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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断水断食
虽然她心中也是万分清楚,在这个旋涡之中,没有谁是清白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加入进来,最终是成王还是为寇,都看命运了。
“打开吧。”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那道与门紧紧拥抱的锁极不甘愿地退了下去,可以感受到屋子中的人为着这一声响而激起的动静。但是,那是如此的微弱,以至于让人误以为只是一阵风吹过罢了。
已经六天了,没有水,没有食物,这被禁锢的两个人忍受着从未有过的痛苦,那深陷的脸颊透着死气,泛黄的额头如同象牙般的色彩,依旧梳得齐整的发髻没有丝毫的光泽。
“你先到外面候着吧,若有人来了,立刻通知我。”望着宫女离开的背影,宿嫣踏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往那依偎着彼此半躺半卧在一处干净的干草堆上的女子走去。
“宿昭仪。”虚弱无力的声音从白芷的口中发出,缥缈得经不起微风的吹拂,好似一吹,便要散了。
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宿嫣慢慢蹲下身,轻轻拉起她早已骨瘦如柴的手,“我来看看你。”
白芷闻言牵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微微点点头,一旁的怜若半闭着眼,气若游丝。
看来再不用多久,这荒苑又将多添两条魂魄了。当时冉奚将这二人囚禁于此处,便是要让她们活活饿死。宿嫣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随卓韵同去天牢的宫女那里打听到的这些。趁着今日冉奚去昭业寺上香,她才偷偷得来了这一遭。
“宿昭仪。”白芷勉强撑起身体,天知道她是如何有这般的气力来完成这一个动作,宿嫣见状忙上前扶起她,又在她腰后加了几垛干草,这才听她继续说道,“白芷别无所求,只求您将此物替我交于一人。”她说着,解下腰间的一个玉佩。这是最普通的玉佩,成色一般,在街市上随便走走就能看到很多。可是她却是那样珍重地捧在手心里,好像捧着自己的心般虔诚。
宿嫣伸手接过,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给苏瓒?”
白芷闻言,微笑着点点头。这个笑容是如此的美好,哪怕她此刻的模样已经憔悴而干枯,但都无法让人否认她眼眸中的光亮。“我会的。”宿嫣刚答应下来,却听得一阵有些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忙站起身,只见宫女边走近边向自己做手势,示意有人来了,因而她匆匆向白芷道了别,从荒苑的另一扇门离开了。
好不容易透进来的属于生的世界的光线与气息又一次被隔绝在了门外,白芷不禁扬起一丝苦笑,尚带着宿嫣的温度的手轻轻推了推怜若,“怜若。”后者只是极轻地呢喃了一句,随即又沉默了。
死亡,快要来了么?白芷眯起眼睛望着那被割成丝丝缕缕的光线,此刻的她已经感觉不到饥饿或是口渴了,她只是无力,从内心散发开来的无力将她笼罩起来,慢慢地,她会因深深的疲倦而睡去,从此再也不醒来。
真好,终于可以离开了,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荒苑的景色,她是看腻了,但是,她宁愿这般看着荒苑的凄凉,也不愿再去那繁华的宫殿之中体味无穷尽的勾心斗角、相互倾扎了。
望着宿嫣飞速离开的身影,直到那衣袂彻底消失,她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当时是自己看着她长大的。那时候的浣衣局里,日子是多么的辛苦,她到此刻回想起来还感到无法言语的恐慌。尤其是对她这般本应被服侍得妥妥当当的人而言。那时,她是宫中一个小小的妃嫔,因得罪了冉奚,而被发配到了浣衣局,成了名宫女,而不久后,宿嫣便与她的母亲一道进了局中。这境遇相似的三个人,彼此支持着,度过一天又一天。
后来,宿夫人死了。后来,宿嫣得到了冉奚的赏识。而她,也因着宿嫣的关系,被调来了荒苑。其实这几乎是她自己的要求。因为唯有这里,才能躲开宫中的风浪。
只是。她不由自主地在心中为那昔日里乖巧的女孩而担忧。她此刻是如此地靠近这一切的中心,她能否全身而退呢?
清冷的风吹来,那双倦怠的眼眸慢慢地合上,又张开,“天要冷了。”她这般对自己说着,站起身来,往自己的小屋里走去。
合州。
“你确定这般可行么?”斜眼看着身旁打扮得异常招摇的男子,戚芜不禁怀疑道。清玄只是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怎会不行呢?难道你怀疑我的易容术?”
“对你的易容我怎敢怀疑。可是你这般冒充别人,难道不怕败露么?”
“那歌伎早已拿着我给的钱与心上人归隐山林了,哪来的时间败露呢?”清玄举起桌上的杯盏,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才开口说道。戚芜闻言,知晓在他面前自己的反驳只能被忽视,所以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自从昨天清玄对自己提出这样一个建议的时候,她便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对于他这般的出场并且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疑心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怀疑是多余的。这一切唯一让人感到难以相信的地方,大概就是她自己的态度了吧。素来淡漠的公主竟然会与一名靠卖笑为生的男子相谈甚欢甚至相携上路。这无论在何人听来,都是一段带着桃色的消息。但是,这高高在上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个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晓的,更何况冉奚公然养面首之事也是人尽皆知,因而此时出在戚芜身上,所有人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平复了。
在他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对着他那无比认真而诚恳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是无法拒绝的。
其实,从宋铭离开后,她或许也只有这一个朋友了吧。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坐在只有两个人的马车里,清玄没有了在人前那种妩媚的伪装,直率的笑容像是阳光,照在戚芜心中那块始终与阴霾常伴的土地上。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没什么。”
“不想说就算了吧。”清玄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撩开一旁的帘子望着车外的景色。已经走上官道的一行人如今正在慢慢地离开合州。这里,曾经是她遇到宋铭的地方,或许也是此刻的宋铭重新居住的地方。在相隔了那么多年之后,不知道那山庄中的月光是否还是依旧。
“冬天就要来了呢。”清玄呢喃着,下巴搁在手背上,半张脸露在窗口,任行进中带起的风吹拂着他漆黑的发,一旁护驾的几名士兵望着那张美丽的容颜,不禁如中了蛊一般失了神。
“清玄。”戚芜看着他的背影,“你真实的样子是如何的呢?”
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男子一动不动,只有那极轻的叹息声掉落在路上,被车轮辗过,化成粉末,融入了尘土。“真实的样子。”许久,他才回转过身望着戚芜,眼中盖着一层迷茫的雾气,“我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这么简单的一个回答究竟包含了多少的苦涩和隐忍。或许,只有那个身在皇城却将自己的心挂在了他身上的男子才知晓吧。
这个世间,有这样一个人与自己分享最真实的自己。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皇城。
“歌伎?”冉奚坐在书案前看着一封从合州传来的信件,不禁皱起了眉头。卓韵在一旁打着瞌睡,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来她总是会感到疲累,却总是无法入睡,噩梦如同空气缠绕着她每一个夜晚。听着冉奚这般开口,她一个激灵,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冉奚手中的信纸。
“信上说阿芜在合州遇到一名男歌伎,甚为欢喜,便留在了身边。”冉奚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卓韵。后者侧头思索了半晌,“会不会是纪颜的人埋伏在公主身边?”
冉奚抬眼看了看她,转而摇摇头,“此人早已查明,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那,或许是公主想掩您耳目,让您放松对她的警惕,好再谋划日后。”
“听你这般说来,倒也有些道理。”冉奚说着将书信凑近了烛火,橙红的火舌灵活地舔上信纸,瞬间将它点燃,化作了灰色的余烬。“不过,她的日后再策划也是无用了。”看着灰烬随着风飘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冉奚微微一笑,冷酷无情,“信送出去了么?”
“是,已于昨日送出了。”卓韵的表情透着犹豫,“但是,陛下,您真的要杀了公主么?”
冉奚凛冽的眼神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射向了少女,后者不禁打了个寒噤,“奴婢一时口不择言,还望陛下责罚。”
“罢了,你下去吧。”冉奚不耐烦地摆摆手,“但这件事若泄露出去,朕决不轻饶你。”
“是。”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冉奚无声叹息。她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个尚未足岁的婴孩,她宁静的睡颜清晰如昨,无论如何都遗忘不了。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可是,多年后,她还是将杀手伸向了自己的又一个孩子。原来权力这东西或许并不真能迷惑人的心智,但它却拥有操控一切的能力。
“没想到连清玄都出手了呢。”半夏把玩着他放在桌上的竹笛,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到,萧然从她手中一把夺下笛子,小心翼翼地放好,才开口道,“怎么,你想说些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说。”她对于他方才那个略有些粗鲁的动作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嘲弄地笑了笑,“你说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清玄插手?”
“定不是泛浅,”萧然看着她,略摇了摇头,“恐怕惟有宋铭才有如此本事。”
“这倒是,泛浅现在是想阻止都来不及,怎么忍心让他去涉足这危险的境地。”半夏抬眼望着那残缺的月,“只怕宋铭这次用来交换的宝物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