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心可失
“二公子？”小雁敲了半天门了也不见她回应，转头正好对上一脸不善的大将军。
苏眠双手置后，不说话就已经给人一种压迫感，半晌后命管家取来钥匙。如他所想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人，就连平时随身的东西也都没有带走，可以想到雨儿走的时候有多焦急，她始终还是放不下。
得了上次的教训，苏雨这回骑走了大哥的神驹，如果连夜赶路兴许能够在婚宴前到达苏州城。这一回，他如果表态了那么苏雨绝不会放手，不管怎样她都要赌一回。
“快，关城门！”领头的将士一声令下，原本敞开的城门渐渐闭合。
苏雨低骂了一声，亮出自己的身份牌子：“本公子现在要出城，你们谁敢阻拦？”
将领作礼：“皇上亲令，末将岂敢不遵？”
“好……”这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楚云焕，你究竟想做什么？四座城门全都有人把守，不就是想阻止她去江南吗？她苏雨岂是任何人阻止得了的？
“咻！”众人都还来得及眨眼的功夫，苏雨手执地煞，递在了那将领的脖子上，语气不带一丝玩笑的说道：“今天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你就是杀了末将，末将也不可能开城门的，杀了我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将士，苏二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再动手。”
“卫将军！”听到领头这么说，周围的小将士都红了眼，长枪全都对准了苏雨，然而却在见到不远处的来人后，全都恭敬的屈膝行跪礼：“末将叩见皇上。”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直震的苏雨头皮发麻，几千人的一个场面只有她一个人站的笔直。眼神平静中带着少许的怒气，纵使楚云焕走近依然不卑不亢的看着他。
“大胆苏雨，见到皇上居然敢不跪。”
苏雨冷眼一扫，随即极不情愿的收剑：“臣叩见皇上。”
楚云焕迈着轻缓的步子从轿子里走出来，那明黄的衣袍映入眼帘，苏雨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都平身吧！苏雨，你跟朕过来。”说着人已经走在前面。
“臣遵旨。”
“这里只有朕跟你两个人！”楚云焕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情愫，双目平视着不远处。
苏雨目无焦距的看着地面上，神魂恍惚的抬起下巴：“苏雨无话可说。”
“你就是仗着朕不敢杀了你是吗？”忽然间，他隐忍着怒气的声音吐在了苏雨耳边。
“臣不敢！”
楚云焕要笑不笑的扫了她一眼，将苏雨之前给他的假情报全都放在她眼前，声音冰冷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朕终有一天都会调查出来，绝对不会对女人心慈手软。”
“呵呵，皇上真是谦虚了，您九五至尊高高在上，想杀谁就杀谁，什么时候手软过？”爹爹是怎么死的，娘亲又是为何？这些跟皇宫能脱离得了关系吗？他不会放过自己，等查明真相后，苏雨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楚家的人。
“来人！”
“皇上。”
楚云焕毫不留情的下令：“命丞相即刻拟旨，苏雨目无军营纪律，担当不得大任，自今日起削除副将一职永不得踏入军营半步。”
王公公略带诧异的扫了苏雨一眼，低眸答：“奴才遵旨。”
苏雨倒是脸颊上带着微微春风的笑意：“草民叩谢皇上隆恩。”她巴之不得不要这个身份呢，苏家的势力从祖辈就传承下来，她只是担心楚云焕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大哥。
夜里，她坐在茶楼的边角落，指尖轻捏着一只小巧的茶杯，无论如何今晚她都得必须离开。一道城门都能将她困住，那么苏雨大秦第一飞贼的名号干脆让给别人来当算了，楚云焕是不是太小看了她呢？她笑了笑，轻抿了一口香茶：“小二，结账。”
“好嘞，客官慢走！”
望着约莫十五米高度的城墙，苏雨转过头摸了摸神驹的耳朵：“马儿啊马儿，你就送本公子到这里了，快回去吧！”
神驹毕竟还是通些人性，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撒腿奔入了夜色中。
“大哥，对不起了……”唇边轻喃了这句话后，苏雨找了个守卫较少的观望台，腾空跃起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三人。趁着今晚月黑风高身影快速的踏着台子飞身离去，等另一角落的守卫发现时，她已经几个踏跃消失在城外。
此刻必定在全城搜捕她，苏雨得尽快想办法离开都城才行，否则就只有等着被抓回去的后果。
“小哥这马怎么卖？”
客栈里吃饭的少年瞥了她一眼：“大爷像是那种用马换银子的人吗？快滚吧，趁着大爷没发火之前。”
原本还打算跟对方和谈的苏雨，顿时没有了兴致，一记手刀落在脖子上，甩下一百辆银票，牵着马就走了。周围想要说些什么的客人，看到她这般身手后，也都识相的选择了闭嘴吃菜，谁都不想惹事上身。
第一次走这条路是因为皇上的密旨，今晚骑着马飞驰而过，只是为了心里的一个缺，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吃不喝的又过了一个夜晚，苏雨累的几乎快要虚脱，望着一路上的张灯结彩，秀女的七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雨被堵在最后面过不去，此时下去走路也是没有半点力气，忘了自己究竟饿不饿渴不渴，只是想着能够快点见到那个人。
对面前来迎接的人高骑在马上，是许言，那么他人呢？其实楚云风没有亲自来，苏雨心里是高兴的，摆明了是皇上刻意为之，他倒是极不给面子人都不会面。本以为会灯红酒绿的靖王府，却依然如以前一样简简单单，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何人擅闯王府？”门卫露出凶恶的神情，在看清楚是谁后，恭敬的抱拳退下，对其他人低声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开门？”
院子里达官富人俊男美女都快坐满了，其余的七名秀女另为一桌，一眼看上去倒是一道炫目的风景。
“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那么没有礼貌？”长的油头满面的公子嘲讽了一声，话落所有人都将视线移了过来。许言站在楚云风身后，看到苏雨时也是不由一愣，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
“苏公子？”秀女中有人认识她。
苏雨闻声看去，见是豆腐西施楼月，不禁皱眉，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了。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可是对方未必想见自己。
楚云风坐在七名秀女之间，淡笑着了接过秀女倒的酒，启唇说了些什么惹的那女子脸颊绯红。
心口就似透了风一样，要不然怎么会凉飕飕的？感受到她的视线，楚云风也只是一扫而过，继续与各个秀女搭着话。
原来他的温柔谦和并不是只对自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会错了意。何必那么大老远的连夜赶来？何必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来阻止婚宴，何必在心里留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苏雨，你真的很蠢，从来都没有那么蠢过。
在原地站了一会后，苏雨什么话都没有，笑眯眯的看着楚云风，用唇语说了三个字：恭喜你。
直到欢声笑语再次掀起时，楚云风才发现自己五指里的酒杯被握的那么紧，仿佛再紧一分就要破碎一般。他微微侧眸，许言点点头，在众人都忽略的时候默默退了出去。
没有力气再奔跑了，苏雨放慢了马速，身体虚弱的趴在了马背上。不哭不闹也不说一个字，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也完全体会不到，那种无心可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楚云风，原本以为你会有点点留恋的，想来你对我苏雨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很想自嘲的笑笑，但是她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任由马儿把自己带到哪个角落，一切都随天意吧……
走了一会后，马儿似乎受到突然的惊吓，狂奔了起来，苏雨几次都要被颠簸而下，却又及时的抓紧了缰绳，稍微提起了一些精神。
望着前面的深渊，她欲飞身而起却翻身滚落了下来，心里大惊，就是不被马一脚踏的残废，也要被掉落悬崖摔死。望着马儿从头顶上跃过，直接跌落了悬崖，苏雨一把扣住了岩石，白皙的骨节被坠拉的修长，那细嫩的手指也显示出了她的柔弱。
正想着自己的尸体被找到，会死的有多难看时，手腕被人抓住往上一带，苏雨身体直扑在了草地上，一身火辣辣的痛也开始渐渐袭来。
许言喘了口气，转头看她：“我要是再晚来一步，王爷一定会要了我的脑袋。”
苏雨脸上手臂上被尖锐树枝和石头划破，此时冒着鲜红的血珠，再加上一身算不上干净的衣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是，她没想到，救自己的会是一直讨厌她的许言。
“本公子欠你个人情。”说完，苏雨扶着身边的树身站了起来，不管有多痛都要自己撑着，不坚强此时要懦弱给谁看？
许言看不下去了，扯下准备好的披风将她整个裹住，翻身上马：“现在我还不能带你回王府，等明日王爷大婚后，便会让你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