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下一统

三年之后。

丰阡城。

“小爹地，小爹地，你练剑的样子真好看！”一个三岁左右的垂髫小童坐在地上鼓掌道，那小男童生得眉清目秀，虽是圆圆的婴儿肥，但却掩不住骨子里的那股灵气。

楚亦庭放下剑，几步走到那孩童前，“小子，小爹不练剑的时候就不好看了么？”

那孩童赶紧点头，“好看呀，好看，我小爹可是这世上最帅气的人了！”

“念儿啊念儿，你这还这般小嘴就开始这般甜，这若是等长大后追姑娘了可咋办呐！”楚亦庭将他高高地抱起来。

“那就努力一点追到像娘亲那样美的人喽！”

楚亦庭笑得更欢了，“你小子就别做梦了，告诉你啊，你娘亲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不会再有比她美的人了！”

楚念撇撇嘴，“娘亲，小爹又在变着法地夸您呢！”楚念朝着厅堂门口喊道，“娘亲，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小爹呢？”

楚亦庭转过身去看着苏圣晴，她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般美，那般灵气。

古燕蛰伏了几年，这几年它在不断地积聚兵力，不断地吞噬周边的部族，终于可以同大洧抗衡。

楚亦辰决定亲自率军出征，好鼓舞士气，关于古燕擅长用蛊的事情，大洧的士兵都清楚得很，因而，心底不由得产生一种畏惧感，俗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还尚未兵戎相见就先怯场了，那还怎样打仗。

出征前三个月，楚亦辰便开始拖着袁渊开始周密地谋划，在定好一切之后，楚亦辰突然提到要出宫去一趟。

袁渊知他是为何，于是便不再阻拦他，只是天下这样大，担心他找几年都找不到。

但楚亦辰却一点都不担心，连心蛊可连心，何谓连心，那便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

他清楚苏圣晴一定不会往北去的，于是他便顺着南下去，挨个城感应。

两个月之后。

“娘亲，小爹地，门口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说跟你们是朋友！”楚念一边朝屋子里跑着一边喊道。

等他站在厅堂门口的时候，却停下来，偏头看着远处站在门口的楚亦辰，“奇怪，这个叔叔竟给人一种奇妙的亲切感……”嘴里这样念叨着，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念儿，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同陌生人搭话吗？！再这样就不让你出去玩儿了！”苏圣晴从屋子里出来蹲下教育小楚念道。

“娘亲，那叔叔看着很面善呢！”楚念倒是没有因为苏圣晴的责骂而感到委屈，而是示意苏圣晴去看楚亦辰。

苏圣晴顺着看去，不由得愣住了，痴痴地站起来，却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楚念有些看不懂了。

楚亦庭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跑出来，“怎么了念儿？”说着，也朝着门口看去。

楚亦辰已是奔波了两个月，从他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他是如何风尘仆仆。

楚亦庭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呆呆地朝前断断续续迈出去步子，终于站到楚亦辰的面前。

“皇上……”楚亦庭纠结了好久，终于喊出了这声。

“庭儿，你这样称呼我吗？”楚亦辰尽管神情憔悴，但立在那里就有一种令人毋庸置疑的威严在。

“大……大哥……”楚亦庭紧紧地咬住嘴唇，“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哽咽起来。

“娘亲，小爹怎么了，他好像哭了诶……”楚念摇了摇苏圣晴的手，“娘亲去安慰安慰他吧……”

苏圣晴摸了摸他的头，“走，咱们一起去安慰他……”

小楚念疑惑着点点头，大人们的世界真难懂。

“晴儿……”楚亦辰再次将目光落在苏圣晴的身上，他还是那般的温柔，那般深情，连称呼她的语气都没稍稍改变。

三年了，苏圣晴放下了所有的怨恨，其实她早就意识到，对楚亦辰是没有办法恨起来的，就算是他做得再过分，她宁愿选择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

“对不起……”

苏圣晴含泪摇摇头，拽了拽楚念，颤抖道：“念儿……叫父皇……”

楚念皱了皱眉头，但是娘亲的话，他不敢不从。

“父皇……”

没等楚念话音落下，楚亦辰蹲下来一把将楚念搂住，脸上满是幸福的泪水。

楚亦庭知道是留不住苏圣晴的，他也知道苏圣晴一定会同他走，其实，三年前将她从冷宫里带出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结局，只是，这三年来，他不断地骗自己，麻痹自己，终究还是被现实唤醒。

楚亦辰同他们讲了宫中的变化，两人远离皇宫已经三年，对于那些事情，就当作是听故事一样听过了。

等到要离开的那天，楚亦庭决定留下来，他认为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他，更何况，这里的三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这里有他同苏圣晴和楚念娘俩最幸福的回忆，他舍不得离开。楚亦辰知道强求不得，于是，便也随了他去，但放下一个承诺，皇宫随时欢迎他，欢迎他这个游戏在田园的王爷。

苏圣晴回去之后，便被册封为皇后，将凤宁宫翻新，并改名为嘉仪宫，楚念被封为太子，由袁渊讲授功课。

一个月之后，楚亦辰便率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征去，这一次，他没有带袁渊，因为他为他安排了更重要的角色。

楚亦辰同苏圣晴母子俩的告别十分短暂，不过短短的几句话。

“我去了。”楚亦辰用手抚了抚苏圣晴的脸颊。

苏圣晴浅笑着点点头，“嗯，早去早回。”

“念儿，你不对父皇说些什么吗？”

楚念到底对他还是有些生分的，“你记得回家哦……”

楚亦辰笑着应下，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过是两月后，噩耗传过来，信使飞奔几天几夜没有停歇，赶到皇宫时已累死了三匹马。

“皇上南疆中伏，驾崩……”

苏圣晴当场便晕了过去，待醒来，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同他相识不过才短短几年，同他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本以为这次回宫便可以放下以前所有的一切，长相厮守，没想到老天又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一月之后，捷报传来，古燕全军覆没，天下一统。

楚亦辰早就将圣旨写好，楚念为新皇，新皇年幼的几年，太后可苏圣晴垂帘听政。

“其实，先皇早就算好了一切的。”一个下了朝之后的上午，袁渊陪同苏圣晴守着楚念做功课，袁渊突然说道。

“怎么讲？”

“你走之后，他思念成疾，太医用尽各种办法均不见起色，只得告知他最后的期限。”袁渊抬了抬眼，“去找你的时候，他只剩下半年了……”

苏圣晴微微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念道：记得回家，我跟念儿还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