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肚子里的胎儿

“我告诉张子善那个孩子是他的，可是他不信。他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

苏芒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疯子。

他想不来，一个男人，那样的变态，而且还让别人强 奸了她，她竟然还想着为他生孩子。

“他那样对你，你就没想过彻底的离开他吗？”

“我和他分了手，可是他还是能找到我。而且，那时候，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只要你想躲开，躲得远远的，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你。”

“我那个时候，根本没办法养活自己，更不用说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敢离开他？”

苏芒觉得这个女人可怜，更可悲。一个女人，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或许是阻碍她自由的因素，但是，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自尊，那她就彻底的没有了自由的能力。

“后来那孩子生下了吗？”

“他不信孩子是他的，他让我去流产。”

“你没有去？”

“那个时候，他又有了别的女孩子，若我们没有了孩子，他肯定再也不会给我钱，也不会在照顾我。”

“所以，孩子生下了吗？”

于鹏打量了一下房子，这个小客厅完全没有一点儿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养了孩子的地方。

“孩子被他做手术做掉了。”

“你说什么？你不是在医院做掉的孩子？”

“那个时候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医院说孩子已经不方便做掉了。他就自己动手把我的孩子打掉了。”

“你当时没有反抗吗？”

她开始苦笑，泪水从那松弛的脸上留下，滴到衣服上。

“等我清醒了，孩子已经被做掉了。我就躺在一个手术床上。”

“你不知道在哪儿做的手术吗？”

“不知道......”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他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后来，即便我们遇到了，他也装作不认我。”

苏芒不想在听她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他拿出证物袋里的红色高跟鞋的照片，放在了那张小茶几上。

“图片上的这双高跟鞋是你的吧！”

“是，这双鞋是她给我买的第一件礼物。”

“那这双鞋你后来怎么处理的？”

“他带走了。”

“那这条裙子呢？裙子是你的吗？”

苏芒又把张子善身上的那条裙子的图片拿出来给王悦看。

“不是，我从来不穿红裙子。”

“关于张子善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真的死了？怎么死的？被人杀的吗？”

“这些我们不方便和你透露，你有没有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告诉过其他人？”

“我给很多人说过，他们都说我活该。我明明是受害者，但是所有的人都说是我的错。”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谁和张子善交往过？”

“我见过一个女孩，挺年轻的，但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其他的，王悦是一问三不知。她好像很久没有和人交流过了，突然有人听她说话，她整个人都在絮絮叨叨，不停的抱怨。

有的人被人伤害了，你会觉得可怜，可惜，你会站在被害者的角度去痛恨那个凶手；但有的人被伤害了，你会觉得她可怜，但是你更多的会觉得她可悲，因为她明明可以不成为被害者，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贪婪，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被害者。

“如果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给我打这个电话。”

一行人起身离开。

苏凌已经两天没有睡过了，虽然眼圈发红，但是，看着精神看上去到还不错。

“结果出来了。张子善胃里胎儿的骨头我已经检验过了，DNA和张子善的符合度可以达到99.9%，所以确定和张子善是晴子关系。而且我从衣服上的那根头发生取到的DNA也有结果了，和张子善胃里的孩子的DNA符合度也是99.9%，而且这根头发和张子善的DNA不相符。”

“所以说，那个孩子是张子善的，而且孩子的母亲就是头发的主人。”

苏芒直接把走访王悦的结果说了一遍。

“孩子的母亲十有八九就是王悦，所以那根头发十有八九也是王悦的。”

胎儿的来源搞清了。但是李元山还是搞不清楚张子善为什么要把胎儿制作成标本，为什么最后又被吞掉肚子里？

“医院的走访呢？”

“医院很多和张子善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平日里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平日里最不喜欢女性对他指手画脚。”

“你们说张子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白天大男子主义，晚上喜欢被女人抽打，也喜欢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喜欢女人，但又喜欢男人。你说这精神得分裂到什么状态?”

苏芒一直觉得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有的人喜欢同性，有的人喜欢异性，在他眼里，其实都很正常。因为无论是喜欢同性还是异性，那些人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张子善应该是精神分裂了。因为我们走访杨薇父母的时候，他们一个劲的夸张子善人好呢！你们想想，自己家闺女和一个男人离婚十年了，哪个父母再怎么也不可能站到这已经离婚的女婿边上吧！”

“可是，如果他对杨薇这的有感情，那怎么会十几年来没有给杨薇打过电话，也没有给过任何抚养费呢！而且，你们想想，他已经两年和他儿子完全都没有过联系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父亲会做的。”

“大家有没有想过一点，张子善这么做，或许只是想维护自己好男人角色？你们想想，我们走访的所有人，基本都说他是一个大好人，但是只有和他相处过的杨薇好王悦知道他是一个有点变态的人。”

苏芒忍不住点了点头，这样解释就说得过去了。他一直觉得有精神病的人才会这样分裂，但是张子善这只是虚伪的毛病。

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虚伪的时候，但是，如果一个人能把假的装成真的，那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苏芒现在明白杨薇为什么对张子善那么恨了。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SM,不仅仅是因为他破坏了他们的婚姻，更可能是因为，明明都是那个男人的错误，但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同情那个男人，而自己却成了别人眼里的坏人。

“王悦把自己的事情给很多人都说过，但是，很多人都觉得张子善是一个好人，但是，现在凶手逼着张子善吞下了自己的孩子，那么是不是说明，凶手知道张子善和王悦的关系，而且，大家想想，凶手有没有可能也是张子善的被害者？”

贺鸣觉得笔者一个人去吃了自己的孩子，哪怕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这是在心理上的确是一种很大的折磨。

但是，于鹏却不这么觉得，这已经是第三个人，从现场的证物可以肯定，这三起是连环杀人案。这个凶手，手法干净利索，三起案子基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不可能是一般的人能做的。

张子善是一个坏人，但是，他控制王悦的手段基本上是金钱的控制，这就说明，他控制别人的手段并不高明。

一个手法干警，心思缜密的凶手，怎么可能是一个像王悦一样没有多少自尊，自怜自哎的人呢？

“我觉得凶手其实不只是为了杀人这么简单，我觉得这不像是简单的报复杀人。凶手杀了郑毅之后，我们基本什么线索的没有找到。但凶手杀了卢子俊之后，我们轻易的就查到了当年的事故。现在，凶手杀了张子善，却给我们留下了那双用王悦名字买的刚跟鞋，而且衣服上还留下了王悦的头发，这么看凶手的手段是不断的在退化。”

苏芒突然明白了于鹏的意思。从卢子俊的案子他就觉得奇怪，他们查了那么久，凶手的线索基本没有，却把卢家查了一个底朝天。在张子善出事之前，他觉得可能只是巧合。但是，张子善被杀后，凶手在下场留下了那么多的线索，而所有的线索都在引导他们找到王悦，揭露张子善的真正面貌。

“凶手杀人，一直都是引导我们查这些人背后的案子。”

李元山一直就觉得凶手杀人的目的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报复杀人，但是，照苏芒这么推断，凶手杀人只是为了揭露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吗？难不成他还成了罗宾汉了？

“如果他只是想当罗宾汉，那这目标范围可就大了。”

“那有没有两种可能都有呢？这个凶手他有自己的私人目的，也又一引导我们查这些人？”

于鹏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而且，他感觉到，凶手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现在所做的，也在凶手的预料范围内。

一个警察，要想破案，那么他们就要早几步预料到凶手的动作，只有这样，才能赶在他头前抓到他。但是 ，现在凶手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他们只是凶手的一步棋子。这样下去，被害者还会不断怎多，而他们只能跟着凶手不断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