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你们也不用审了

问话警察见周寒还是一副死样子后，他心里的火气就像是被一根细小的火柴那样“哗”的一下给点燃了，一下子就充斥在他的体内，真的，他觉得这个周寒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一点也分不清好坏，让他老实交代是害他还是咋的？还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你说他心里能没火吗？

“怎么着？！我看你是要打算和我装到底了是不是？！”问话警察瞪着眼怒问道。

周寒心里这下算是淡定不了了，他本以为自己这第二次“出击”能够糊弄过去的，谁知道这问话警察还挺执拗的，心里认定了的事情就像是改变不了了似的，当然了，他认定的也是对的，因为他确实是装出来的，而且还打算装到底了。

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极其不妙的事情啊，因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问话警察现在都这样问了，他要是再继续装下去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合适了，他也不太好意思再装了，毕竟人家都认定了的，你要是再继续装下去的话岂不是在徒增笑话吗？更是在做一个无用功。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相信你了，你再装下去又有何用？就好像是你在别人面前表演一个很靓很新鲜的魔术一样，看起来非常的华丽，非常的神奇，非常的吸人眼球，惹人注目，但那只是你自己这样认为而已，你自己这样掩耳盗铃罢了。

因为其实人家早就知道你这魔术的猫腻了，你再在别人面前表演岂不是让人笑话吗？无论你玩得再好，人家都不会夸赞你，只会对你嗤之以鼻，满满的瞧不起。

所以周寒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窘境，他无论装得再好，装得再逼真，装得再动情，人家都知道他是装的，是不会相信他的，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傻逼来看待，所以他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一个是没必要，一个是他也不好意思了，再一个就是他真不想这么欺骗眼前的这个问话警察。

因为这个问话警察对他真的是不错，先是在警车上答应他让他能够下车去扶起叶婷，后又是帮他解开了手铐，且还帮他包扎了他手腕上的伤口，而且现在来到警局的时候问话警察也希望他能够如实交代，然后好帮帮他，这一切周寒都能够感受得到，他能够感受得到这个问话警察是有心要帮他的，只要他实话实说、老实交代的话。

也不得不说这个问话警察虽然让人看起来很干练、很威严，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一样，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很暖的，能够带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或许这个问话警察只是在履行他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的职责，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民警察。

因为他是一个懂得履行自己职责的人民警察，他能够恪守住这些职责和道德，这就已经很不错了，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民警察。

所以周寒真是觉得不能够对不起这个问话警察，也没必要再欺骗这个问话警察了，更没必要在他面前做戏，在他面前装累，在他面前敷衍了事的，把他当成一个猴那样耍着，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是耍不了眼前这个问话警察的，因为他真的很英明，不英明的话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在装了。

所以周寒觉得就应该把案情如实的告诉他才对。

不过周寒又想到了南宫，同样的，他不能够对不起这个问话警察，但他也不能够对不起南宫，南宫为了他的事情付出了捅人的代价，替他担了那么大的风险，他现在又怎么能够把南宫给捅出来呢，做人不能够那么的忘恩负义啊周寒觉得。

且这还不是忘恩负义，是直接把人家的恩义都给负了！

所以像这种负人家恩义的事情周寒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

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看重感情的人，看重亲情、看重爱情、看重友情、所以同样的，只要是情那么他都很看重，别人带给他的恩情亦是如此，他不能够负了人家的恩情还害了人家，别人只要对他好那么一尺，他必要还人一仗的那种。

周寒想是这么想，但他内心就是纠结得很，一边是问话警察，一边是南宫，真的让他不知道对不起谁才好，他感觉两人的分量在他心里都很重，都能够让他心生感激，心生敬佩，所以南宫和问话警察这两个他不想对不起任何一方，也不想倾向于任何一方。

虽然周寒也知道孰轻孰重，显然南宫那边才是他最应该站过去的，毕竟人家南宫替他犯了那么大的事情，担了那么大的风险，而问话警察只不过是同意了他几个小小的请求然后给他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而已。

这点小小的恩惠跟南宫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就像是你过生日时两个朋友送你生日礼物是一样的道理，一个送了你一块手表，一个送了你一部手机，手表和手机的价值又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价值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的那种。

当然了，这只是定义在普通价位的手表和普通价位的手机而已，你要是拿一个“劳力士”手表和一个只能够玩贪吃蛇游戏的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的那种手机来比较的话那肯定就不一样了，那肯定就是要另当别论了的。

但即便如此，周寒却感觉这块“手表”的分量就是很重，跟那部“手机”是有着相等分量的，因为问话警察也给他心里带来了阵阵暖意，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确实是把他的心给感动到了，这种感动不同于南宫的那种，但却也不亚于南宫的那种。

南宫之所以为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担那么大的风险是因为他和南宫是熟人了，南宫是明海飞身边的弟兄，那肯定也是把他当做一个弟弟那样来看待的，所以能够义无反顾、尽心尽力的帮他，能够为他担那么大的风险，且毫无怨言。

所以这一看上去就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就像是天底下的父母没有哪个是不对自己孩子好的是一样的道理，当然了，个别丧尽天良的父母除外，就像上次周寒在黄罗汉办公室黄罗汉跟他说的那两种类型的父母。

不过即便如此，周寒心里也还是非常的感激南宫的，毕竟南宫为他担了那么大的风险，而且也是说帮他就帮他，都不带犹豫的那种，完全把风险不当一回事，上次他在网吧门口跟南宫说他要干瓜子的时候南宫就是一口应承下来了的，拍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了，然后又才跟他说了详细的计划。

而问话警察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和问话警察不是什么熟人更不是什么朋友，就是一个陌生人的关系，并不是像他和南宫那样有着很熟络的感情，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了直接去找他们，然后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尽心尽力的去帮他的那种。

他和问话警察可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而且他和问话警察的关系还是那种天生敌对形的，就是罪犯对警察，但就是这样的一个陌生人，这样的一个有着天生敌对关系的人却对他如此之好。

真的，算得上是那种很仁义的了，即便是在履行职责，，但他也很好的履行了一个作为人民警察的职责，且还是他的一个很高尚的品德，所以能够让周寒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能够让周寒觉得自己不得不去尊重他，不得不对这样的一个人民警察肃然起敬，心生尊崇。

所以说两人的分量在他心里都很重，他不想对不起任何一方，就像是一个谈了千年的尖锐问题一样，那就是“你老妈和你老婆掉水里了，你会先救谁，跟这个是一样的道理，这既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话题。

虽说这样比喻有点奇葩了，但却很适合用在周寒现在无比纠结的心情之上。

周寒真是不知所措了，说不行，不说也不行，继续装下去的话那就更不行了，他当然也没有装下去的这个脸皮了，毕竟人家都知道他是装的了，因为他从问话警察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问话警察是看透他了的，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也让周寒纳闷到家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刚才做出来的装相还是挺真实的啊，虽然他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表演训练，不是什么演员，更不是什么表演艺术家，但是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那副装相确实很有味道。

说实话，他自己都有点信了的，他确实是有点累了，他也在想之所以会如此或许也是因为他心里真的还是有些累吧，只是再建立在一种装态上面而已。

所以周寒觉得这个问话警察怎么就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装的了，还那么的决绝，那么的断定，连着说他两次都是装的，要说他第一次是装出来的话周寒觉得这还情有可原，因为他第一次装的时候确实是露了那么点破绽出来，可能也就是那点破绽让问话警察给看到了，然后以此判断他是装出来的。

但是他第二次装的时候确实是提高了好多啊，而且还带了一点自己的“真情实感”进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累了，但问话警察却执意认为他就是装的，他是装的没错，但他心里也确确实实还是有些累，毕竟刚刚在车上闹腾了一阵，确实是很消耗他的体力和气力，还有他的精神，只不过他略微做的有些夸张了一点而已。

难道就因为做得略微夸张了点问话警察就执意认为他是装的吗？要真这样的话周寒觉得问话警察还真是挺厉害的，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很有一套。

“还不肯说是吧？”问话警察见周寒在沉思后，不禁再次问道，只不过语气让人听来有些冰冷的感觉了。

他也很奇怪一点，不知道周寒是在沉思什么，又或者说是在担心什么，怎么思考老半天也不肯说，就像是在考量着什么一样，让他现出了一脸纠结的神态。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周寒在警车上的时候都跟他说过了，说到了警局后就会向他交代一切、坦白一切的，而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略微有些痛快的样子，就像是下定了这个决心一样。

可是到了警局过后他却又不说了，以装累为由拒绝讯问，且他一开始还是准备开口的，只是心里又突然像是涌起了一个什么样的想法来制止了他，才让他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不说了。

周寒听到问话警察的再次问话后，沉思中的他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可是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在心里权衡着，其实利弊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把事实给捅出来的，当然，说的只是现在而已。

他不想南宫因为他真的出上什么事情，要真这样的话他心可就安不了了。

所以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继续敷衍、糊弄一下问话警察，不管能不能成，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的那种，但他就是心里的那份道德感过不去，他不想去敷衍、不想去糊弄问话警察，毕竟人家问话警察对他不错，人也不错。

这也就是让他心里感到十分纠结的地方。

问话警察见周寒还不肯说后，一张脸突变，变得凶了起来，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他一手拍在桌子上面，怒目圆睁道:“我劝你最好是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不要和我玩什么猫腻子，你要知道……”问话警察话说到这后只听他裤兜那里传来“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响声，问话警察便不再往下说了，而是将手机从裤兜里掏出，同时他的眼睛不太爽的盯着周寒，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口气。

问话警察接听手机后便对在耳边，“喂，陈局。”语气一下子就变得软了下来，毕竟这是他的上司，哪怕他工作上遇到再不快的事情在上司面前都得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来，做出一副态度温和的样子来，不能把任何的不快情绪发泄在上司上，因为这是很容易被炒鱿鱼的。

问话警察嘴里的这个陈局也就是城东公安分局的公安局长。

问话警察接听了几秒钟后，便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声:“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办。”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接着便起身对着另外的两个警察说:“算了，今天就不审他了，刚刚陈局来电话，说前两周的那两起强奸案和抢劫案的犯人再过几天就要在法院开庭审理了，让我把他们的犯罪资料尽快的移交给法院那边。”

“好的沈队，那你放心的去忙吧，我们来审他。”其中的一个警察表示很理解，既很殷勤又很贴心的说了一句。

“放心吧沈队，交给我俩就行。”另一个警察也殷勤加贴心的说着。

不过问话警察并没有像他们所料想的那样直接就同意他们，而是看向了坐在审讯室里的周寒，发现周寒还是一脸纠结的神情，内心像是在苦苦的挣扎着什么一样，就是不肯说出实情，而且看他貌似也还真是有些疲累的样子。

不过这并不就是说刚刚周寒的表现不是装的，只是他在借着自己的疲累装疲累罢了，目的就是不想说出实情，因为他要是真想说出实情的话就算他真的有些疲累他也是不会不说的，问话警察能够看出这点来，就像他刚刚在警车上执意要下车一样，即便把他的身体给弄了个遍体鳞伤的他也毫不在意。

但即便如此，问话警察心里还是发了善心，打算就让周寒再好好休息会，反正他现在也要去忙，所以他先是对着周寒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跟那两个警察说:“算了吧，你们也不用审了，还是去办公室帮帮我吧，因为陈局说最好是今天下午六点之前就把那些资料给弄好，法院那边急需这些资料，资料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问话警察之所以这样说不单单是因为资料太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也知道周寒现在是不肯说的，要说的话也早就说了，而且就连他都问不出来，就更别提他的那两个小跟班警察了，所以还不如让他们一起去办公室帮帮他整理一下那些罪犯的资料，早点弄好也好，最后再回来安安心心的讯问周寒。

两警察自然是连连点头应承，然后问话警察便又声色俱厉的甩给了周寒一句话，“行吧，那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不过我希望我下午回来的时候你能够跟我如实的交代，不然后果自负！”甩完这句话后便领着领着两跟班小警察出了审讯室，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审讯室里的这个屋子里便是死一样的沉寂，只有闷闷的空气在这里面游荡着，涌动着，漂浮着，给人一种无比压抑、无比沉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