找女青年的时候，女青年已经不再那个地方了，就这样他们就断了联系。”陈新成习惯性的看着沈希蕊，双眸含情，一眼万年。

“后来呢？后来呢？”沈希蕊听入了迷，不知不觉间竟然摇了摇陈新成的手臂。

“后来呀，男青年才知道是女青年把回城的名额让给了他，然后他一直都在找她，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等到后来再见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并且都已经老了。”

“唉，真是遗憾，可能最理想的结局就是，男未婚，女未嫁。或者，你还未嫁，我怎敢老。可惜呀可惜，生活毕竟不是童话。”沈希蕊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感受到陈新成拿到炙热的目光，满含着爱和恋。

“你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谁吗？”陈新成笑了笑，他的傻希蕊完全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点都都没有思考他讲这个故事的含义。

“出生在文革时期的人话，再起码也是咱们爷爷辈的人了，难不成是你的爷爷和奶奶？不对不对，你爷爷和你奶奶肯定是在一起的。”若有所思的低头，“难不成是你爷爷和我的奶奶？”

陈新成点点头，他爷爷这一生都没有爱过他奶奶，小的时候就觉得他爷爷和奶奶的关系不好，以为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长大后他才知道，他们之间没有爱。或者可以陈述为，他们不相爱。只是他奶奶单方面的爱他的爷爷，以至于她的奶奶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哀莫大过于心死。

“所以你爷爷就和我奶奶定下了我们的娃娃亲？”

“嗯，有些难以置信吧，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五岁了，那时候我也很反感，一度和爸妈闹，但这桩婚事是爷爷定下的，我爸爸妈妈也没办法，所以我只好找爷爷，去找爷爷的时候 ，爷爷给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这辈子，他最亏欠的人就是你奶奶和我奶奶，我的奶奶已经去世，没办法弥补。他没能和你奶奶终成眷属，儿女也不可能了，所以希望孙子可以。所以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给我定下了。”

“觉得爷爷奶奶好可怜。”相爱的不能在一起，这恐怕是世界上最苦的事情。

“情深缘浅，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其实我一开始是拒绝爷爷这样的安排的，他和奶奶错过了只能怪造化弄人，但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为他们续前缘。但当后来，我知道是你的时候，我竟然很庆幸，那个人是你。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爱恨，喜欢和讨厌都是没有明确的界限的。”但或许真的是因为她拿了一颗大白兔给他，所以那时候他记住了她，以至于后来看到是她的时候，心里万分开心，那种开心就好像是吃到了想吃的零食，买到了心仪的玩具，得到了爸爸的夸奖，或许这些都不能表达和比喻那种开心。

沈希蕊点点头，觉得陈新成说得很有道理，他五岁的时候就有这种觉悟，实在厉害，遥想自己五岁的时候在干嘛，可能在哭鼻子和玩泥巴吧，心里突然好崇拜陈新成。

“希蕊，你知道吗？在看到是你的时候，我心里的想法就是以后呀，我一定要你做我的新娘。这么多年，终于实现了。”像被泉水濯洗过的黑眸，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沈希蕊，目光交汇处仿佛擦出一阵火花，那道目光里有无限的爱和愁思。

沈希蕊也同样的望着陈新成，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有多柔情，以至于陈新成情不自禁的想吻她。

在后来的岁月里，沈希蕊才知道，原来，她早已爱上了他，只是她若是能够早一点发现，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用这么兜兜转转，时好时坏，相互伤害。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沈希蕊的额头，两人的距离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浅浅的呼吸和铿锵有力的心跳。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可以看到她浓密卷曲的睫毛，他们能这样平静的交谈，推心置腹，促膝长谈，真好。让时间就从这一刻静止吧。

“肚子还疼吗？”陈新成开口打破了平静，沈希蕊摇了摇头，其实她经常胃痛，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或许是因为有一个人在身边，可以依赖，这点痛却承受不来了。

陈新成轻轻的扶着沈希蕊的肩，让她躺下，“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睡，我守在你旁边。”他记得她怕黑。

沈希蕊点点头，这种感觉很心安，甚至比爸妈在身边还要心安，原来自己真的开始依赖他了。

陈新成关掉灯，除了窗外的路灯在窗帘上打下的浅浅光晕之外，整个屋子都是一片黑暗，窗外也是寂静的，屋子里也是一片安静。浅浅的呼吸声成为一首好听的旋律。

夜里可真冷，沈希蕊用手撑着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陈新成。

“夜里冷，上来一起睡吧......虽然，床有些小。”不过还好的VIP病房，比一般的病房的床稍微大一些。

接下来是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沈希蕊心里一阵紧张，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别怕，你今天是病人，我不会动你。”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希蕊后背一僵，这也能猜到，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良久，沈希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或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或许是因为他今天跟她讲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当然，这肯定是他俩的秘密。

“希蕊，别动。”略带磁性的带着一丝迷离和隐忍，沈希蕊觉得自己腰间被一个异物杵着，随后她再也不敢动。

气氛略显尴尬，还好关了灯，谁也看不清谁是怎样的表情。她好像记得男人如果这样憋着，会憋出病的。

“那个......我关系的，如果你实在......”沈希蕊还未说完，温热的吻附上她冰凉的唇，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堤坝坍塌，洪水一泻而下，紧绷的那根弦咻的一声也断掉了。

窗外是寂静的黑暗，冬寒料峭，寒风呼啸，屋内是鱼水交织，春色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