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计谋徐阶

徐阶听门房的主事说荆山王点名来找他，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去见胡威。

徐阶愣在那里，他不明白荆山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来找自己。徐阶很疑惑，在过去张璁做首辅大臣的时候，他知道张璁的得势与荆山王有莫大的关系，那时他一直都幻想着有哪么一天自己也能象张璁一样，与荆山王成为盟友，能受到荆山王的眷顾；只是现在他徐阶已经是首辅大臣了，而且他现在还知道皇上对荆山王已存有戒心，如果这时自己与荆山王走近了，势必就与皇上走远了。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徐阶是门清。这也就是徐阶听说荆山王来找他，还犹豫不绝的原因。

徐阶虽然现在还拿不定主意，但既然荆山王找上门来了，他却是不能不见。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气魄。

胡威被徐阶迎进首辅大臣的会客间，他命自己的随从给荆山王奉上茶水，“不知荆山王爷驾临内阁府衙，本官若有失理之处，还望荆山王爷得给予饶恕。”徐阶没有给荆山王行跪拜之礼，只是站在那向荆山王揖了揖。

胡威坐在那，对徐阶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对于现在徐阶的心态，胡威也是猜得个八九不离十。胡威现在想的是必须杀杀徐阶的威风，否则后面的事不好谈。

“首辅徐阶，徐大人，这位置可坐得舒坦？”胡威喝着茶，没有看徐阶，一副很随意地样子。

面对荆山王这样的问话，徐阶是彻底地傻眼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舒坦也不对、回答不舒坦也不对。“本官得知荆山王爷已回京，本欲早去登门拜访，但又恐怕打扰了王爷的静养，实是左右为难，致使拖至今日，罪过，罪过。”

“徐首辅这样想就对了，本王现在也只是一个闲云野鹤，不值得首辅大人这般琢磨；你只有不误了朝廷的大事，那就是对本王最大的敬意了。”胡威见徐阶不接自己的话茬，想发飚都很难。

荆山王与皇宫的微妙关系，徐阶即使没有做这个文渊阁的大学士时他也是知道的。今天他在荆山王面前这般打太极，而不敢直接面对面回绝，这并不是他徐阶没有暴戾的一面，而是他权衡利弊后觉得这是最好的策略。

“荆山王爷，这样说真是让本官汗颜了。”徐阶讪讪地笑着说。

“徐大学士不要自谦，过分的自谦就是骄傲，焉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啰。”胡威一副玩笑的口气说。

“王爷，这，这……”徐阶被荆山王这般的逼迫，弄得无话可说。他担心再这般下去可真是不得罪也得罪了荆山王，他犹豫着。

“徐大人，你现在是大学士了，自有你的霸气，只是本王今日来找你，自不会为难你的了，恰恰相反，是展示你大学士的威严和权威的时候。”胡威见徐阶这样，仍是不紧不慢地说。

“那，那荆山王爷要本官所办何事？”徐阶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胡威见徐阶最终被自己逼得松了口，便说道：“徐大人可知海瑞其人和他那些事？”胡威说这话时显得并不是十分地关心。

徐阶也不是一个糊涂人，现在总算知道了荆山王这次来所为何事，“荆山王爷可是要救海瑞？只是这事是由皇上钦定，本官也是无能为力。”徐阶很是为难的说。

徐阶对海瑞其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并且在心里还是佩服他的胆识和豪情；但佩服是佩服，可为他解脱罪责却是另外一回事。

胡威见徐阶这样说，他便道：“徐大人，难道你真以为皇上要治海瑞的罪？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可是大错特错了；皇上只是要杀杀海瑞的戾气罢了，如果皇上真要治海瑞当时不就直接把他给凌迟处死了，何必要关押到大理寺，让海瑞活到今天。”胡威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荆山王说的这样本来在徐阶的心中就是一个疑问，经他这么一说，徐阶的心中那份疑问是更重了。

“荆山王爷的意思是……。”徐阶此时看着荆山王的眼神是既惊讶又疑惑。

胡威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品着茶，那意思是“你懂的”。

徐阶见荆山王不再说话，自己也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

时间就这样在静默中流逝。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最终打破这份沉默的还是徐阶。

“荆山王爷，想是把此事已谋划好了的，那王爷想让本官怎么做？”大学士徐阶嘴上虽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现在自己毕竟已是大学士了除了皇上和相府，竟还有人如此这般的驱使自己；自己如此，张璁也如此，可当年杨廷和却不是这般，这一切都是怨自己的根基太浅。

胡威还不知道自己的一次小小的出访，竟然使徐阶内心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胡威也听出了徐阶话中的不满，但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这事上有谁心甘情愿的在别人的驱使下做事。甘不甘心是你的事，只要你按照本王的意思做事就行，这就是现在胡威的要求。

虽然这屋内并没有第三人在场，但胡威仍是靠近徐阶的耳边，小声地如此这般的说了嘀咕着。

徐阶听着，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胡威说完，便不管傻愣在那里的徐阶，直接走出了这文渊阁大学士的理事房。

徐阶听完荆山王的计策，之所以傻愣在那里，是因为他不相信照荆山王说的这样能够救出海瑞来。“难道荆山王真实的想法并不是想救出海瑞？还是荆山王另有别的打算？”

徐阶不管怎么想也想不透荆山王为什么会这般行事，到最后徐阶也干脆不想了，因为按荆山王这样说的去做自己并没有冒多大的风险，也根本不会激怒皇上；自己说不准还落一个敢为下属陈情的好名声。

徐阶想到这些，就放下了脑子里的一些其他事务，静下心来给皇上写为海瑞求情的奏折。

时间不长，这奏折就写完了。徐阶也不用封，就直接把它折叠了一下就夹在奏夹里了。

就在荆山王从文渊阁的理事房出来的时候，从云南八百里快马送到兵部一封十万火急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