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守卫安全

晚间，刘敬不放心皇上的安危，处理完手头的事，还是从宫里赶了过来。剑无影正在东方锦这里还没走，听着刘敬的马蹄声，有些不快。

“这大半夜的还跑来这荒郊野地，真是闲的慌。”剑无影分明和白震他们一样气恼楚瑜杨，所以连带着他手下的人都一起厌烦。

马蹄声近了，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在院子里。“奴才刘敬前来守卫皇上安全。”

东方锦却见窗边的剑无影变了脸色。“怎么了？”东方锦忍不住问。

“是他没错。那天背后放冷箭想要了结我和他性命的人，就是他没错。那个气息我牢牢记着，就是院子里那个人。”

“你确实你没记错？”东方锦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却还是再次确认了一遍。

“怎么会记错，你回来之前，我一直在找这个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剑无影扭着脖子，手已经按在了剑柄处。

然而东方锦一番思量后，还是拦住了剑无影。“这个人还不能死，只有他才能定罪真凶。暂且留着，我还有用。”

“真凶？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反正是你的爹娘，你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啊！”剑无影负气地一把夺走了窗台上撑着的棱木，窗户吧嗒一声关上了。

东方锦知道他是在气恼自己放过了仇人，自己则现在了那个假排位面前上了柱香。“爹娘在上，孩儿东方锦在此立誓，定要将真相公布于众。”

剑无影却不管这些，在刘敬去见了皇上的时候，一下子从窗户跳出，向着南方而去。与其在这里玩心术，他更愿意和莫风白震一起厮杀。

东方锦看了看剑无影离去的方向，有些无奈，却更多的欣慰。莫风的信如今成了他的一道保命符，有了莫风的支持，他想做的事应该并不难。

第二日一早，东方锦就收拾好了东西，随着楚瑜杨回了京城。他现在有了皇上的金牌令箭，带走卓纤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难得卓纤儿为了他，想出了这么一个躲避侍寝的方法。

他算着时日，卓纤儿还有一个半月的逃避时间，在这期间，他必须完成楚瑜杨想要他做的事，光明正大地要走她，从此远遁京城，四海为家。

似乎是想起来卓纤儿的温柔的眉眼，东方锦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下来。

太医诊治了以后，确认了王芷茵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楚瑜杨大喜，刚刚醒来的太后也一边心疼王芷茵，一边责怪她怎么不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有了太后这尊大佛，皇上已经答应，等王芷茵生产后，就晋升她的位分。

卓纤儿对于王芷茵终于得了受宠的机会而开心，并没有想到皇上派来的人里，竟然还有王芷茵。

王芷茵对于自己的这次出宫之任既开心又落寞。开心是因为皇上说了，她的医术和她端庄大方的容貌一样，让人放心。落寞也是因为皇上又说了，卓纤儿交给她，他就放心了。

楚瑜杨这句话使得没有了卓纤儿后，在宫中备受宠爱的王芷茵又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原本她还陶醉在这种独有的恩宠里暗自得意，没想到自己的恩宠还是借了卓纤儿的光。

坐在卓纤儿面前的王芷茵，微笑的面容下，是一双握紧到发紫的双手。

离卓纤儿生产的日子也就半个月了，同行而来的稳婆和产婆都被安置在了其他的院子，卓纤儿故意先没有去见她们，想找个桃代李僵的机会，让音儿假扮自己，去见见来人。

第二天一早，卓纤儿让音儿穿了自己的衣服，正襟危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则扮作音儿身边的丫鬟。等王芷茵带了宫里分派的稳婆来瞧卓纤儿，却见音儿穿戴整齐，虚抚着挺的老远的肚子。而卓纤儿却做了一身宫女打扮，站在了一旁冲她使眼色。

王芷茵自然是明白卓纤儿的意思，也就顺势给三个稳婆介绍端坐着的惠妃娘娘。因为林曼兮的前车之鉴，宫里把养着的专属婆子给放了出去，以后后妃生产，都提前在民间招募，这样就杜绝了被人买通下手的嫌疑。所以三个稳婆并不是宫里的人，不认识贵妃娘娘，只听了王芷茵的介绍就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音儿毕竟只是个宫女，虽然此刻的她按品大妆，但仍然紧张的看着卓纤儿，有些说不出话。唉，真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卓纤儿心中感叹了一句，赶紧接话道。

“娘娘初次见你们，这是给你们的打赏，你们到时候照顾好娘娘和小皇子，娘娘定然还有重赏。”卓纤儿拿出袖中的封红，给了三个稳婆一人一个。

这三个稳婆假意推辞了一下就接了，趁机捏了捏里面的重量，轻飘飘的，应该是银票，摸着厚度还不止一张。大楚最小面额的银票就是十两，这初次见面的封红少说已经二十两了。

几个稳婆喜出望外，砰砰的磕头，还以为坐在主位上的娘娘庄严的很，因为身份高贵才没有和自己等人说话。接下来的几天，为了不被别苑里的人发现，卓纤儿就没怎么出屋子，一直在音儿身边扮作丫鬟。

眼看着预定的生产日子就要到了，宫里马上就会派出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新生儿，同时还会有负责内廷记录的宦官来登记皇嗣的情况。为了不被拆穿自己的假怀孕，卓纤儿必须在他们来之前生下孩子。无奈之下，王芷茵给音儿准备了些助产的食物。

第二天一早刚刚用着早饭，音儿就忽然变了脸色，开始了产前的阵痛。卓纤儿丢下筷子，喊来了王芷茵和稳婆，一边指挥着丫鬟们烧水准备着。

女人生产是个漫长的过程，到了中午，音儿才开了三指，却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几个产婆一直在宽慰她别心急，注意保存体力，而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卓纤儿知道拖不住了，这才让人快马加鞭去京城禀报。别苑里，舒慧安排的人因为近不了主院的门，急得在门口直转悠。卓纤儿早就防着宫里那些不安分的女人，所以刚来就命人把守好院子，非自己人不得靠近。

别苑外有楚瑜杨派来监护的暗卫，周围村庄里，还有东方锦安排的人手。草庐里东方锦之所以只身一人，是因为他把自己身边的护卫都留在了别苑附近。

到了天快黑，音儿的宫门终于开了五指，孩子也可以生出来了，可是一天的疼痛已经让她没了太多的力气，任产婆怎么教她吐纳用力，她都使不上劲。又急又怕的她拉着卓纤儿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却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关键时刻，王芷茵突然站出来，决定给音儿灌催产药助产。卓纤儿看着王芷茵一碗一碗的给音儿灌了三大碗黑漆漆的药汁后，眉头紧皱。卓纤儿懂得辨别草药，虽然知道王芷茵的催产药没有问题，可是灌了这么多，虽然会快点生产，可是卓纤儿依然担心音儿会承受不住。

可是宫里的人马上就会来了，音儿必须在宫里来人之前把孩子生下来，不然这个弥天大谎就难以掩盖了。卓纤儿为了实现这一出“借腹生子”，可是故意借了舒慧的手出宫才得以安排的。

甚至为了这个，不惜冒险催产提前生。好在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差这么半个月也不算太早产。只是卓纤儿没有看到王芷茵在昨日送来那些催产吃食时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挣扎。

原来音儿今日的生产无力都是和昨日的吃食有关，虽然那些是助产的，可是王芷茵却在里面添加了天青草，这种草会让人觉得疲软，混在其他药物里不惜发觉，而卓纤儿太过信任王芷茵，况且也不是自己食用，也就没有发觉这里面的不妥。

王芷茵站在一旁看着卓纤儿，庆幸自己没有在参片上做手脚，只是把活血的药粉抹在了勺子上。所以卓纤儿只是闻了药，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也难怪王芷茵会对音儿下手，虽说这个孩子最终会养在自己名下，成了争宠的利器。可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生母还在身边，她担心万一音儿要是思念孩子漏了馅，这些人最终都会跟着倒霉。她不想冒险，尤其是在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时。

一直关注着音儿状况的卓纤儿并没有留意到王芷茵的小心思，几个稳婆都有些急了，连擀面杖都用上了，而音儿却还是生不出来。卓纤儿气的将几人拉了过来，威胁她们要是没法帮助接生，就得跟着填命。

这时候一个稳婆才胆怯的说出你自己的土方法：将产妇放在牛背上，赶着牛走，以便孩子坠落盆腔生下来。不过这种法子危险性高，产妇很可能会熬不住的。

卓纤儿还在犹豫，音儿听了却点点头，握了握卓纤儿手，表示自己愿意一试。作为一个母亲，这个时候，她只想尽可能的去保全自己的孩子。

别苑的下人很快就拉来一头水牛，几个人抬着将音儿放在了牛背上。这一夜的月色并不怎么好，连星星也很少，漆黑的院子里，一声声长鞭破空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这种姿势一看就不好受，何况产妇。卓纤儿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利用外力硬是将孩子给垂落下来。不过已经这个时候了，再说些其他的也没用，卓纤儿只盼着这个方法有效，不要再让音儿受这么些苦。

也不知道老水牛走了多少圈，一个稳婆才惊喜的喊着。“出来了，出来了，娃娃的头已经出来了！”

卓纤儿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地。直到孩子的脑袋彻底显露，一个稳婆扶着孩子的脑袋，另外两个人才把音儿从牛背上放下。刚落地不久，孩子就生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孩子闷了太久，只发出了小猫一般弱弱的哭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生了位小皇子。哎呦，真是祖宗保佑，让我这个下等的接生婆有机会给皇子接生。哎呦呦，这要是传回去，恐怕我老王家的门槛会被来找我接生的踏破了不可。”

几个稳婆喜得眉开眼笑，用水给孩子洗净后包好抱了出来。这可是给娘娘接生啊，而且娘娘一举得男，可不知得给多少赏钱。三个婆子争抢着说着恭维话，那谄媚的样子让卓纤儿看的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但是，果然福无双至，刚刚开心了不一会，白芷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见红不止，似乎，似乎是，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