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哑巴吃黄连

楚瑜杨一看这些东西就明白，林曼兮是在说自己的封赏不合规矩。卓纤儿越级封了美人，还被赐以嘉号，皇上让内务府送去的东西已经达到了皇妃的级别，这惹得后宫众人不服气也是正常的。

楚瑜杨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些妻妾们会不满，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林曼兮好整以暇的看着楚瑜杨，等着他来评价自己的赏赐。

如果楚瑜杨说林曼兮准备的不错，那就是承认了自己违背礼制，如果说她的贺礼不合规矩，那她就有文章可以做了。

看着信心满满仿佛胜券在握的林曼兮，楚瑜杨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爱妃这些准备倒是妥当，只恐怕朕这个新晋美人胃口太大，根本就不满足呢。你不知道，今年国库收入加了一成，都是她的功劳，她可是毫不犹豫的向朕要了半成当赏赐。可惜之前朕以为她是在说笑话应承了下来，君无戏言，只好偷偷折半送去了。爱妃，你可不能告诉她朕虚抬了那些东西的价值。”

林曼兮没想到楚瑜杨会来这么一出，目瞪口呆的看着信口雌黄的楚瑜杨。虽然知道他这是在瞎编乱造，可是自己又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敢说，搞不好就让皇上误会自己是在监视皇上监视后宫呢。

林曼兮哑巴吃黄连，尴尬的笑了笑挥退了左右，一脸到嗔怪。“皇上您不早说，害得臣妾绞尽脑汁想送什么东西才不会坏了规矩，不然真想把这惜鸾殿的一切都送给妹妹。”

楚瑜杨并不揭穿她，虚哄了她几句后这才离开。林曼兮跪在地上看着楚瑜杨的背影，咬牙切齿之下，辛苦休的长指甲都被五指撑地的她折断。林曼兮在心中咒骂着徐卓纤儿这个贱女人。

以往皇上离开的时候从来都会扶住行跪送之礼的自己，而她还以为皇上会一如往常的让她免礼。故而林曼兮仅仅准备意思一下，不想今日皇上却因为自己指责他封赏不公之事，居然任由身怀六甲的自己跪在地上。

楚瑜杨为自己解了围，却间接的加深了卓纤儿与林曼兮的仇怨。此时的秋霜阁，卓纤儿正和王芷茵坐在窗前，音儿则不停的收拾着堆满桌子椅子的赏赐。

“王姐姐，卓纤儿早上的话并非只是痴人说梦。既然这后宫是靠着宠爱过活的地方，那我现在的宠爱应该能够与那二人比肩了吧。卓纤儿想让姐姐做皇后，也是为了将来离宫时，有求于姐姐。”

王芷茵确实没想到楚瑜杨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恩宠卓纤儿，望着这满屋子的珠翠之色，既艳羡又酸涩。卓纤儿开出的条件真真是诱人，而且自己又不用承担多大的风险，如果单靠自己，是不可能争得过皇后和四妃的。或许这是上天给自己的一次机会，赌一把，自己也能争取来翻身的机会。

“妹妹，皇后和庄妃之所以位分尊贵，宠爱是其次，更多的是家世和财力。不是姐姐不愿意与你一道，而是单就背后势力而言，咱们实在没有可以抗衡的资本。”

王芷茵犹豫了半天才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而卓纤儿听了却是莫名的一笑。原本这也是卓纤儿担心的地方，可是和皇上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亲眼瞧着他的治国之心，卓纤儿知道，舒家和林家的军权和财富，最终会被楚瑜杨收归己有。

不过这两家想必是不会甘愿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势和富贵，今后定然会在朝堂上与楚瑜杨“兵戎相见”。卓纤儿只需要继续替楚瑜杨出谋划策，加快楚瑜杨收回中央集权的步伐。

“卓……卓纤儿……你这是……”王芷茵颤抖的指着炕上的银票，望着卓纤儿。卓纤儿没想到王芷茵反应会这么大，急忙收拾好了散落的银票。还好自己只拿出了一万两来，要是把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还不得把王芷茵吓昏过去。

“王姐姐你紧张个什么，这些都是我的积蓄，又不是偷抢来的。你忘啦，在进宫之前，我可是大皇商的孙女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卓纤儿扬了扬手中的银票，无奈的笑了。

王芷茵这才稳重下来，想起刚才自己惊呆的样子，红了脸。“都是我大惊小怪，倒是忘了你确实是个比皇家贵女还富有的大小姐了。我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心生胆怯。”

卓纤儿舒畅的笑了起来，拉过王芷茵，一把将银票塞进王芷茵手中。

“王姐姐，我笃定那二人好日子不过就这两年了。这些银票给你，你拿去收买后宫人心，尤其是那些和你我一样出身低微的美人，选侍等，都是你可以拉拢的对象。

她们刚进宫，身上也不宽裕，而这宫里的奴才们最是势利眼，本来恩宠就不浓，再加上没有银子打赏下人，她们的日子想必也好过不到哪去。你多多接济她们，暗中形成自己到一帮势力。”

王芷茵红着脸接过了卓纤儿的银票，其实卓纤儿刚才说的那些不好过的秀女们，也包括了自己。想到自己刚进宫时因为银子不多，给那些小太监宫女们打赏不厚时，那一张纸鄙夷的嘴脸，王芷茵只觉得指尖发烫。

“姐姐，卓纤儿一直感谢你对我的几番救治。王家的事在进宫前我就知道一些，你有什么难处都不要和我客套，我还欠你一份救命之恩呢。王老太医也曾经尽心帮助过我，你要先帮我还了一份人情给王老太医才行。”

卓纤儿想起王家的窘迫，害怕王芷茵此时会心生误会，赶紧挽了王芷茵的手，一脸的亲昵。王芷茵则红了眼眶，咬着唇，就冲这一万两，王芷茵也决定跟着卓纤儿拼一把。

“妹妹，之前是我太过瞻前顾后了。妹妹的诚意我已经收到，我王芷茵进宫不就是为了让王家能在京城继续生存下去吗。既然妹妹解了我的后顾之忧，我愿与妹妹一道，搏上它一把！”

“好！有姐姐这句话妹妹就放心了。不过妹妹不需要姐姐与我一同冒险，那些针对和谋划交给我，姐姐你只管经营好自己的一方势力，我会给你制造更多的机会，助力你向上晋位。在妹妹有危难的时候姐姐再出手不迟。”

其实卓纤儿并不想王芷茵参与到自己与舒，林二人的恩怨之中。不过是想在将二人拉下马后扶一个可靠的人上位，这样对于自己的离宫计划多了一份助力。王芷茵的势力越稳固，对于卓纤儿则越有利。

卓纤儿又挑选了十匹贡缎和一匣子的珠翠首饰送给了王芷茵，送王芷茵回了正殿。

王芷茵屏退了左右，坐在床上看着一盒子的银票和光滑闪亮的贡缎，做工精美的首饰，心中的波澜久久难以平复。王家的危机不仅仅是后继乏力，更是因为只有祖父一人的俸禄，很难养活皇城脚下的一大家子人。

为了自己进宫，祖父已经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来打点，弟弟还在埋头学医，可是祖父也说了，他还需要十年才能进太医院，在此立足。而王家名下的药铺也因为无人打理被低价出售，王家可以说是一具空壳了。

卓纤儿这一万两银子，当真是雪中送炭。王家最起码可以撑过这十年，直到弟弟能挑起家业。王芷茵擦了一把红润的眼角，赶紧让自己带进宫的丫头云香去将祖父喊来。

王老太医已经准备下衙回府，见云香过来说王昭仪今日有些魂不守舍，还哭过，赶紧背了药箱跟着去了秋霜阁。

王芷茵见到祖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闷，眼泪刷的一下断了线一般不停的滴落。王老太医还以为孙女是受了委屈，心痛不已。不想，孙女擦干眼泪后又笑了起来，将一个盒子塞进了自己的手中。

“茵儿这是？”王老太医刚要打开，王芷茵却按住了盒盖。

“祖父，这里面是五千两银子，您的俸禄每月只有16石，根本不够一家老小的开销。如今有了这五千两，节省些，足够支撑到弟弟能入太医院做事了。还有这两匹绸缎，您带回去和弟弟一人做两身衣裳。为了让我在宫里过得舒坦点，您已经一年没有裁制新衣了。都是孙女没用，让您受苦了。”

王老太医被孙女的话吓了一跳，手中的盒子里竟然是五千两银票。这五千两在大商贾那里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仅靠俸禄过活的清贫官家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巨款，毕竟卓纤儿住到那个三进的宅子，位处皇城也不过市值三千两。

王芷茵将卓纤儿的谋求除了与皇后和贵妃到恩怨外都告诉了王老太医，也把自己决定交代了出来。王老太医毕竟是个久经宫廷的老人，虽然知道出宫不易，但也没有反对。如果那个惠美人只是想离宫，那孙女相助她姑且一试也不是不行。

与此同时，南方文县的何宅里，东方锦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居住的房间，确认无误后，掸直了自己的衣袍，从容的去了前厅，准备去与南方的诸位首领庆贺中路军的大捷。

今夜过后，想必这个荼国的王室世子小王爷，就会真正在世上消失了。

“小王爷青年才俊，与何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啊是啊，小王爷娶了何小姐，等他日我们大业成功，两国之间平等相交，真是幸甚至哉啊。”

……

“何老，我……”

“小王爷不必推辞，小女虽然娇惯些，但也是个明事理，懂大义的人。定然会在小王爷身边好好辅佐。难道小王爷看不上小女？”

“不不不，只是这婚姻之事，我荼国虽然没有大楚的严格，可是也得禀明了父母才是。更何况本王已经婚配，怕是委屈了何小姐。”东方锦推脱着。

“无妨，无妨，小女愿意在小王爷身边哪怕做个服侍的丫头。更何况大楚都是三妻四妾，云儿跟着你，给什么位分都随她自己的表现，小王爷不必顾念老夫。”

东方锦发现何晖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进荼国，也就半推半就，应酬着前来道贺的众人，等到星光满天时，这一屋子的人才终于累了，纷纷散了。

一直假装不胜酒力的东方锦回了屋子后眼底立刻变得清明起来。不能再拖了，今日就得离开，情报已经收集的差不多，趁着今夜南方诸人齐聚，回去召集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