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一颗疲累的心

女老师过来叫了一声后，紧跟着后一秒就涌上了不少的学生进来，一波接着一波，就跟赶集一样，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十分拥挤，嘈杂唏嘘之声也开始“井然有序”的响起，都在悄悄讨论着现场的情形和状况。

周寒和瓜子也都成为了他们关注的一个焦点，有的在悄声讨论着瓜子，有的在悄声讨论着周寒。

这伙学生都是从食堂那里涌过来的，领头的自然是周恒等人，周恒在周寒把瓜子引去后花园后，就在食堂待了个两分钟，两分钟后他就领着人赶过来了。这就跟周寒制定的那个计划是一样的，一点也没有跑偏，他就是想让周恒等个两分钟左右过来，因为在这两分钟时间内南宫足以干掉瓜子了，而且也不会让他们看到真相。

而周恒当然是不知道周寒的用意是这个，关于捅瓜子的是南宫周寒并没有告诉他，周恒只是单纯的以为周寒让他在食堂待上两分钟目的就是给他和瓜子单独对战的机会，因为周寒明确的跟他说了，说瓜子交由他一个人对付就行，而这两分钟显然就是周寒用来对战瓜子的时间，在这两分钟内，周寒是一定能够干掉瓜子的，所以周恒也就这样照做了。

周恒在把龙启志和杨毅等人拦下后就迅速的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报警电话和一个急救电话，然后又在食堂拖了两分钟，在这两分钟内食堂里的学生都是纹丝不动的，该吃饭的吃饭该聊天的聊天。

因为他们并不敢跟过去看瓜子和周寒两人之间的对战，毕竟都怕危险，贸然冲过去看的话是很有可能会被误伤到的。他们不是傻子，任谁都知道瓜子现在一定是怒气冲天的，绝对是逮到谁就会拿谁当上一个大大的出气筒，以此发泄他心中那强盛的怒火。

所以他们都不敢过去看，觉得太冒险了，老老实实在食堂吃饭然后再吹吹刚才的牛皮比啥都好，况且他们也懂得知足，觉得在食堂这里看上一场好戏就不错了，没必要还得追着去外面看，别到时候好戏看不了，自己反倒还成了好戏中的一部分。

当然了，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周寒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瓜子又是追到哪里去了，他们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抓瞎，毕竟明德高中的校园还是很大的，一些小角落及单独的宽广地域也多得很。

直到两分钟过后，周恒他们开始动身前往后花园，好多有心眼的学生就能够看出周恒他们是要追着过去帮忙了，所以也就猫在周恒他们身后走出了食堂，准备去看一场绝世好戏。

所以说并不是坐在食堂吃饭的学生全体出动去老子这场绝世好戏，还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因为有的学生虽然也很爱看热闹，但其内心深处还是很不愿意招惹这样的麻烦的，他们很怕引火烧身，很怕自己跟过去后会遭到周恒等人的谩骂，谩骂倒是其次，还算能够接受，别到时候周恒他们谩骂了还不够非得再把他们拉过去痛扁一顿的话那就十分糟糕、十分的惨了！

他们都是知道周恒等人下手的狠毒程度，打起王熙他们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就像是要把人往死里踹一样，到时候要真被周恒他们打了的话他们就是喊冤都没地喊去，只能默默挨着，默默承受着。

所以也就是个别那些有心眼的混混才会互邀着猫在周恒他们身后，保持个几十米的距离，去看上这样的一场绝世好戏，他们都是一些普通混混，只要是混混的话一般都很眼尖，很会看事，他们都看得得出周恒等人是知道周寒和瓜子对战的地方是在哪里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过去了。

其实猫在周恒身后的那些人根本就用不着猫，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因为周恒就想着跟着他过来的人越多越好，让学校的所有学生都亲眼看见瓜子被人捅了的那一幕，以此提高周寒的威名，当然了，瓜子被捅的那一幕他们是绝对看不见了的。

显然了，事情有些违背周恒的意愿，跟他出来看热闹的学生并不是很多，也就几十个而已，不仅不算多，在能够装下近三千学生的食堂里只出来几十个学生还真是少得可怜，不过好在后面效果还不错。

因为一开始跟的人虽然不是很多，甚至很少，但当他们跟着周恒等人出去不久后，校园里就开始笛声大作，注意分辨的学生都知道这是警车的笛声和救护车的笛声混杂在一起的。他们听到这样的笛声后哪里还淡定得了，就是再不喜欢看热闹再怕担风险的学生也都忍不住了，何况中国人本来就喜欢看热闹，看热闹就是中国人的天性。

或许这样说有些片面，有些以偏概全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大数中国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而且还是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于是，自然而然的，还在食堂里吃饭的那些学生听到这样的笛声在校园里大作的时候都迅速的扔下手里吃饭的勺子，然后快速的奔往食堂外面。不仅仅是学生，就连食堂工作的那些工作人员也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相邀着走出食堂，因为这的确是一件吸引人的大事，在一所高中能够听到这样的笛声大作实在是罕见得很。

特别是一所重点高中。

那些学生及食堂的那些工作人员奔出食堂后也都是跟着大部队走，也就是跟在周恒他们走的那条道上，他们都像是忙着准备去开会又抑或是家里有什么急事要快速赶往一样，但其实他们就是想去看上一场绝世好戏、一场他们既想看又不敢去看的绝世好戏。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们心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看这个热闹绝对不会出一丁点的事情。因为警察都驾车过来了，还有谁敢乱跳？瓜子就是再凶再狠也不敢再警察面前放肆和造次啊，而周寒亦是如此，除非他们是疯了又抑或是他们想去笼子里度过余生再不济他们就是不想活了，才会和警察作对、对抗。

他们都懂得警察的厉害，警察不仅自身实力强悍，而且擒拿、格斗、拳术等等这些都很精通，况且他们又还都是些成年人，那身子骨和力气什么的都是要远远超出他们的，最主要的是人家还有手枪那玩意挂在腰上的，你一个小混混就是再彪再虎也是干不过人家的。

况且人家还有执法权，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

所以有周恒他们在前面带头又加上有笛声在校园里大作后食堂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奔出了食堂，赶往事发地点，就连一些刚从家里进来学校的走读生都被吸引了，也纷纷跟着大部队前行，去往事发地点，也就是后花园。

一时间，场面非常之壮观，三四千名学生犹如万马奔腾一样奔步在操场上，都争先恐后的赶往后花园。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后花园那个地方，但领头的周恒等人去的就是那里。，所以地方错不了。

也正如他们所想，他们奔出食堂来到操场的时候就看见了好几辆警察和一辆救护车奔驰在校园里面打着转转，他们看到警车和救护车后也都知道这是有人打电话报警了，虽然周恒在食堂那里打过报警电话，但是看见的人并不是很多。

他们看见警车和救护车后就准备跟着警车和救护车的方向跑，但也就一瞬的功夫，他们觉察到警车和救护车开去的方向也几乎和他们跑去的方向是接近的。

看到这里后，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前面领头的周恒等人是知道周寒和瓜子对战的地方的，不然的话周恒等人领走的方向是不会和警车和救护车的方向近乎一致的，而警察和救护车既然是接到了电话，那么就说明他们是知道具体地方的。

于是，他们也都不调转方向了，继续跟着大部队前行，而警车和救护车也在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行，一点也没有偏差，其实好多学生也都看出来了，他们前面去往的这个方向就是教学楼侧旁的后花园。

呵呵，后花园，原本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现在却成了一个犯罪地点的不祥之地，难道真的是要见到传说中的花落人死吗？这话听来让人觉得有些浪漫，但其实并不浪漫，死亡哪里还有浪漫之说？

也有，不过那是对于那种鹣鲽情深的夫妻来说，而周寒和瓜子算什么？算仇人！

在周恒临近后花园听到有一个女老师在后花园那里惊讶的叫了一声后他就紧张的把心一提，总感觉有些大事不妙的样子，然后连忙加快速度奔进了后花园。

周恒奔进后花园的这一瞬间，他就呆了！傻眼了！

他眼睛看向的第一个“动物”不是周寒，而是瓜子，因为瓜子的惨状才是现场最吸引人的，最引人注目的，瓜子的小腹那里起了一个血窟窿，血在不断的流出淌往地下，地下的血液面积也是越来越宽，越来越广。

周恒的眸子又微微一转，看见了离瓜子身旁不远处的地上还有着一把鲜红无比的血淋淋的匕首刀，匕首刀上的血还在缓缓的涌动着。

这让周恒的心里更为震惊，他看得出那把刀几乎是全部捅入瓜子身体了的，而那把匕首刀的刀片有十厘米左右长，这要全捅进瓜子身体里的话，那瓜子的实在是性命堪忧！

周恒又把目光放回到了瓜子身上，瓜子就像是一个被血色海洋浸染过的人一样，惨不忍睹，就像是一个快要断气的死人一样，奄奄一息着，痛苦的呻吟着，呻吟之声细小无比，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脸上额头上都是虚汗淋漓的。

任周恒是个混了好几年的学生混混、是个打过无数次架的学生混混，但在他看到这样血色的一幕后他心里也有些发颤了，他看见瓜子的时候脑袋里就在不停的想着几个问题:“瓜子会死吗？瓜子会死吗？瓜子会死吗？瓜子要是真的死了的话那周寒怎么办？周寒岂不是要负法律责任？周寒岂不是要去坐牢？要去蹲笼子？”

周恒心里发颤的看了一会瓜子后，才又定睛看向了周寒，他发现是周寒是一脸的淡然，一脸的轻松，好像完全不担心什么，不在乎什么。

说实话，周恒看到周寒露出这样的一副神情后他实在是分不清周寒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周寒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表现得如此的淡然，如此的轻松，如此的毫不担心，毫不在乎。

周寒真的是因为他干掉瓜子之后能够一点事情也不出而感到轻松自如吗？还是因为——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难逃法律的制裁了，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出来，然后余生就打算在牢狱里面度过了？周寒之前跟他保证的那些也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迷惑他而已？其实周寒就是想把瓜子给一刀捅死，之所以让他去叫救护车过来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就为了让他能够放下心来，让他不要担心他的安危？

虽说事实不是这样，但也怨不得周恒会这样想，因为他觉得周寒的表情虽然看似轻松自如，但却总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

再一个就是他觉得瓜子的受伤程度实在是太深太重了，就光是那个血窟窿都足以放进去一个鸡蛋又抑或是乒乓球了，而鲜血也浸了一地，让人看来十分渗人，无论从哪里来看这都是一个死亡的信号。

瓜子痛苦的面目表情、瓜子小腹上足以放进一个鸡蛋又抑或是一个乒乓球的血窟窿、还有浸了一地的鲜血液，这些“现象”都在“述说”着瓜子的命真的要不久矣，呜呼哀哉也就是一会的功夫儿。

不单单是周恒这样认为，其他学生亦是如此，除了在电视上以外，他们这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被刀子捅了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他们只知道瓜子被捅了那么大的血窟窿，那肯定是活不了了的。

但其实不然，瓜子还是能够存活下来的，因为救护车都已经过来了，只要及时的把他拉到医院去包扎止血，然后挂输氧气瓶，再好好调养几个月的话，瓜子就还是能够恢复如初的，只是他的小腹那里会起上一个刀疤而已。

南宫是一个捅人的行家、专家，他下手自然是极有分寸的，是绝对不会把人给捅死的，他要真想捅死瓜子的话那瓜子连呻吟的机会都不会有，他只会瞬间死亡，瞬间断气，然后像一条死狗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心脏上一样，让他连去医院抢救的机会都没有，秒死的那种。

而这些学生们都是些外行，根本就不懂这个，更不知道捅人的是另有其人，所以他们看见瓜子的惨状后第一在脑袋里做出的反应就是:这瓜子还能活吗？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马上就要归西了？

“寒子！周恒轻声的叫出了周寒的名字，“你……”

周恒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此刻的心情很纠结，他真不知道自己同意让周寒单独对付瓜子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当初是不是应该再三劝阻一下的，毕竟捅了人的话这事是绝对小不了的，周寒又怎么会有本事让自己全身而退呢！他就是一个乡下娃儿，他何来那么大的本事？！

周寒也对视上了周恒，然后微微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来，示意周恒不用担心他，他没事。

但周恒哪里放心的下，他总感觉周寒向他露出的这个笑容就像是临死前诀别的一个仪式一样，看似轻松但其实并不轻松，总感觉轻松下面藏着一颗疲累的心，一颗视死如归的心，一颗听天由命的心。

周恒也算是想对了一半，周寒的心确实很疲累，虽然成功的干掉了瓜子，但是却以这样残忍的一幕收场，他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的，他并不是一个习惯杀戮的人，只是瓜子对他一逼再逼，他也是没法了才会这样。

但周寒并没有视死如归，并没有听天由命，因为他后面还有计划，他是不会被关进笼子里面去的，毕竟捅人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不过就是一个目击者罢了，但是在众学生面前他当然不会这么说，他只是保持沉默。

沉默是他此刻最好的“发言”，因为他只要保持沉默，只要不说话，那么在场的所有学生一定会以为瓜子就是他——就是他周寒捅的，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周寒和瓜子，而瓜子现在中刀在地，那捅人的必定是周寒无疑了。

学生们都用一种极其畏惧的眼神看着周寒，都把周寒看成了一个杀人狂魔，觉得周寒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们看见地上那把鲜红无比的血淋淋的匕首后都认为周寒下的是死手，一刀捅得非常的彻底。不然的话匕首刀也不会被染得如此的鲜红，如此大面积的鲜红，几乎是除了刀把以外，刀片部位都被鲜血给染了个遍。

姚忠明他们还有龙启志和杨毅等人都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周寒，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瓜子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头号大敌，也是他们做梦都想干掉的一个人物，因为只要干掉瓜子的话不仅可以一解他们的心头之恨，报了以往瓜子给过他们的欺辱，还可以取代瓜子，取代瓜子的那个团伙。

也就是换代。

但是周寒以这样的方式去解决瓜子他们心里也难免会生起些许的惆怅心情，甚至也替周寒感到不值得。他们都很奇怪周寒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可以依靠明海飞的力量去解决掉瓜子的，可他却偏偏要自己来，还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手段去解决瓜子，这总有一种和自己过不去的感觉。

周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谁都不清楚，至于瓜子被周寒捅了个半死不活的，他们认为这可能会是意外，又或者周寒本有此意，他就是想一刀捅死瓜子！报那晚之仇！

可是不管怎样，周寒这样做就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捅人了这事还能小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