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天涯与海角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心之所向的地方，或天涯，或海角，不管是哪里，我们都只是路过。

“不知道昭雪那孩子这两天去哪里了。”当陈莎正在想的时候，陈母已经说出口：“陈莎，你知道吗？”

几人疑惑的看着陈莎，陈莎迟疑一会儿之后，茫然的摇着头。只是嘴里向许艺和陈莎解释道：“昭雪，是我的姐姐！”

“你还有个姐姐？”许艺惊呼，和陈莎相处这么久，除了知道陈莎有位哥哥外，从没听陈莎提过还有位姐姐。

“不是，是和我亲如姐妹的玩伴！”陈莎在解释，眼神却看是变得黯然。这种感情，许艺能体会，陈莎会有这样的变化，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

“事情终于弄好了，还以为安子国父子有多厉害，一看见警察马上就怂得像条狗，当时那场景，你们是没看到，哈哈哈......”唐小果大嚷着走进屋，神采飞扬，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大笑。

几人脸上也焕发出喜悦的表情，只有在场的几个小伙子被吓了一跳。他们是在不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才短短一天，便将村上的毒瘤拔去。不过经过这件事后，村上的人都知道陈家不好惹，谁碰谁倒霉。

“现在就是水库的事情不好办。”唐小果喝了一口水，向陈莎的母亲说道：“阿姨，你知道这村上谁懂建筑吗？”

“这个让我想想。”陈母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王老头懂，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闯荡过，据说经常给人盖楼房。后来回到家乡，很多人家盖房子都请他当师傅，只是后来他家出了点事情，就再也没给人盖过房子，不知道现在他肯不肯帮忙。”陈母口中的王老头正是王昭雪的父亲王不归，那件事就是王昭雪被抛弃的事情，当时村上也是谣言满天飞，但没有人愿意出来帮忙，陈家虽然有心帮忙，但奈何能力不足。

“等一下了去看看吧！”唐小果已经闻到了饭香，忙活了一大半天，确实也饿了。

吃过晚饭，夜幕还未降临，几人已经踏上了去王昭雪家的路。出门的时候，陈母不断叮嘱陈莎将礼品给王不归带一点儿去，越多越好，直到几人手里实在拿不下才罢休。

“你见过王昭雪？”李思远在陈莎的耳边悄悄的问着。陈莎只是简单的回答。

“那她去哪里了？”李思远继续追问，但陈莎只是无奈的摇着头，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王昭雪去哪里了。

在李思远几人来到这里的前一天，王昭雪去看过陈莎，还跟陈莎说唐小果几人明天便会到来，家里已经安排妥当，让陈莎再忍耐一晚上，到时候几人一定会还陈莎的清白。看着王昭雪的行李，陈莎知道这位姐姐说这话的意思是将要离开。

“你不见他吗？”陈莎说出离别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注定有缘无分，又何必相见徒增伤悲？这份情，就让它留在时光里，等到年老也会有一份美好的回忆。”王昭雪说完，便默默的离开。留下陈莎，看着远去的萧瑟的背影，突然很心痛，这份心痛属于王昭雪。

李思远没有再问，陈莎也没告诉他王昭雪离别前说的那番话。有时候，有些人，有些情，只能交给时间。假如有缘，自会在时间的长河里相遇。

简单的围墙，干净的院子，普通的木房，沧桑的家具，这便是王昭雪家的宅子。

王不归是一位十分精悍的中年人，见陈莎带着客人到来，急忙将几人迎进屋，便让自己的媳妇儿赶快泡茶切水果。

几句寒暄过后，唐小果直接进入正题。

“王叔叔，这个水库的事情，想请你做包工头，您看愿不愿意接手？”唐小果的话，让胡不归知道了几人的来意，笑容也从脸上一点一点消失。

“陈莎闺女，过来让叔叔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变瘦？”王不归直接将话题岔开，陈莎也很配合的走到王不归的身旁。“都是苦命的人啊！”看着面容憔悴的陈莎，王不归不禁感叹，差一点儿掉下眼泪。

“王叔叔，从小你就当我是亲生闺女养，现在做闺女的求您一件事情，接下这单活吧！”陈莎见到这是个机会，便开始央求王不归，想利用王不归的慈爱之心让其接下这单活。

“闺女，不是我不接，只是你知道当年的事情。”王不归静思一刻后，还是选择了拒绝。

“王叔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相信昭雪也不会再记恨当年冷漠的村民了，为何您还放不开呢？一个人永远活在仇恨里，会快乐吗？我相信昭雪也希望您能快快乐乐的度过余生。这单活不是为某一个人而做，而是有利于后代的事情，何不考虑考虑？”李思远开口说道，只是说完这番话，他便有点后悔。

“你是李思远吧？”王不归突然问道。

“对，您怎么知道？”李思远莫名其妙，就算刚才自己的称呼有点亲密，但也不能证明自己就是李思远啊。王不归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原来自己闺女时常提到的好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只可惜，我家王昭雪不知道又将流浪去何方！”王不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几人猝不及防。

“昭雪姐姐一定会幸福，不管她去哪里，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而您和阿姨，也是我最亲的人。”陈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假如没有王昭雪，现在也不会有陈莎。

“你们的故事我听昭雪说过，也非常感谢你们帮忙洗脱陈莎的冤屈，不过这秀水库的事情......”

“您答应了？”王不归话还没说完，便被唐小果打断。

“要我答应也可以，除非你们解答我一个疑惑。”王不归白了唐小果一眼，口气也开始松下来。

“您请说。”几人见事情有转机，便迫不及待开始讨要问题。

“有一个女孩，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但那还已经有女朋友。某一天，两名女孩相遇了，便都愿意为男孩付出生命。就在那一刻，男孩发现不管是自己的女朋友还是那名女孩，都住在自己的心里不曾离开过，但在自己女朋友和那名女孩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没被选中的将会死亡。假如你是那名男孩儿，你会选择谁？”王不归一口气说完这个问题。

众人开始思考，李思远知道这个问题在暗示自己。许艺和莫然曾让李思远做过这样的选择，但现在让自己站在男孩的角度来选，还真不好选择。唐小果则是一脸茫然，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会自杀，不管选择谁，都会因为这个选择愧疚一辈子，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选择死亡。”思考几秒钟之后，李思远坚决的说着，曾经他做过这样的选择，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好，痛快，这单活，我接了！”王不归大笑着，催促自己的老婆子将自己珍藏的酒拿出来，嚷着要尽兴。以前王不归干活的时候，都习惯喝一点酒。后来归隐之后，便没再沾过一滴酒。现在要出山，自然少不了酒。

“王叔叔，靠近池塘边有一处土地是陈莎家所有，虽然不大，但足够两家人居住。明天我去将批文弄下来，到时候你在那里盖一栋楼房，你家和陈莎家平分，也算是我替陈莎报答王昭雪的救命之恩。”唐小果带着酒气，在离开的时候突然搭着王不归的肩膀说着。王不归只当是酒话，没放在心上。

王不归出山的消息很快在这个小小的山村里传开，这位传说中没人能请得动的大人物，居然被一班小辈请出山。

动土仪式上，简直是人山人海，大多数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请来了这尊大神，可惜直到仪式结束，除了王不归和施工队，并没有年轻人出现。

动土仪式过后，便开始正式施工。

陈莎的家中，唐小果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建房批文交给王不归。此刻王不归才知道他眼里的酒话，在这个小伙子眼里却是板上钉钉的承诺。

“这卡里的钱，建房和水库已经足够，剩下的您自由支配。”唐小果从不在乎钱，因为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真正温暖人心的情。

“陈莎闺女，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好丈夫。”王不归从第一天晚上，就已经看出两人已经暗生情愫。只是他不知道两人并不是情侣，此刻说出这番话让在场的人十分惊讶。

“我们在一起吧！”安静的黑夜里，唐小果忍不住率先开口。

“不”陈莎仍然拒绝。

“为什么？”

“我们有距离。”

“多远？”

“天涯与海角。”陈莎说完，悄然离开，害怕多留一秒，便没有了离开的勇气。

唐小果瘫坐在原地，仰望天空，不停的想着：天涯与海角的距离，到底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