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外人不知的交情

乔伯父如今还有机会，您手中掌管着我大楚的造船和京城附近的码头，皇上的新政势必会与您的利益冲突越来越大。不如趁早交出去的好。等侄儿替皇上把世家的摊子捋顺，就准备辞去身份，退出朝堂了。”

“贤侄目光长远，看的透彻，不像镇南。我百年以后，还请贤侄看在你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多多照应镇南。我和你爹曾经想做的事，只能盼着你们去实现了。”

承宣侯拍了拍东方锦的肩，却手速疾迅的将一个东西塞进了东方锦的胸口，东方锦一愣。承宣侯居然会父亲的移星换位？他们不是从不来往吗？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们之间有着一段外人不知的交情。只是因为某些事，所以装作是互不相干的普通人罢了。

承宣侯知道东方锦已然明了某些关联，也不解释，只踢了一脚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跟在后面的乔镇南。

“为父就送到这了，你跟着去送阿锦到别院，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乔镇南最怕的就是父亲，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父亲身边，突然听了这么一句特赦令，点头哈腰的拉着东方锦飞也似的跑了。

别院中的卓纤儿已经换好了一身小厮的打扮，还故意涂黑了脸，贴上了小胡子。乍一看，还真像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小伙。乔镇南冲进来的时候随手把自己的马鞭扔进她怀里，压根就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卓纤儿见他没有丝毫的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东方锦这个别院很小，还没有三进，乔镇南一进来就皱着眉。

“东方锦，你真是的，放着我承宣侯府的大房子不住，非要来这么个碗口大的地方窝着。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管有谁想要对你不利，我都坚决和你站在一起。”

东方锦笑笑，并没有接乔镇南的话。昨夜碰见皇上的车驾时，他就想过了，皇上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万一这事漏了馅，总不能牵连别人。所以他刚一回了京城就要辞别承宣侯。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乔镇南，东方锦这才从怀里掏出承宣侯乔延塞在自己怀里的东西。那是一个珠穗的白玉坠子，这种样式，只有宫里的几个首领太监才会用。承宣侯给自己这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看来还得找个机会暗地会一会他才是。

卓纤儿成了东方锦负责书房的小厮，这个小宅子里，明里暗里一共三十人，一个管事，两个丫头，两个厨娘，剩下的都是东方锦的护卫了。抽来南方来的密报，白震是他已经和莫风在赶回来的路上。

看日期那是五天前发出的，这会他们应该快到京城了。莫风这次回来，是准备以王子的身份，从大楚出发，去荼国继承皇位的。东方锦迫切的希望二人尽快回归，因为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说林州楚瑜杨那边，被抓的嫌犯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可是他们依然咬紧牙关什么都没有说，有几个还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了。幸亏发现的及时，才得以阻止了另外几个。

楚瑜杨亲自动手上刑，每一鞭他都用了十足的力量。那些人也真是能抗，只闷哼着，坚决不张嘴。刘侍卫又把之前对他们的怀疑禀报了楚瑜杨，楚瑜杨觉得，他们应该不是职业杀手才是。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昨夜除了你们还有何人？”

那个挨打的兵士原本一脸的无畏，突然听了最后一句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们潜藏在林州没有走，因为别苑附近一直有些神秘的高手在，他们几次想下手，还没靠近就被打退了。何况他们昨夜根本就没有偷袭别苑。别苑一定是出了大事，以至于他们无法交代，才拼命对自己下手的吧。

想到这，这个嫌犯反而笑了起来。不管是谁做的，结果总算是和他们的目标一致。

“哈哈哈，死的好！只要任务完成，我等又何惧生死。来吧，别给你爷爷我挠痒，再使点劲啊！”

楚瑜杨若有所思看着他，并没有错漏刚不他那一瞬间表情里的疑惑。

楚瑜杨学着王芷茵的样子将孩子抱在怀中，却整个人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还在酣睡的稚子。偏偏这孩子突然尿了，湿了尿布，顺着楚瑜杨的手指缝往下滴。楚瑜杨顿时黑了脸，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奶娘壮着胆子耐着胆子，赶紧过去将孩子接下了。

“把当时的情况跟朕细细说明。”楚瑜杨看着王芷茵，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和，只看到了暴戾的怒火。王芷茵小心翼翼的解释了自己被卓纤儿的宫女所救，而卓纤儿却没能等来救援就不在了。

说到这，王芷茵忙拿了帕子擦着眼角，一边偷偷观察着楚瑜杨的神色。楚瑜杨只沉浸在王芷茵的话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就叫他钧儿吧，朕去别苑看看，钧儿就交给你了。”楚瑜杨赶忙把孩子交到王芷茵手中，逃也似的离开了。

卓纤儿的离世让他背负了深深地歉疚，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才出生一日就没了娘的孩子，他想逃避，他想早日找到真相，给自己一个可以救赎的借口。

再次回到别苑，楚瑜杨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他命金大人三日内必须破案，因为三天后莫风就会到京城，他必须回去商议两国的和平，并且为他送行。

楚瑜杨罢朝三日，一直待在林州没有回去。京城这边，东方锦已经从承宣侯处得知，这颗珠子是昌邑侯交给他的。承宣侯和昌邑侯幼时曾有些交情，在他下狱后，他曾去探视过。昌邑侯当时便害怕自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只把这颗珠子交给了他，说是珠子的主人才是幕后推手。

珠子上面的纹刻，是西庭的花样。东方锦将珠子握紧，侯府接二连三的出事，每次都有西庭的影子，刘敬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不惜一切的来对付侯府。

不过不管怎样，刘敬这颗脑袋，他东方锦已经预定了，皇上若想保他，那就看看彼此的本事好了。

刘敬之前吐露过惠本堂，东方锦在当天下午就带人去了，二话不说，直接查抄。东方锦如今虽然没有官职，可是世家产业一切都由他负责接手运转。他大可以一句这是世家的产业，不肯交公暗自转移财产就能交差。

刘敬如今跟在楚瑜杨身边，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得到消息时，东方锦已经一连拔了他的多个情报基站。刘敬虽然忠诚于楚瑜杨，可是不代表他没有私心。他暗中操控了一个叫乌鸦的情报组织，监督京城和地方上官员的生活。

朝中大员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事，都会被他记下，暗中敲诈勒索。并且借着自己的权利之便，在京城经营了好几家赌坊。

原本这些赌坊是为了楚瑜杨能够顺利登基不得已才拿来做筹足资金的，楚瑜杨当初说过，一旦坐上皇位，就要将这些害人的营生关闭。可是刘敬尝到了甜头，阳奉阴违，自己做起了幕后的老板。

东方锦毫不客气，一日之内把自己查得的刘敬的所有暗桩产业，全部给捣毁了。刘敬又急又气，只能跪倒楚瑜杨面前，说东方锦趁着皇上不在，在京城一手遮天，有谋逆之心。

楚瑜杨倒是知道东方锦不可能会谋逆，但是见刘敬交出的证据看上去确有其事，便派了他回去认真查证。刘敬终于得了首肯回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

这边，东方锦请了二十个账房先生每天手指如穿花蝴蝶一般，打着算盘盘点账目。那边，刘敬率领西庭密探频在京城各地活动，暗中制造东方锦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证据。

不过仅仅有这些还不够，皇上如今的逆鳞是已逝的惠妃娘娘，而自己之前就将他二人的好事捅给了皇上。虽然皇上没有表露，但是刘敬还是觉得因为他的密报，皇上故意冷淡了惠妃娘娘，却也导致了惠妃娘娘仙逝。

皇上这时候为了逃避自己的负疚感，正厌烦他呢，所以才会挥手赶他回京。不过皇上宠幸惠妃娘娘那夜陈亭一直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一次就怀孕的几率还是太小，想要扳倒东方锦，还是得用惠妃娘娘做文章。

刘敬趁夜又去了敬宣侯府想要找出两人的一些联系，却意外的发现侯府的一处柴房完好无损，进去查探一番后，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冰窖。

一般王侯之家有冰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敬宣侯府的冰窖偏偏修在了柴房下面。分明是故意掩盖，再深入进去，刘敬发现了冰窖还有地下一层。直觉告诉他地下的那一层一定有秘密。

如今的敬宣侯府已经破败，由五城兵马司的人看守，刘敬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冰窖里残留了一身满是药膏污渍的中衣，而且还发现了几个冰玉制成的玉格。这种玉格的作用刘敬还不清楚，但是刘敬大胆的猜测，敬宣侯也许没有死！

这事要是捅到皇上那里，敬宣侯府可是背上了欺君之罪，东方锦不死也难逃责罚。刘敬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立刻着人四处去查探了。

东方锦，不要以为莫风即将坐上一国的皇位你就有了后台，咱家一定会在莫风进京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距离莫风进京也就剩下一天多了，东方锦和刘敬两方人马，都在争分夺秒的进行着最后的部署。

“他真的是奏报里这样的人？因为勒索不成，逼着别人写认罪书？朝堂上的官员回了府邸也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吗？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他做的坏事可远不止这些，你以为我侯府是怎么回事？多半都是他的功劳。还有你的呢！”似乎是想起了那些痛心的事，东方锦将卓纤儿抱紧了些。

“我？有什么事和我有关？”卓纤儿挣扎着扭头，唇瓣却掠过了东方锦的唇角，还来不来离开，就被他捉住，贪婪的吮吸着，直到卓纤儿感觉到自己贴着的小胡子被蹭掉，才得以推开他。

“这东西真是碍事。”东方锦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从桌案的一角抽出一张纸，塞在了卓纤儿的手中。

卓纤儿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眼，却惊得使劲将手中的纸张拍在了桌子上，气的浑身发抖。

“乱臣贼子，必当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