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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驸马在哪里

作者:美媚 | 发布时间 | 2018-03-13 | 字数:3346

戚芜听他说着,冲他微微一笑,“可惜,让你明白这一点,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半夏没有理睬他们苦中作乐的玩笑话,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过。

“暂时还不知道,”戚芜走到门口,背对着众人,“如果不出我所料,姚宓应该不久之后就会传旨召我进宫,你们先离开这里,免得她趁我离开时来搜查,另外通知纪颜各部小心防备,公主府周围的暗哨也都要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说完,她拉开门,外面的阳光灿烂,但是照在身上却有些冬日的意味了。

“皇后这么急着召你入宫,可是又什么不妥?”冉慕望着正在对着铜镜整理妆容的女子,她好像早就知道这一道懿旨会来一般,没有半点的惊讶和疑惑。那样的神情,那样好像要赴死的神情,他的心中万分忐忑。

“没什么的,你莫要担心,大抵也不过是叙叙旧罢了。”戚芜最后望了眼睛中的自己,转身正要走,却见冉慕一脸凝重地站在面前。

“出事情了,对不对?”他的目光清澈而关切,让戚芜不敢面对,“你可还记得,不久前你还说过,我们之间不会有隐瞒。”

“我…”戚芜嗫喏着,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说。

“阿芜,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他向她走近,一步,她感觉他们之间近得连自己的睫毛都能亲吻到他的下颚。

“纪颜的埋伏出了问题,姚宓抓住了我们步下的探子,那个人,将什么都说出来了。”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一句话,让冉慕不由得一怔,“那你此刻去皇宫岂不是很危险?”

抬眼望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而焦急万分的男子,她不禁一阵感动。他甚至没有想过,可能自身也会遇到险阻和艰难,他的脑海中只有她。“不会的。”戚芜努力微笑着宽慰道,“如今此事刚被察觉,姚宓虽然想动手,但只怕也会顾忌到我,她素来小心翼翼,应该会重新调查过我的底细之后才会下手。所以,我此番进宫并没有危险,你实在毋需担忧。”戚芜说完,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往门外走去。

冉慕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像他原本就只是站在那里,从未离开过一般,恨不能在脚下生了根,发了芽,永不挪动一分一毫。

戚芜再一次站在这座昔日里异常熟悉的宫殿面前,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冉奚的声音,但眼前已经是姚宓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像是在等待着猎物慢慢走到自己控制范围内的兽,慵懒的步伐中透着蓄势待发的欲望。

“永宁拜见皇后。”戚芜仿佛没事的人一般,向姚宓行了个礼,下午的阳光还在最耀眼的时候,洒进了永泰殿,化作星星点点的亮光,掩埋进了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之中。

“你怎么来了?”姚宓皱着眉,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和疑惑,来人微微一笑,一改平日里的温和,倒显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来。

戚芜刚回到府中便将青儿唤了来,“驸马现在何处?”她问道。青儿难得见到她这般的样子,隐隐透着焦急的眉眼让她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驸马在公主离开没多久后乘了轿子进宫了。”

“进宫?”戚芜惊呼一声站起身来,吓了青儿一跳,“他进宫做什么?去见谁?”

“好像是去永泰殿。”青儿有些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戚芜已无暇顾及这些,快步走出房间,边走边吩咐道,“速速备轿,我还要进宫一次。”

姚宓尚未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得门外的侍从通传道,“镇国永宁公主觐见。”

慌张的女子下意识地迅速理了理并不显皱乱的衣衫,走出了花厅,来到正厅,温和地笑着,“咦?永宁你不是刚说有事要走,怎么此刻又来了呢?”

“永宁尚未回府就听说驸马来了,生怕他不懂礼数惹恼了皇后,所以特地赶来,不知驸马此刻何在?”戚芜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芷的惨剧,顿时背脊一凛。

看着戚芜这般透着决绝的模样,姚宓一时气短,不免添上几分笑容回答道,“方才本宫还在花厅与驸马闲聊呢,因为怕永宁你担心,所以本宫已经让他回去了。”

“哦?”戚芜轻挑柳眉,目光中透着怀疑,“永宁刚来时还见到驸马的轿子在宫门口,想来是未走,为了以防万一,还吩咐侍从在宫门口等着,若是见到驸马就速速来报,可是此刻还未有消息,不知驸马离开多久了呢?”

姚宓正在思量着要如何应对,却见戚芜大步走向花厅,边走边道,“莫不是皇后觉得驸马甚讨人欢心,所以留了下来,不让永宁知道吧?”轻轻的砰一声,花厅的门被推开,戚芜的目光在空荡荡的房间中扫过,最终停留在茶几上一盏还剩了一半的茶以及一旁的一个小瓷瓶上,地毯上可以看见一滩颜色诡异的水渍。

仙莲汁。

这滩水渍和瓶子让戚芜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蓦地回锅过身,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可以将人冰封的寒冷。

“怎么了?”姚宓听着自己的声音组成了这三个字,包裹着浓浓的不安和愧疚。只见戚芜微微一笑,“看来驸马果然不在这里。”她走近了几步,姚宓想后退,却又仿佛身体被钉住了不能退一般,唯有承接着她的目光。

“可是,驸马的轿子还在宫门口,又没有人见他出来,皇后也说驸马已经走了,那么,驸马去了哪里呢?”戚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这每一句话都好像出自另一个自己。

“也许驸马想要去拜见一下陛下,所以还没有回去吧。”姚宓想了想,回答道。戚芜闻言,也觉得颇有道理地点了点头,但是那笑容在姚宓看来怎么都像是在嘲讽自己的谎言一般。

“既然这样,那永宁这就去宏元殿看看,也顺便与陛下叙叙旧。”说着,戚芜转身就要走,姚宓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不要。”她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之后便后悔了,只见戚芜用疑惑的神情看着自己。“本宫的意思是,既然已经知道了驸马在何处,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待得时辰到了,驸马自己就会回来,不是么?”

偌大的永泰殿中,仿佛只剩下了风的声音,戚芜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好像要将她看穿一般。“既然皇后如此说了,那永宁便在这花厅坐会儿,待得时辰到了,再与驸马一道回府,还劳烦皇后谴人去宏元殿通报一声,就说永宁来了。”

难道,这也是她早已策划好的么?姚宓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若是,那么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酷,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当作筹码来利用。若不是,那么她更加的恐慌,在这般意外的情况之下她还方寸不乱,抓住每一个时机。这该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为何她从前未曾发现过呢?她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对手,一个最终可以击败的敌人,偏又忘了去了解,她真正的潜力与个性。

“阿芜,你究竟想要如何?”姚宓静静看着那个背影,无奈地开口。

“你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么?”她没有回过头,声线清冷,遥远而虚无。

“那又如何?”姚宓深吸一口气,明白眼下即便是佯装不知也不行了。

“他向你要求了什么?”

“放过你们。”

她知道,她就知道,冉慕来到这里只会为了这四个字,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回去之后,她该要如何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从来没有这般不计后果,偏偏这一次,他决绝得让她连阻止都没有了机会。

“那么你呢?”戚芜站起身来,绕过水渍,端起茶盏,转过身静静看着她,嘴角是一抹惨淡的笑意,透着隐隐的诡异气息。

姚宓一怔,看着她将茶水倒入从桌上的瓷瓶里,塞上软木塞,放入袖中。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向她宣告着,她已经掌握了一切,证据也在她的手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戚洵虽然会纵容,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怕也会拒绝偏袒。

“我答应。”姚宓的声音虽然轻,但是整个花厅都听得一清二楚,戚芜闻言微微一笑,低垂着头,看着那一摊水渍,露出了一枚清丽的笑容。

深夜的永宁公主府透着股不平静的气氛,却又一切安静地异常。戚芜的房间里透着橙色的灯光,一双人影映在窗棱上,显得分外单薄。倚在长廊上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动静,却只见其中一人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然后,门打开了,半夏走了出来,反手关上门,无可奈何地朝萧然摇了摇头。

萧然安慰地拍拍半夏的肩,随后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素白衣衫下的女子显得冷清,她无声地坐在铜镜前,打开的镜奁里没有了那把属于梳妆台抽屉的钥匙,一封写满了字的信摊在她的手边。

此刻的萧然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仿佛一切的言语到了现下都成了伤人的毒药。他站在她身旁,伸手揽住她削瘦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拥抱中。

那样低的温度,好似快要接近死亡。“你知道,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么?”他缓缓开口,怀中的人没有挣扎,若是除去那缓慢的呼吸,萧然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没有了生命。“那样的眼神是在说,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再也追不上你的步伐,只能遥遥看着你,却无法进入到你的世界。”

轻微的颤抖,随后是温热的液体渗进衣衫的布料,接触到皮肤,明明温暖,偏又让人觉得寒冷。萧然轻轻拍着她的背,只感觉到怀中女子的温度慢慢不再那么冰冷,有了阵阵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