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来吧
春好时。
一切琐碎事务皆安排了心腹下去，言笑得了清闲，偶尔去跟再度闭关入佛堂不出的老夫人请个安，抑或者去铺子上瞧两眼。
这日，言笑刚回到院子门口，墨棋迎面而来，几年的历练叫她身上杀气更甚，言笑觉察后说过让她学着收敛，却收效甚微。
后来也就随她去了。
“主子，白芍表小姐在院中候着。”
白芍？言笑过了遍记忆，隐约记起来个模糊的人影，儒奕看她这样，笑着提醒到：“是那个天资出众的表小姐呀，是个炼药师，不过入了府就自己搬去偏远院落去了，一直都无甚动作惹人眼目。”
言笑这才想起，那个看起来跟朵清莲似的人物。
“也不知道那往日里表现的极其清高的表小姐，今日来找主子有何事？”说这话的儒奕表情似讽似笑。
“先回去吧。”
言笑压下心中疑惑，抬步继续往前走。
进院刚刚转过去个弯，言笑便看到了候在水塘边的女子，清风吹细腰，不堪一握，素净的头面看起来倒是显得人干干净净的，打眼一看，还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滋味。
但是这滋味，却由不得细品。
正想着，那边那人也看到了言笑，迎着走来，柳叶弯眉微微蹙起，似是有着说不尽也说不出的哀愁，真真是惹人心怜。
“白芍给大小姐见安。”女子盈盈一拜，身姿轻盈似柳絮飘荡，神情恰到好处。
言笑虚虚扶了她一把，“起来吧。”接着边引着她到凉亭里坐下。
说起来言笑按照辈分可以管她一句堂妹，但是她巧妙的隐去了称呼，眼前这女子……
“不知，你前来找我所为何事？”言笑轻一抬手，儒奕心领神会，行礼退下，墨棋随后居上，候在言笑身后。
白芍抬头，不急着答话，反倒是把目光在这满园风光中游离，“也没什么事，只是出关之后听丫鬟说了言朗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前来探望，今日特意寻了个时间，还望没有叨扰到大小姐。”
言笑笑了笑，拿起手帕捏了捏嘴角，点头不语。
白芍又道：“大小姐这院子里的风景倒是极好，我之前都看迷了，尤其是那几株雪牡丹。”
“那倒是真不错。”言笑点点头。
“听闻是家主特意为大小姐去雪域寻来的，甚是难得呢。”此时，白芍脸上全是羡慕，好像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似的。
言笑瞄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白芍一时无言，片刻后却又像是没感受到空气凝滞似的，复又开口：“不知道大小姐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言笑看她说，不想答话。
白芍放在桌下的手握紧又松开，抿起笑接着道：“以前有个农夫，偶然间得到了一颗夜明珠，那颗夜明珠大如巨蛋，灿若明辉，发出的光洁白无瑕，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稀世珍宝，便把它放到了家中最显眼的地方，每日必定看上一会儿才能出去干活，视之甚重。”
讲到这，白芍突然不语，抿着笑看着言笑。
儒奕此时回到了亭子里，手中端着托盘，上边是茶壶和茶具。
“后来？”言笑轻声开口，又自己接下，“农夫偶然之间又得到了另外一颗更好的夜明珠？”
摆放茶具的儒奕以为言笑在跟自己说话，没听清楚所以满脸疑惑，遂问到：“主子你在说什么呀？”
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看着挡住自己的儒奕，白芍心下恼意顿生，却拼着压了下来，刚想说个对然后接话。
便听到言笑又说。
“倒是个极有趣的故事。”言笑接过儒奕递过来的茶，茶盏在手中慢慢磨着，不疾不徐的接着道：“可是你该知道，人是人，不该以物替人的，本质一错，再往下的推论也就没有了所有的依据。”
“就算是成立，我觉得有种说法你一定没有听过。”言笑慢慢抬头，说到这时已经对上了她的双眸，把对方深藏的慌乱尽收眼底，“不知道物的想法，焉知是福是祸。”
白芍僵硬的别过头，深呼吸几口，暗暗平复下心情，“大小姐说的是，白芍受教了。”
“不过没什么事情，回吧。”言笑下了逐客令。
主人都已经发话，刚丢了脸面的她也没心情再待下去，急匆匆的告辞离去。
“主子，她来干嘛呀？”白芍刚一离开，儒奕就忙不慌的凑到言笑身边，眼巴巴的问到。
墨棋见她如此，登时就皱起了眉，冷斥到：“儒奕！你逾矩了！”
儒奕才不理她，反身冲她吐了吐舌头，接着转过头瞅着言笑。
言笑笑着噎了口茶，道：“无事，弄玉，你和儒奕跟着我处理事务，这些事情你们合该知道，也该放在心里。”
墨棋应是。
“墨棋，你去查查言舞近期的动向。”言笑不再压下眼底的寒意，不管白芍用意为何，总归是让她猜测到了个有用的线索。
“儒奕近期就紧着些府中下人，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懂吗？”
儒奕一如既往的笑嘻嘻，“晓得，主子放心吧。”
“主子。”墨棋领了命非凡没走，反倒是站到了言笑的跟前，眼中满是“我有话要说”。
言笑挑眉，示意她开口说便是。
“白芍表小姐的势力？”话至此，再多说摊到明面上就不好看了。
言笑了然，心底对于白芍的情报如此广网络如此发达也有些惊讶，想虽然是这般想，她却不打算插手。
“不必多管。”能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的本事，谁还没个自己的势力，只要不危害到言家就是，但是言笑还是让墨棋去摸了个底，对方到底有多少底牌，知道这个总归是没坏处。
“再去知会弄玉一声，我之前吩咐她的那些，可以逐渐进行了。”
“是。”
几乎是突然之间，京都里突然传起流言，言家的五小姐，二皇子妃要回京都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
这倒不是主要的，而是不知为何，先是黄口小儿，再是有志青千年，再至家家户户，人口皆是说着二皇子妃已经入了大境界，不知道具体为何，反正现在京都之中能打的过她的是找不到了！
还有！二皇子妃不单是召唤师！还修武士道！哦还是炼药师！总之厉害的一批，没法形容！
虽然微微有些夸张，但是也大差不差，几乎是言舞所有的底牌，现在都摊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对此，言家主在朝会时还被皇帝逼问这些流言是不是真的，言漠生没有回答是与不是，直言与这个女儿关系不好并不知情，惹得皇帝把他给骂了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