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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有长有短
一个人对自己说,行刑那天,你不要来。
一个人对自己说,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感到厌倦和唾弃。
难道,真正做错的,导致这一切的悲剧的人,是自己?
“我从来都不知晓,原来我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清晨的宋氏旧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萧然虽有惊讶,却又仿佛在预料之中。
“他们不说,你自然不会知道。”萧然说着从她的手中夺下杯盏,起身换上一盏茶,送到她面前。女子的脸上有憔悴的神色,望着那茶盏,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不过,既然你此刻已经知晓,又准备如何呢?”萧然的话让戚芜不由一愣,抬起头望着他,眼里尽是疑惑。末了,她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萧然有些好笑地在她面前坐下,清晨的微风吹来,带着秋日的些微凉意,更多的是清爽的气息。碧落在院中打扫着,扫帚拂过地面,带起若有似无的沙沙声。
戚芜在这一瞬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没有了昔日里的镇定自若。她别过头,望着窗外,悠悠开口,“其实,我从不知晓要如何与自己的丈夫相处。从小,母亲对我的教导就是要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与父亲之间,亦是如此。我知道在何时用何种方法对付怎样的人,但是这些规则都在生活面前止住了脚步。面对与自己最亲近的人,是一片茫然。”
“你可知这样的感觉?”她说着回过头凝视着萧然的眼眸,“明明当他靠近你,拥抱你的时候,你心中想的竟然是还有几本奏折未看,此事绝不能耽搁。”
“我想逃,因为我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萧然迎着她的目光,听着她慢慢地将自己的心思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我甚至会想,等等吧,等我将这之间的相处之法练习好了,再来面对吧。”她自嘲般地说道,“可笑,这样的念头让我陷入了一个无法爬出来的恶性循环,不去面对,何来学会,尚未学会,不敢面对。”
“或许上天是公平的,有长处,就有短处,所以我至今,都只知道让自己的丈夫远离危险的争斗,却不知道,恰恰是这种刻意的保护,将他推入了死亡地带。”
碧落已经打扫完庭院,徐徐离开的脚步声像是不舍,显得更加缓慢。萧然站起来将半开的窗完全推开,昔日里荒废的院落如今看来也有几分典雅之感,他回转过身,倚在台上,用尽量轻松的口吻道,“既然你要练习,那我陪你如何?”
戚芜听他这般说着,一脸诧异地回头望向他。
“怎么了?”萧然微笑着走到她面前,“难道你忘了么?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我可是你母亲的面首呢,如何从细枝末节中猜测出对方的情绪和心意,是必须学会的。”
透过窗,遥望着那一对相视而笑的男女,碧落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奈何,这是他自己要陷进去的,结果如何,如他这般聪慧,应是早已了然于心。
冉慕一整天都显得心不在焉,神情恍惚地上了早朝,回到府中,青儿按惯例奉上一盏茶。“公主还未回来么?”他终于开口问道,青儿闻言摇摇头,随即退了出去。
换下了朝服,他愣愣地坐在书房中,昨夜的对话此刻尚在耳边清晰地回响。他是明白的,戚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是,这样的“为了”让他觉得疲惫。原本以为,这种情绪可以小心地隐藏,可怎料到,有朝一日会落到她的耳边。枯坐了一夜之后,戚芜在天尚且蒙蒙亮的时候出了门。他在猜测她去了何处,他的心仿佛被拴在了她的手边,被一道带走了,不知何时才回来。
那两个字说得清晰,但是所包含的情绪却让冉慕微微发楞。“小渊,可是想你的父亲了?”他拉着少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柔声问道。席渊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其实,小渊都已经不太记得父亲的样子了,那时候还太小。”
冉慕望着他,怜惜地拍拍他的头,少年收拾起忧伤的情绪,冲着他展露一个阳光的笑容,“不过小渊有母亲和父亲,还有小沫,小渊已经很幸福了。”
看着那抹笑容,冉慕竟有些失神,直到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哥哥,哥哥,快点来呀,我们的秋千已经做好了呢。”以沫见他二人正在闲谈,便跑进门,拉着席渊的衣袖唤道,“你说过要把沫儿推得老高老高的。”
“好,我就来。”席渊异常柔和地对以沫说道,女孩开心地笑着,随即才仿佛注意到了冉慕的存在一般,“咦,父亲,您也去么?一起去吧,蓉姐姐还把秋千刷得很漂亮呢。”说着,她一手拉着席渊,一手拉着冉慕,作势要走,那二人惟有站起身来,同她一道往花园走去。
湘蓉坐在一旁的亭子里,静静看着以沫和席渊笑得开怀。显得疲累的冉慕走到亭中,在一旁坐下,视线仍旧不舍地逗留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这秋千可辛苦你了,沫儿这孩子总是会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冉慕饮了口茶,对湘蓉说道。
“驸马何必客气呢,都是湘蓉应该做的,况且这些手工都是木匠们做的,湘蓉只是拿漆刷了下颜色罢了。”少妇闻言欠了欠身,含笑说道,“只消沫小姐开怀,这也没什么。”
以沫终究还是个孩子,虽然曾经对宋铭与湘蓉的婚事表示不满,处处针对湘蓉,但是,日子长了,也慢慢地接受了,恢复了从前对她的亲昵态度。
“驸马。”湘蓉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有些事情,还望驸马不要想太多。”
冉慕听她这么说着,呆了一呆,片刻后才明白过来,略点了点头。“跟了公主那么多年,奴婢也知道,公主越是在乎什么人,就越不让他触碰到不安全的因素,被别人看到倒觉得她有些不在乎,所以,如果驸马觉得公主是疏远了您,就是错怪公主了。”
看着她无比真诚的目光,冉慕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的苦心我又何尝不明白呢。”
“那就好了。”湘蓉说完站起身来,朝冉慕行了个礼,“既然此处有驸马当心着,湘蓉就先下去了。”
戚芜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却不见冉慕等人的身影,询问之下,才知道三人都在花园中,因此加快了脚步赶到花园,只见三人坐在亭子中正在用膳,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相似的笑容,温暖而幸福。她不禁停下了脚步,无声地看着,直到以沫抬起头望见了自己。“母亲。”女孩欣喜地开口,席渊回过头来看着她,冉慕冲她微微一笑。
“怎么到这亭子里来了?”戚芜说着走上前,一旁的侍女又备上一套碗筷放在石桌上。“母亲,您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沫儿想玩秋千都找不到您。”
女子的脸色闪现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展颜微笑,“咦?沫儿不是素来只会找哥哥,不会找母亲的么?”
“哎呀,母亲!”以沫撒着娇赖进戚芜的怀里,后者搂着她,不由笑出了声来。
长廊下,乘着秋风,戚芜缓缓开口,“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安顿好以沫和席渊午睡,冉慕望着远处的心湖,静静坐在戚芜身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好。”
“可是,你因此而感到不快乐。”戚芜低垂着头,“这样的情况给你造成了困扰,而我自己竟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也没有告诉你,不是么?”冉慕宽慰地一笑。
“我…”戚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只有沉默地望着他。
“阿芜。”冉慕微笑地看着她,“这些东西我们不要再争论了好么?都已经过去了。”
凝视着自己的丈夫,戚芜的心中有着某种隐隐的不安,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再多想些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冉慕。”戚芜伸手抚上男子的脸颊,“以后不要这样好么?我还有太多不明白,以后,从此刻开始,把你心中所想的都告诉我好么?”
这是别人都不知晓的事情,他们虽是夫妻,却一直分住在两个房间,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发现,这也是他们谢绝了戚芜要配给几个丫环和侍从的原因。
第二天,宋铭一如往常那般早早地起了床,在花园绕了一圈之后回到西苑,秋的凉意让他感到身上的衣衫已经不足以应对,正要打开衣柜时,却见床上放着一件折叠整齐的湖色衣衫。
男子愣住了,随即露出了一抹笑意,仿佛眼前还能看见昨夜的烛光和在灯火下穿针引线的女子。没有再犹豫,宋铭将那件衣衫换上,不由站在穿衣铜镜前比了一比,竟是十分合身,不由从内心又涌起一阵欢喜。
深秋的落叶被扫走,露出干净的地面。裹儿依偎在姚宓身边,对面是身着朝服的冉均若。
“以你调查所得,如今朝中还有多少戚芜的人?”姚宓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头也没抬,开口问道。冉均若细细想了一下,随即道,“除了公主开府的那些官员外,要职上并无一人了。”
“你可确定?”姚宓冷笑着挑了挑眉。
“是,”冉均若有些不安,但还是回答道,“毕竟公主并未有多少人手埋伏在朝中,当年也是凭借着萧大人和薛大人二人的幕僚,加上有贤妃在宫中里应外合。此刻我们已经灭了薛明辉一党的大部分官员,而萧然也早已不知所踪,贤妃又为皇后所用,所以公主手上既无兵,又无权,只怕是难成大器了。”
姚宓听他这么说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你说的倒也有道理,这些日子来公主府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只是一家人出去游湖、赏枫叶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