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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突如其来的死亡
“之蘅只是个孩子啊。”
“她做事素来如此不是么?”姚宓从低落中抬起头来,那语气间似是要将一切的愤怒都发泄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若不是他的懦弱和无能,他们怎么会在经历那么多年的艰苦之后,还要遭遇丧子之痛。“想杀便杀,想留就留,何尝想过因果?”
“可是…”戚洵还想再说些什么,望着姚宓的双眼,顿时一切都成了无言。但是,戚洵感觉到,她今日这般的举动多少显得草率,甚至她从未试图要编造一个堂皇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场谋杀。从她的字里行间,他可以感受到一种明显的挑衅。只是,此刻的他们太沉溺在自己的伤痛之中,未曾静下心来体会一番。至日后想来,也只是枉然。
卓韵的死,是突如其来的,在某一天便咽了气。她的死亦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可以躲得开彼岸的毒。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陷入了昏睡,直到最后黑白无常将她带去了该去的地方,等待进入另一场的轮回。
或许,在这皇城之中,每个人都忙着顾全自己,早已没有闲心去担忧别人是否安好。
夹杂在冉奚下旨赐死之蘅的消息里,卓韵便这么告别了她的人世。只有时刻关注着此事的戚芜带着芸娘来到宫中,将她的遗体带出皇城择地安葬。
“她中了毒,无药可解。”在皇城郊外的山林里,一座新坟前燃着白烛。“芸娘知道,这一切皆是她自找,若不是执意进宫,怎会有这般的下场。”戚芜无比怜悯地看着她。
“很抱歉,我未能救她。”戚芜的言语间带着歉意,芸娘释然地笑了笑,“公主莫要自责,芸娘已是感激万分了,若不是公主,只怕芸娘无法将韵儿好生安葬。”
“那,你日后要如何?”
“韵儿已死,芸娘对这皇城也无甚留恋,芸娘决计回乡。”她的目光随着话语飘远,落进山林里那细微凉爽的风中,被带起了惆怅而落寞的尘埃,散落在她的发丝间,终究一去不复返。
栖玄馆中。
戚芜望着眼前这个一身素白的女子,她知道她是一定会来的。果然,在戚之蘅被缢身亡之后的第八天,姚宓出现在了栖玄馆中。
望着这物非人亦非的一切,姚宓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昔日里她曾在这里度过了自己最美好的少女时光,那时,有她爱的男子,也有爱着他的。可惜,他们并不是同一个,因而,她这一生注定了要为失却其中一个而感触良久。
“永宁见过王妃。”戚芜注视着她的眼眸,略略欠了欠身道,姚宓浑身一凛,随即点点头算是回礼。“听闻世子之事,永宁颇感无奈,还望王妃节哀。”将姚宓引到座位上坐下后,戚芜闲闲开口,拨弄着茶盏的手白皙柔嫩,依稀是年少时的模样,只是,有些事情早已回不去。
“有劳公主挂怀。”姚宓勉强牵起一个笑容,语气间透出无奈与苦涩,“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么定是世子天命已到,吾等是如何也挽回不了的。”
“难为王妃如此豁达。永宁相信,定是上苍见世子可爱,不忍让其在这俗世间逗留过久,因而才有今日之事,因而王妃与庐陵王亦可宽心。”
“多谢公主良言。”姚宓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在暗自掂量可是要将一切和盘托出,若是要待戚芜说起,定是不可能的了。她那般极力地将话题引开,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想法。本打算孤注一掷的姚宓在眼下犹豫了,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了栖玄馆。
尚且温热的茶在杯盏中升起袅袅的香气,戚芜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她知晓,一切皆在自己的安排之中。“青儿,吩咐备轿。”
萧府。
萧然惊讶地望着来人,风从开着的窗口透进来,吹动了桌案上的书页,扬起他的衣摆和发丝,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却被来人尽数捕捉在了眼中。“怎么?没有想到么?”来人开口道。只见他身着烟灰色衣衫,颀长的身形显得落拓,一顶斗笠扣在头上,微微低垂的头让人看不见他的样貌,由那声音判断,应是中年。
“师父。”萧然回过神来,有些胆怯地开口,生怕不经意间便惹恼了这个素来以坏脾气著称的男子。
“该回去了。”他语重心长地开口,“莫要忘了,你临走前做了什么,若再不回去,将是怎样的下场,你心中也清楚。”
“可是。”萧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正当他在思索要如何应对的时候,念婴在门外禀报道,“大人,永宁公主到。”
“我这就来。”他向着门外说着,一回头,却见男子早已消失了踪影。整了整衣衫,萧然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皇宫。
“今日好天气,难得王妃有雅兴到御花园来走走。”宿嫣鹅黄色衣裙在花草间摇曳生姿,缓缓向坐在湖边石亭的姚宓走去。后者见是她来,郁郁的神色尽数变成了警惕,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添了几分的柔和。“宿昭仪不也是忙里偷闲么?”
“呵,宿嫣为陛下效命,实乃荣幸之至,何来奔忙之说呢。”宿嫣走到姚宓身侧,行了个屈膝礼,悠悠说道,“只是王妃方经丧子之痛,此刻确是需要到处走走,免得思念成疾呢。”
姚宓脸色不变,望着湖水的眼眸一转,视线停留在了宿嫣身上,“本宫倒是看开了,这一生,总是要失去些什么的,只消这失去是值得,”
“王妃所言颇有道理,宿嫣受益不少。”
“是么?”姚宓侧仰着头望着她,嘴角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为何本宫没有看出来呢?宿昭仪为陛下奔忙,最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呢。”面对她的嘲讽,宿嫣好似未曾察觉到一般,平静地说道,“失与得,岂是王妃看到的这般轻易,有时,往往要到最后,才知晓谁得,谁失。”
“看昭仪这般自在神态,莫不是知晓了最后的结果?”
不知不觉间,姚宓的语气柔和了不少,虽然往日的积怨她未曾想过放下,但是,在戚芜那边的碰壁让她更加珍视眼前的机会,回到皇城之后她已发现,足以和冉奚抗衡的,只有这两个人了,并且她亦听闻些关于这二人合作的传闻。因此她甚至怀疑,戚芜方才的表现只是为了让自己与宿嫣洽谈,好为日后做好准备,以免得一切完结后鸟尽弓藏,将过往纠葛尽数找出倒打一耙。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更不能错过宿嫣这个机会,只消得到了她的协助,那么便是得到了两股势力的支持。
“宿嫣怎会有这般的智慧呢。只是来日方长,选择不同,路不同,结果自然是各有各的说法。这只要看王妃想要如何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是带着暗示的笑意。姚宓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猜测的正确。展开一个笑容,她开口道,“本宫倒是很想听听宿昭仪的建议。”
宿嫣对着她含笑点了点头。一个从未想到过的组合在这温和的湖光中形成了。只是,哪怕她们在聪明通透,也无法察觉到那一双在幕后操纵的手,更不必说它的目的是什么了。
鸣晓宫。
“已经开始了么?”冉奚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立在一旁的苏瓒没有言语,他明白,她并不想要自己的回答。从外界奔进来的风,试图要将这层层的纱幔吹开,却终是徒劳,最终只是带起了幔帐的摆动罢了。
“苏瓒,将这些幔帐收起来吧。”冉奚懒懒地开口。苏瓒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亲自走开了去,动作轻柔地把那纱幔一幅幅收起。
流淌进来的阳光是那样的迫不及待,洋洋洒洒地在鎏金的大理石面上铺散开来,如同有可以无限伸展的触角一般,爬上了冉奚所卧的软榻,动作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让那看上去有些苍白的脸被笼上了一层金色,透出诡异的血色来。
“朕已经替她们舍下了一切的阻隔,这阳光不久之后应要来了吧。”她在阳光里半眯着眼,呢喃着。
收起帘幔的苏瓒走回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脚步踩在地上,传来地面慢慢上升的温度。但是,他此刻的心却是冷的。他不禁同情起眼前的女子,她的疲累,她的苍老,她的孤寂,还有她的身不由己,多年来叠加在她的肩膀上,即便是坐拥天下,哪怕是呼风唤雨,都无法偿还这些带给她的折磨。
只是,从未靠近她的人,又从何知晓呢?
只是,帝王,注定是不能被同情的。
那种情感太柔软,但又有让所有一切都覆灭的力量。
女宅六年的十月初十,皇城曲阳街的一扇黑漆木门里,走进了三名女子。
望了眼天井,戚芜收回了目光。宿嫣和姚宓坐在她的对面,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期待。她知晓,她们都是孤寂的女子,唯有这般的人,才会对权力,这种历来将男子迷得忘却自己的东西,感到莫名向往。
那么她自己呢?潜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渴望着拥有更多,那些能够带给自己安全感,充实生活的东西,以免坠入无休止的思念。而权力,正是可以填补她的空洞的物质。
但是,这一切是否真是如此简单呢?对于冉奚的转变,她暗自感到一阵不安,好似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在等待着她们一般。
没有让这种不安延续太久,她知晓,戚芜的决定若不是全无把握,是不会轻易施行,所以,她收回了目光,一心一意往位于皇宫西北角的掖庭走去。掖庭是宫女所住之地,除当值的宫女之外,其他宫女都在此处吃住休息。身为照料冉奚起居的总管女官,宿嫣隔三差五的便去掖庭交待些事项,并亲自过问冉奚的情况。因而对于她今日的到来,掖庭中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