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各自的立场

齐楚把做好了的速食米饭带给了医疗班，现在理查尔的手术还在继续进行，医疗室出来一位人员问齐楚：“现在伤者的情况很严重，有相当大的可能救不回来了，接下来继续抢救还是？”齐楚回答说：“尽量保证他活着吧，实在救不活也就算了。”紧接着这名医生又回到房间内进行手术。这里的条件很简陋，手术进行的难度相当大。虽然目前医生和伤员互为敌对关系，但是现在，至少要竭尽全力去挽回伤员的性命，饭什么的，等做完手术再吃。

齐楚把饭留下后就去了找琴了，琴已经取了些药品，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看管秦钟了。齐楚来到她的房间，轻轻敲了几下门，琴开门后，齐楚把热好了的饭菜递给琴。琴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胃口，齐楚还是说：“你也已经很辛苦了，多少吃一些，另外这一份等会给那个毛头小子吃吧，稍微喂一点，饿不死他就行了。”

齐楚硬是把两份饭塞给琴以后，说：“我还要去控制室看着，你一个人要提防那小子，别让他跑了。”琴点头，关上了房间的门，齐楚也折回控制室去准备发船。

说实话，琴虽然具有非常优秀的狙击瞄准能力，但是也正是因为敏感的神经，她有那么一些晕船，刚刚吃了晕船药，倒也不是怕饿，琴是怕吃多了东西会因为头晕而吐出来。

这时候秦钟还在昏迷当中，不过也好，这样琴就能安心吃一些东西了。和秦钟初次相遇已经有那么几个月了。琴和齐楚鬼车一样不是海都主城区的原住民，所以刚刚来到城区，不熟悉环境，在金沙区的海边勘探环境的时候，被秦钟突然搭话，这是二人第一次相遇。之后又在金沙区的地铁遭遇了D阶变色龙融合体，也是秦钟出面解决了融合体。

她看着秦钟，秦钟的头发因为汗水和运动已经有些凌乱，蓝黑色马甲已经被撕开了很多口子，纯白的衬衫也已经湿透了，身上隐约也可以看到一些伤痕，秦钟的机械臂和机械腿似乎并没有受损，但是过载的运作，导致现在他的机械义肢的散热口还隐隐散发出热气。

如果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琴也不想杀了他们，在遇到秦钟以前，她已经不记得之前这样和人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灾变也使她失去了亲人们，是组织收留了她，虽然把她当作职业杀手来培训，但是至少是给了她生存的余地，在这个时代，吃饱饭才是人的全部，已经不奢求更多了。

简单吃完了一餐速食米饭，要琴评价这顿饭如何，如果满分五分，琴愿意给这顿饭打五分，虽然是一些条件优良家庭根本看不上的伙食，但是对琴来说，也已经算是难得的一顿美食了。

她倒了一些热水，给秦钟擦拭身体，齐楚的意思是看管好他，也意味着自己要确保秦钟还活着，但是也不能让他跑了。由于刚刚的机能高负荷，秦钟的嘴角还留有血迹，琴也不知道具体秦钟是怎么样的伤势，也不好对症取药。总之就先擦擦身上的伤口，然后再消一下毒吧。

大概是酒精的刺激，应是把秦钟的给疼醒了。琴见秦钟从昏迷中恢复过来，立马警觉起来。秦钟睁开眼看见了琴手里的酒精，说：“你是真舍得拿百分之九十含量的酒精来消毒……”琴回答说：“百分之七十五和百分之九十含量的酒精都一样。”然后回身盖上了酒精。现在秦钟已经清醒了过来，再贸然靠近他可能会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秦钟定定坐了起来，问琴：“你真的就是那个狙击手？”不过问这个有那么一点多余，因为琴的床上就放着那么一把狙击枪。从口径和枪管长度来看，秦钟大致可以判断这种类型的狙击枪的子弹威力，虽然叫不上型号，但是确实可以在非常远的距离一枪毙命。

“是我没错，要恨我随意。”琴简单回答了他。秦钟呆了一会，然后问：“理查尔怎么样了……”琴依旧简单回复：“还在抢救中，不能确保生命安全。”

如果没有铁链绑着秦钟，秦钟现在早就冲上去打死琴了。即使自己对琴有过那么一些心动，但是她是重伤了自己弟弟的罪魁祸首。琴看着秦钟怒目圆睁的样子，取回身后的狙击枪，填入子弹，并转动安全栓，将枪口对准秦钟，冷冰冰地说：“我是几乎杀了理查尔，但是同样的，你也重伤了鬼车吧。”

秦钟愣住了，站在自己的立场确实是无法容忍琴的做法，但是实际上对于琴来说也是一样，秦钟把鬼车打败，现在船马上要开了，而鬼车已经作为弃子无法带领一起上船。看着琴举旗的枪，秦钟低下了头。

琴继续说：“要生气的话我们都一样，如果不是齐楚先生的要求，我现在已经开枪了。”琴打开了安全栓，放下枪开始擦拭枪身。

秦钟确实没办法再反驳琴，所处立场不同罢了。现在这个世界，又谈何正义和公道，靠拳头就能说话，靠本事就能活下去，法律又哪里有以前那般铁面铮铮？秦钟对琴说：“鬼车的动力系统……在我的口袋里，你拿去吧。”

琴倒是有些意外秦钟会这么说，见琴不动，秦钟说：“理查尔也在抢救之中吧……鬼车的动力系统我好好保管了，交给你就当是还治疗理查尔的人情了。”琴从改造的枪身中抽出一把短刀，架在秦钟的脖子上取出了动力系统。

见物如见人，琴轻轻把动力系统捧在手里，动力系统所发出的乳白色光芒是如此暖人身心。虽然是带着满腔的仇恨重新回到了人间，但是对于同伴，鬼车也是异于常人的温柔。虽然身体已经化为了钢铁，但是心灵却充满着人性的温度。

失去了动力系统的鬼车，虽然是可以通过输入营养液来维持生理上的生存，但是没有机械身躯驱动，被秦钟扔在了星海游乐场，不出意外的话，鬼车应该不用多久就会被海都政府抓住。到时候鬼车将迎来怎么样的审判又另当别论了……

短暂的沉默后，琴对秦钟说：“把饭吃了。”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饭的话秦钟知道，做好了的速食米饭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板上放着，但是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手脚都被铁链捆住，要怎么样的动作才能把那盒饭吃了？

看秦钟半天没有反应，琴也才反应过来秦钟是双手双脚都被缚住而动弹不得，琴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打开餐盒，在秦钟面前坐下后说：“我喂你吧。”秦钟说：“把我的手放开就行了，理查尔在这里，我不会丢下他跑的。”

琴说：“看你刚才那个暴走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放了你吧……”秦钟好像听故事一样问：“暴走？我？”因为刚刚昏过去了，所以自己对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觉得对于齐楚开枪射击叶百花和胡果果的行为十分气愤……自己和理查尔倾尽全力也没能救下二人，实在是后悔自己太过相信齐楚的承诺了。

琴自己的伤实际上也并没有好，被机能暴走的秦钟一拳击中后，自己的头部似乎是让撞在了船身上，脑袋里有些嗡嗡作响。她没有说话，依然一口一口喂着秦钟。

简直是秦钟这辈子吃的最遭罪的一顿饭了，倒不是琴的动作粗鲁，只是被眼前的敌人这样喂饭，真的是乱七八糟的感觉。

不过秦钟也好奇，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感觉体内有些不适，也没有什么十分痛苦的感觉……实际上，机能暴走的秦钟，直到现在也没有关闭的生理模式就是治愈模式，由此他的身体一直处于略胜常人的自愈能力。虽然体内的一些器官是受到伤害了，但是在治愈模式的自我治疗情况下，加上机能暴走并没有维持几分钟，一些器官还是没有受到较大程度的受损。

海军部队已经快要抵达万行码头了，海军作用相当劣势的现在，安全部也只抽调了两艘战列舰来消灭齐楚势力。

就目前收到的信息来说，这次作战正规军要求有义务帮助王牌保卫公司，这也是安全部长所提出的作战方案，并由海军和陆上部队进行小兵团作战，以及防止敌人从海上逃跑。已经有一支陆上小队到达了万行码头，时刻准备与其他军营碰面进攻游轮。

这时九客带领着所有王牌公司人员也已经到达了万行码头附近，金对九客说：“让那两个孩子去执行这种任务，最高法院和虎口公司在想什么？”而且九客实际上也好奇，不出意外的话，叶百花和胡果果这样级别的大小姐，在暗处应该是有护卫的啊……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绑架了？从一开始的花园事变到现在，不对劲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理清，甚至根本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只有现在在这里救出秦钟和理查尔，紧接着活捉齐楚再拿他是问了。

“谁知道他们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不过大家也都打起精神，不用考虑与正规军会合，我们直接上游轮！”九客、杰克、奎因、金、艾斯一行人在车内继续驶向万行码头。

齐楚接到了来自上级的电话，电话那头对着齐楚说：“齐楚，尽可能快速离开万行码头，迂回绕过敌人。”齐楚问：“具体是指什么敌人？”

电话那头倒是不紧不慢地说：“据我得到的消息，是海都正规军和王牌的Numbers。”齐楚倒吸一口冷气，真亏得上头的人还能这么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么重磅的话。这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了吗，明明计划也只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但是现在居然成为这么多人的众矢之的，哪里是他齐楚一个船上的人能够应付的？如果自己还在这里优哉游哉等着发船，那包括自己在内的组织都只能面对被全歼的结局。齐楚立马准备开船，必须要立刻撤离。他试探性地问上级：“大约……一共有多少人？”实际上问也是白问，别说是正规军了，单一队王牌保卫公司过来自己或许都没法招架。

上级说出了齐楚近乎绝望的一句话：“据我所知，起码有三个营，两个战列舰吧。”

齐楚气得一手捏爆了手机，看来自己真的是被逼到绝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