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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演到终点
女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背对着他,“天色也不早了,湘蓉告辞了。”说完,她没有再看男子一眼,径自离开了去。只剩下那颀长的身影默默地注视着,心头留下点滴的困惑。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一把温和的声音传来,将萧然从思索中拉回。循声望去,是戚芜。
“你有没有如我方才那样怀疑过?”
“怀疑什么?”
“怀疑,宋铭和湘蓉根本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们有此举只是为了能留在这里,留在某个人的身边。”
萧然的话让戚芜沉默,她对垂着头,微微颤动的睫毛拂动空气,像是要带起一阵风。末了,她才静静开口,“一开始,我以为没有,他们只是分外的相敬如宾,可是,日子越久,就越觉得他们之间显得生疏。”
“原来你已经知晓了。”萧然浅浅一笑,嘴角透着苦涩。
“知晓了又能如何,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以为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戚芜抬眼望着清冷的月,“说是月色伤人,其实是人在自伤。”
“你我都欠下了太多,却偏偏不能回报,他们需要的,是自己早已给不了的东西。”
“因此,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将这一场戏演到终了,仅当作是一点补偿。”
秋夜的风,吹过树梢,带起沙沙的声响,仿佛在等待着叶的枯黄,然后在某一日将它带离树的怀抱。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楚,究竟何为因,何为果,只因在这纠缠之间,早已分不清一切的开始和结尾。仿若一个圆,从头,画到了尾,最终竟是连起点都找不到了。
“你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与我聊这些这么简单吧?”为了缓和气氛一般,戚芜微笑着问道。萧然浅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她面前,“是半夏托我带给你的。另外她还让我告诉你,若是有需要,暗部的所有人马,随时恭候你的差遣。”
戚芜含笑接过信,淡淡开口,“暂时还不用,只是不久之后冉慕生辰,我决定大办一场,到时还要你帮忙打点。”
礼部侍郎、镇国永宁公主驸马,冉慕,的生辰宴会在镇国永宁公主府举行,十月初九的夜晚清朗舒适,连宪宗与皇后都带着安怡公主前来赴宴,给足了镇国永宁公主的面子。
虽然这场宴会办得有些匆忙,但是,并没有影响到它的尽善尽美和奢华之至。
戚芜身着粉色绸缎衣裙,裙摆、袖口、领口等处密密匝匝地绣着精美的木槿花,映着那一张看不出容颜的水嫩脸庞,更显娇美。而冉慕则一袭潇洒的长袍,衬着举手投足间的文气,悠闲而雅致。
“小渊,沫儿,快来见过陛下与皇后。”将戚洵三人领到特地准备的房间,戚芜将两个孩子唤了来,席渊和以沫乖巧地向戚洵与姚宓行了礼,随即站到了戚芜身后。
“想来朕也未曾见过这两个孩子,来,小渊,以沫,到朕这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们。”戚洵无比慈祥地向二人招手,席渊和以沫询问地望着戚芜,得到后者的应允之后才欢喜地走到戚洵的面前。
看着戚洵无比热络地和两个孩子交谈,姚宓朝戚芜微微一笑。“不知皇后有何吩咐?”戚芜走到她面前,柔声问道,后者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慢慢起身,“没什么,只是本宫难得来一趟,倒想逛逛这园子,不知永宁可否作陪?”
望了眼聊得甚欢的三人,还有那坐在一边甚是不耐烦地裹儿,戚芜最终点了点头,“荣幸之至。”说着,她上前搀着姚宓,缓缓往门外走去。守在门口的小蛮无言地看着她们离开,目光更是紧盯着室内的一举一动,生怕有谁做出伤害少爷和小姐的事情来。
“没想到,你这边的花园倒是抵得上半个御花园了呢。”渐渐走到心湖边,姚宓望着满眼的景色,不住夸赞道,戚芜将她带到一旁的一座亭子里坐下,三面的树围绕着亭子,倒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随着侍女送来茶点,姚宓品了一口茶,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本宫好像从未见过你的两个孩子呢。”
戚芜闻言淡淡一笑,“这两个孩子生性调皮,永宁不得不将他们关在府中,否则见了外面的景色,保不定要疯成什么样子了呢。”
“比站在朝堂之上,左右天下,还吸引人么?”姚宓一脸怀疑,轻轻挑了挑眉。许久未见戚芜,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令她感到有些许的陌生。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仿佛真的如她所言,被这种琐碎的日常的生活所牵绊住了,并乐在其中。
可是,真能这般简单么?多疑的她宁愿相信这是戚芜的计谋。也不愿听信了她的话之后被倒打一耙。
“左右天下,还是被天下左右?”戚芜冷冷一笑,有些嘲弄的意味,即便是如母亲那般,最终夺得天下,最后的下场又是什么呢?这江山,有太多的人想要指点,抢夺每天都有,谁又能知道第二天醒来时是否只能看见身首异处的自己呢?”女子的眼神真挚,话语句句深入心扉。
“阿芜。”过了片刻,华服的女子才徐徐开口,言语中没有了咄咄逼人和遥远。反而是久违了的亲切,“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戚芜坚定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要的生活。”
一旁的树丛中传来声响,姚宓和戚芜双双回过头,只见身着七彩羽衣的裹儿从树林间钻出,一脸不乐意地朝姚宓走来,“母亲,父亲无聊透了,都不管裹儿了。”
姚宓闻言略有无奈地看了眼戚芜,“阿芜,既然你已说明了你的心意,那么我想我也知道要如何了,你先去忙吧,我带着裹儿再四处看看。”
“那永宁就告退了。”戚芜说着屈了屈膝,朝亭子外走去。身后是若隐若现的裹儿撒娇的声音,回想起方才那女孩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警惕,她不由得心中感到一阵不适。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招缓兵之计兴许已有了效果,可是终究如何,姚宓是否只是假意相信,还要待得之后慢慢验证。只是这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
“母亲,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呢?”少女依偎在女子的怀中,眨着透亮的眼眸,撒娇般问道。姚宓轻拍着她的背,望着戚芜远去的方向,平静开口,“你姑母希望我能放过她。”
“那么母亲,您答应了么?”裹儿从她怀中挣开来,仰着头显得有些急切地追问。姚宓看着自己的女儿,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轻抚着裹儿的头,无比慈爱地开口道,“你说,我该答应么?”
“当然不该啦,此刻不将她除掉,日后只会成为我们的障碍,更加难以对付了。”裹儿小大人一般地作答,说出了姚宓心头所想,她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裹儿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凑到姚宓的跟前小声道,“自然是先佯装答应,待得她相信之后再杀个措手不及。”
微风吹过,吹动四周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姚宓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走到那树丛面前,小心看了看,确定并无人影之后,才松了口气一般拉起裹儿的手,往晚宴的院落走去。
萧然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眸中透露着慌张。“驸马是今日的主人,不可离开太久,还望驸马请回。”终究,他开口说道,冉慕这才恍然一般地回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对他作了个揖,“多谢方才萧大人的搭救之恩。”
“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了,驸马言重了。只是萧某为公主办事,自然不能让驸马陷入危险。”萧然谦虚地笑着,摆了摆手。方才真是虚惊一场,原本戚芜就安排萧然在那里窃听,意在了解姚宓真实的意图。可怎知他发现时冉慕已躲在那里,由于当时姚宓正在和裹儿说着什么,所以他不能对冉慕采取行动,可怎料冉慕反倒自己在离开时惊动了那二人,若不是自己及时用轻功将他带走,只怕此刻姚宓早已知道了他们偷听之事。这会直接影响到戚芜的计划。
“那冉某就告辞了。”说着,冉慕向他欠了欠身,慢慢走开了去,重又踏上小径,往那喧闹的院落而去。
看着那个背影,萧然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惆怅的情怀来。他知晓冉慕会出现在那里,完全是为了能替戚芜做些什么。这样的心情他太能了解,仿佛就是在看另一个自己,或者,另一个宋铭一般。
但是,可惜冉慕并不了解,戚芜不希望他参与这一切。
冉慕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替他将最后一支簪子取下,透过镜子,他望着她的眼眸。他知晓,无论他们之间是否有障碍,他都看不清她眼中的东西,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你怎么了?”戚芜有些不安地回转过身,关切地问道。冉慕只是摇摇头,“阿芜,我知道,你为我们付出了太多。”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戚芜从他手中接过簪子,放回镜奁,转而握上他的手,微笑着说道,“可是今天太累了?”
“我听到你和皇后说的话了。”冉慕的话让戚芜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片刻,转而她移开目光,像是在躲避他之后可能产生的追问一般。
“这些事情你莫要多想,我自有办法应对。”她的声音显得仓促。
“阿芜。”冉慕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挣扎,“有时候我真是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只能默默地看着你奔忙,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感到厌倦和唾弃。”
戚芜闻言,猛然一怔。她不知晓,原来自己这样的安排会让他有如此的感受。难道当初席攸觉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自己探得戚炎的消息,就是因为这种心情么?这一刻,借着烛火和月光,她仿佛看见了昔日的席攸觉出现在了眼前的男子身旁,他们两个人,近似相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