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老铁匠

老铁匠端详着海波的剑，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说道：“这把剑是海神的愤怒吧！”

“没错，请问你是不是传说中的九世神匠？”海波很早以前就听康宸提起过九世神匠的名号，如果他还活着，那他恐怕有好几百岁了。由于当年没有长生不老药，年纪大了就得变成老头子。

老铁匠没有回答，他轻轻地抚摸着剑刃“剑刃都已经崩了，还被恶魔之血腐蚀了，这把剑是用源质钢打造的，你到底用他来砍什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年轻人，你是不是经历了那种正常人无法活下来的战斗啊！”

海波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也没什么，砍了几个小恶魔而已。”

“几个小恶魔？”老者端详着剑上的伤口，“没那么简单的，剑是不会说谎的，你和对手的情况我一看剑就知道了。”

海波刚准备说什么，身后的墙壁突然被撕开了，野猪新神内特那恶心的脑袋让海波觉得一阵反胃，他连忙捡起已经伤横累累的剑，砍向内特那张丑陋的脸庞，他的剑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蓝色的弧线，由于速度过快还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

虽然内特的体型庞大，可是他的头居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过了海波的攻击，一条鞭子一样的舌头从他嘴里弹了出来，啪的一声打在海波身上，海波被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他看到内特的舌头变成好几根，海波腾跃而起，挥剑切下了内特好几段触手，由于剑刃已经不再锋利了，触手的切口处也变得粗糙无比，正在内特惊讶之际，海波硬是用剑锋在内特的脖子上生生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很不错啊！作为凡间的生物你很强。”内特的伤口再快速愈合，为了不波及老铁匠，海波跳到内特身上，然后顺着内特的身体爬到内特身后，内特身上的尖刺又一次如暴雨般射向海波，海波也早已料到他的这次攻击，他用剑挡住了不少尖刺，可仍由一些尖刺射穿了他的身体，他也不在乎，只是挥剑砍下内特后退的膝关节，这一剑砍破了内特的皮，露出了骨茬。

海波本以为内特受伤后速度会迟缓些，可是他的攻击越发猛烈，身上的刺更是化作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射向海波，海波也知道自己硬碰硬是打不过新神的，他现在唯有以多年积累下来的技巧取胜，他看到内特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古老的图案，这家伙看来要用某种禁忌的法术，突然，一道道波纹状的能量体朝着海波袭来，这能量体所到之处无不发生猛烈的爆炸，幸好老铁匠的房子背对着能量体，没有被波及到，可村里的其他房子就没有幸运了，能量体的冲击后，那些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

新神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其实海波一直考虑过怪兽化战斗，可是如果能量不足怪兽化，会引起许多意想不到的的后果，暴走什么都是小事，所以大部分怪兽体内都有一个“保险”，只要感知到自己的能量不足了，就会停止怪兽化，现在海波只能依靠人类形态战胜自己的敌人。他开始用快速移动来躲避那些能量波纹，由于他用所剩不多的能量来增幅自己的速度，他的移动轨迹快得无法看清，他更是以匪夷所思的移动轨迹出现在内特左侧，然后挥剑刺向内特的腹部，这一击居然刺伤了内特的身体，内特的鲜血顿时喷洒而出。

一击得逞后海波立刻后退，内特愤怒地吼叫着，他的眼睛和嘴巴里同时射出了紫色的的光芒，那光芒在地上犁出了一条沟渠，可内特的速度不快，这一招并没有击中海波，海波还记得克妮丝希娅教过他只要敌人无法保持冷静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于是他也暂时不尝试着砍死新神，他只想不停地激怒对手，虽然他的能量已经所剩不多了，可是老铁匠已经将两瓶能量药水抛给了他。

趁着内特吐完光线嘴里在冒烟的那一会，海波一口气喝掉了那两瓶药水，他感觉到剧烈的能量在他体内涌动，当然，内特也改变了战术，他也瞬移到海波身旁，然后一巴掌把海波打得在天上翻飞，趁着海波没落地的时候朝着海波射出了无数根细针，这波攻击把海波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可是海波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他落地后屏住呼吸，然后将剑刃化作一道蓝光刺中了内特，这一剑在内特身上打出了一个不小的血洞。海神的愤怒毕竟是七把名剑之一，哪怕破损了依然威力不比。

剑完成攻击后又自动飞到海波手中，海波的眼睛也变成了鳄鱼的眼睛，要想战胜新神，一点怪兽的力量也不用那是不可能的，有了能量药他就不用害怕自己暴走，一丁点小小的增幅就让他的力量与速度很快凌驾于新神之上，下面的一次攻击差点斩断了内特的脖子。

内特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朝着天空吐出了一个光球，那光球在空中变成一道道金光，铺天盖地地射向地面，这些光线比尖刺更锋利，每一道都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海波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抵御，于是他用了守护神咒，那光线连守护神的表皮也伤不到分毫，不知是战斗过于激烈，还是其他原因，海波吐出了一口血。

“年轻人，加把劲。”老铁匠大喊道，内特转头瞟向老铁匠，这愚蠢的新神不知道战斗的时候最忌讳分神，海波的剑刃已经在他分神的片刻砍在他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虽然剑刃这次没有砍破内特的皮，可却砍伤了他的骨头。

由于修复之前的伤口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内特已经无法再快速愈合断掉的骨头了，而海波也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的剑刃又刺向内特的胸部，内特情急之中立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他试图用背上的尖刺刺死海波，可海波早料到这招，他用传送术与内特拉开距离，然后反手握剑奔向内特，最后像陀螺一样切遍内特全身，内特的那些伤口迸射出一道道暗红色的光芒，他的血管也就像坏掉的水管一样拼命飙血。

对付一个愚蠢的新神尚且那么吃力，海波不知道要是自己碰上那些稍稍厉害的新神该怎么办？他也没有太多时间犹豫，虽然内特身受重伤，可他并不想放过自己的对手，海波看到他在把能量聚焦向自己的心脏，然道要自爆了？

一想到这，海波连忙在内特脚下开了一个传送门，将他投向远处的山坡，其实在战斗中传送自己的敌人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前提是自己的敌人稍稍有意志的话。而海波只是赌上一把，他估摸着内特在打算自爆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

然而他赌对了，远处的山坡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那座高山被爆炸产生的蘑菇云吞没了，好几根内特的尖刺落在海波四周，强大的冲击波更是震碎了一大片房屋，老铁匠的家也许是做了什么改造，冲击波没有伤到他分毫。

海波看到战斗结束了，他把剑放在老铁匠面前“师傅，请帮我修一下吧！钱有了以后还你，我身上没带。”

“看到你身上带得武器，还有追杀你的那东西，我就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了，钱我分文不收，我一个老头子，钱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用？”老铁匠居然能单手拿起海神的愤怒，他把剑拿到了地下室的锻炉旁，海波突然想起沈鹏也有一个地下室……他把海波的剑放在锻炉里，然后用大铁锤不停地捶打。

“你的剑里居然还有剑之灵，至少你不会孤独的死去。”老铁匠冷冷地说道，“这把剑的好几个主人都孤独的战死，这几百年我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悲剧了。”

“嗯！”海波略有敷衍地回答道，老铁匠继续说，“几天前，我见到一个剑客，她的武器和你一样也是七把名剑之一，可是她的剑里可没有什么剑之灵，她好像是为复仇而战。但是复仇啊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复仇这种东西，只是在逃避而已，逃到战斗里，逃到仇恨里。仇恨这玩意，是那些无法正视背上的软弱之人逃避的去处。你和她不一样，在你眼睛里，我看不到仇恨，可是我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疯狂？”海波问道，老铁匠摇了摇头，继续替海波修剑，他的地下室里还藏了一些源质矿，“至少有一点你们是一样的，你们都在用更多的鲜血打磨自己的剑。和普通的剑刃不一样，你们的剑刃如果沾上了更多的神之血会变得更强大，如果你杀了足够多的神，你的剑恐怕就不会再破损了。”

海波沉默了一会，他问道“你说的那个女的是不是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不知道，她带着美瞳，看不出她眼睛本来的颜色，就像我说的，她一直在逃避。”老铁匠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海波突然觉得，这个老铁匠长得确实与沈鹏有几分神似，他又问道“请问，你认识不认识沈鹏？”

“不认识，我们沈家出了很多铁匠，我认识那些晚辈，我在这住了好几百年，没有一个后辈来看过我。”老铁匠从将一罐液体浇到了剑上，剑刃顿时闪耀起蓝色的光芒“第一次次见到这把剑，我可能比你还年轻，这把剑被诅咒了，是把不幸的剑，你必须一直战斗下去，反抗自己的厄运。”

“我知道。”海波坐在一旁，微微地闭上眼睛，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几个晚上没有睡着觉了。

老铁匠一边修着剑，一边喃喃自语：“我在你眼睛你看到的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