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想出宫

“皇上今日什么事这么开心？”

“爱妃不知，阿锦真是朕的福星，他这回将南方的局势彻底打破不说，还让百姓信服朝廷的决心，与朝廷一起收回了很多地方上朝中大员的财产，土地。国库一时间充盈无比，真是让朕欢心不已啊。”

“白世子向来是国之利器，都是皇上慧眼识人。臣妾身在后宫，真想出去看看那种万人朝拜，叩谢朝廷的场景。”

“爱妃可是想出宫了？朕才坐稳皇位不久，不宜远行。不过爱妃放心，再过几年大楚一切安稳了，朕一定带你四处游玩，看看我大楚的俊秀河山。”

卓纤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伏在楚瑜杨的肩头，想起的却是东方锦对自己说过的，去草原牧马，去大漠飒踏，去雪山，去南方，去海边……

爱一个人大约就是这样，别人的话总能让你轻易想起你和他。卓纤儿苦笑着，用疲倦的神色暂时苦苦支撑的艰辛。东方锦，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你说的那个时候。

这种近乎自残的逃避侍寝的方式，已经让自己的身体开始和表面上看起来的虚弱越来越趋同，王芷茵说了，一次施针能管三个月，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到一年，卓纤儿的身体就真的垮了。

王芷茵和音儿看着这样的卓纤儿，不由有些心疼。何苦为了一个承诺这样伤害自己，两个人都劝卓纤儿，即便是侍寝又如何，不会影响三个人之间的承诺。可是卓纤儿并没有点头，心底的那个人其实才是自己坚守的力量。只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别人的好。

白震和莫风一直没有将卓纤儿的事告诉东方锦，他们不能允许一个女人阻碍了世子的前程。在他们看来，白家的危机在于皇上惩治世家的决心，白家也势必会被断了铁矿的经营。但是只要世子立下不世之功，皇上一定会对白家网开一面，敬宣侯府还是过去的敬宣侯府。

每每书禾来信，二人都会先看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呈上。偏偏书禾因为厌恶卓纤儿，从来不称呼她为惠昭仪，总是直呼其名，让东方锦误以为卓纤儿还是做一个宫女，放心的为了楚瑜杨的天下太平策马挥戈。

楚瑜杨见卓纤儿气色不好，找来王芷茵为其把脉。然后哄睡了卓纤儿，和王芷茵来到门外。

“皇上，卓纤儿妹妹的身体太弱了，之前伤的那么重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确实不能承宠，不仅如此，卓纤儿妹妹如今这样，能不能撑过十年还是未知。”

卓纤儿并没有点破他的身份，而是选了另外几个小太监留用。卓纤儿总觉得徐春喜进宫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她也不好对王芷茵说什么。

卓纤儿特意观察了几日，发现徐春喜一直积极的表现，抢着干活，试图争取王芷茵的信任。而王芷茵果然也看到了徐春喜的勤勉，有意提拔他，总是让他跟在身边。

可是徐春喜并没有来与卓纤儿相认，一直假装不识，面对卓纤儿，也一直保持一副谦恭的奴才相。能做到如此，可见他所图不小，卓纤儿只得吩咐白芷和白术，多注意徐春喜的举动。

对于白芷和白术会进宫，卓纤儿着实觉得意外。当初出宫的时候明明已经跟徐府里的人说了，各自拿着一份产业，去别处自行生活。等到自己将来出来的时候，再去寻了她们。可是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进了宫。

后来卓纤儿才知道，原来那天卓纤儿说好了会回府。结果宫里来人寻她，也不知道寻到没有。于是她们俩和蒲草就没有走，留下等待自己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宫里来了征选的总管，说可以让徐家的婢女进宫。几人还是放心不下自己一个人在宫里，就商议着让白芷白术进宫照应，宅子由蒲草看着。

卓纤儿想了想，这应该是楚瑜杨安排的吧，许是他为了让自己开心些。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安排也让卓纤儿有些手足无措。这宫中的凶险已经显而易见，她二人突然入宫，只会让自己有了牵绊。

卓纤儿对于任何打乱计划的变数都是十分厌恶的，特别是某些人的自以为是。果然，当日楚瑜杨下了朝就来看望了卓纤儿，问她对于新的宫女是不是满意，卓纤儿勉强笑着谢了恩。

日子就这样继续过了一个月，卓纤儿本以为之后的生活平静中带着难熬，而变数却带着转机来了。

音儿突然红着脸跑过来告诉卓纤儿和王芷茵说，自己似乎有了身孕。卓纤儿惊的将茶碗摔碎在地，王芷茵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一个月王芷茵也侍寝了三回了，可是她一直没有动静。

音儿只替卓纤儿承宠了一夜，就怀上了龙嗣。只是这从天而降的喜讯却让几人开心不起来。怎么办，这毕竟是龙脉，总不能让他没名没分的来到这个世上。但是也不能揭穿这一切，不然三个人都是杀头之罪。

距离卓纤儿再次施针封穴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次施针后，卓纤儿的身体就会更差，而林曼兮就快要生了。卓纤儿必须撑到新政推行，皇上放手与世家交锋才能报仇。

王芷茵将手搭在音儿的腕上，冲卓纤儿点点头，卓纤儿知道，这是真的了。这个孩子可能是把利器，也可能是一道催命符，卓纤儿和王芷茵只让音儿下去好好歇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

“我可以帮你做个怀孕的假象，刚好可以逃避侍寝之事，你也不必要自残身体了。”王芷茵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王姐姐，若是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逃离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也是个好机会，将来我走了，这个孩子记在你的名下，对你的地位而言，也是好事。”

“嗯，有这个孩子在我身边，音儿会诚心和我联手，皇上也会多多眷顾，只是这八个月却是很难熬的。不过只要你有了这个孩子做挡箭牌，这宫里，再也没有什么能危害到你的。”

卓纤儿低头苦笑了一下，她根本不在意什么危险，只是不知道东方锦会怎么想。不过入宫快一年了，这期间状况百出，卓纤儿一直秉存着自己心中的那一分善良，至今没有对怀着身孕的林曼兮下手。

林曼兮如今已经到了分娩之时，整日小心谨慎，宫中服侍之人也跟着草木皆兵。卓纤儿故意让王芷茵迟延一下再行假孕之事，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准备好。

就在卓纤儿生辰前夕，楚瑜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给卓纤儿一个特别的生辰，陈亭突然来报，林曼兮腹痛难忍，应该是到了分娩之际了。楚瑜杨撇撇嘴，只得放下思路，去了惜鸾殿候产。

皇后带着后妃们全部到齐，在惜鸾殿的主殿陪着楚瑜杨等候。林曼兮在宫里的跋扈那是出了名的，万一再让她生下皇子，那岂不是更加目中无人了。一时间，惜鸾殿的空气异常压抑，

舒慧一边说着宽慰皇上的话，一边照顾着产婆和太医。看似冷静端庄，可是她袖中紧握成拳，微微跳动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只不过最怕林曼兮生子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卓纤儿和王芷茵对视了一眼，今日庄贵妃的生产，必是一场深宫大戏。以往皇后总是会做幕后推手，这一次，卓纤儿准备自己来导演一场皇后和庄贵妃之间的纷争。

舒慧，你曾经对我做的，今日我原数奉还。至于你林曼兮，皇宫之路，道阻且长，咱们要慢慢来玩才过瘾。

林曼兮这一胎生的也并不顺利，从下午禀报到了半夜依然没有生下来。娇生惯养的林曼兮忍受不住痛，撕心裂肺的哭嚎。“本宫不要生了，不要生了，快给本宫把这个孽障拿出来……”

林曼兮的声音传的老远，就连正殿里的楚瑜杨卓纤儿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楚瑜杨脸上的不快显而易见，其他人听到林曼兮的这话也忍不住扶额。

产房里，安国公世子夫人生怕皇上听见女儿的胡话，赶紧捂了她的嘴。

“儿啊，生儿育女本就是我们女人的本分，你可不能乱说，惹了皇上不快。”

卓纤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忽然间双眼一闭，向一边栽倒下去。坐在卓纤儿旁边的皇商出身的司徒美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卓纤儿。

主位上闭目养神握着手串的楚瑜杨这才睁开眼，关切的看向卓纤儿。“怎么回事？爱妃可是身体不适？怎么还没有生下来？让门口侯着的太医过来给惠昭仪瞧瞧。”

王芷茵主动站起来，扶住了卓纤儿，将自己身后的靠枕垫在卓纤儿的背后，又端了杯热茶给卓纤儿。不一会，太医院院使王老太医和另一个擅长妇幼的孙太医就过来了。

楚瑜杨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去给卓纤儿瞧瞧。卓纤儿的脸色显得有些蜡黄，轻轻将手伸了出去。孙太医先给卓纤儿诊了脉，只是他竟然诊了快半盏茶的功夫。

终于在楚瑜杨要发怒之前，孙太医一脸笑容的对楚瑜杨一拱手道。

“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惠昭仪这是有喜了，只是惠昭仪身子太弱，脉象并不明显，所以臣才多诊了片刻。”

“你说什么？！”楚瑜杨正准备喝茶，扔下茶杯，嗵的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孙太医。

王老太医一听孙太医的话，赶紧也将手搭在卓纤儿的手腕上，平心静气的细细感受。一时间，惜鸾殿正殿里的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知道内心演着怎样的情节。

过了一会，王老太医也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回皇上，惠昭仪确实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惠昭仪的身体确实太弱，今日又没有进食，坐了这么久身体吃不消，这才会昏倒。”

“太医，你说，我，有了身孕？”卓纤儿配合着，演出了一种不敢置信的模样。

不仅仅卓纤儿，所有人都紧盯着两位太医，等待着他们的答案。谁都知道卓纤儿的身体差，活着本来就是不易，怎么可能会怀上身孕，更何况她只侍寝了一晚而已。可是凭借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她这一有孕，岂不是平步青云？

“是的，惠昭仪娘娘，您确实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不过您的身体情况，稍有差池……”王老太医欲言又止，可是他的意思大家却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