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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回府

作者:艾梦 | 发布时间 | 2018-03-03 | 字数:3522

“徐成,是我!”

“妈呀,真是见了鬼了,我怎么看到了小姐!”紧接着砰的一声,徐成将门给关上了。

“哈哈哈,万俟卓纤儿,谁让你姓了万俟。你家的下人都以为你是鬼,哈哈哈……”楚瑜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吱吖一声,门又开了一条缝,徐成在门口谨慎小心的观察着门外的人。看着真的是自家小姐啊,而且地上有影子,应该不是鬼魂才对。

“小姐,是你吗?”徐成颤颤巍巍的问道。

“徐成,赶紧开门。有什么事进府再说,这里不方便。再啰嗦,我可叫盈秋来收拾你了。”

“哎呀。真的是小姐,小姐您快进来吧。”徐成眼泛泪花赶紧开了门。

“徐成,这府里怎么冷清,黑灯瞎火的一片,人都哪去了?”卓纤儿瞧着平时下人们住的房间都是漆黑的,心中疑惑。

“小姐,您去了的消息传来后,二老爷和三爷的噩耗也传了来,有些人就嚷嚷着离府。我们几个商议着既然这些人对小姐您心存二意,想替您积德善,就还了他们的身契。后来三爷居然还在世,和白世子来府里主持了一下您的后事,将府中的人全部给放出去了,我们几个不愿意走,想守着您的陵寝,奈何因为在帝陵附近不让我们去,只能在府里守着您的东西了。”

不一会,徐成就把李成,盈秋,水月,白芷,白术和蒲草都叫了来。主仆相见,顿时哭作一团。

“哎呀,你们好了没有,这正事还没办呢,在这哭丧一样。”楚瑜槿终于不耐烦的打断了众人,惹得众人都怒目看向她。

“我确实出了些状况,后来被白世子所救带回了京。可是因为我的死讯已经公布,所以不得已只能待在宫里。这位是当朝九公主,还不快快行礼。”

府中几人忙跪倒一片,楚瑜槿觉得烦闷的摆摆手。

“你们七个人都是我最信得过的,今日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盈秋水月去准备香烛纸钱,徐成李成,你二人现在就备马亲自夜送公主去妃陵。趁着这会还早,赶紧歇歇,明日开城门你们便出发。”

安排好楚瑜槿,卓纤儿看着空荡荡的徐府有些唏嘘,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虽然不够奢华宽敞,也没有大群的婢女环绕,但是这个三进的院子里陪伴自己长大的这二十多人,与自己而言已经是亲人般。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如今也好,留下的都是亲信,与他们相认也不用担心走漏消息,且让她们做事自己也没有后顾之忧。

就在卓纤儿她们刚刚离开宫廷的那一刻,京都外城的西华门,一个身披斗篷半遮面的疲惫身影牵着马,终于赶在城门落钥前进了城。

直到离开西华门百步的一个转角处,那人才解开遮着脸的高高的衣领,一张俊郎的,写满困倦的脸露了出来。这人正是为了躲避监视,绕道西南悄悄进京的东方锦。

此番因是擅离职守无诏回京,东方锦也乔装打扮了一番。他实在不放心敬宣侯府,也不放心独自面对深宫危机的卓纤儿,这才冒着被处以极刑的风险,不顾亲信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潜回。

东方锦不能回侯府,好在京城也有自己的秘密据点,低着头牵着马净挑人少的巷子穿行,最后消失在北城一处不起眼的小宅子的后门。

东方锦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不要泄露他的行踪,就闪身不见了。过了半个时辰,东方锦又出现在京都仍然灯火通明的醉香楼,只不过他并不是去吃饭,而是扮作下人去了后院的厨房。

“陈老二,文宝巷有泔水去不去拉?”东方锦突然拍了下一个穿着邋遢,正在后厨附近倒泔水的汉子。

那汉子紧绷的肩膀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是个颇有力气的人。东方锦的这一拍,让他提着泔水桶的手一愣。“多少桶,多少钱?”他头也不抬,问完继续干活。

“不多,三文一桶。”

那个汉子伸手拍掉了东方锦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张薄薄的纸就被他塞进了东方锦的袖中里。

“文宝巷偏远,四文不议价。”那汉子继续倒着手中的泔水,仿佛东方锦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

“四文就四文,以后每日戌时来文宝巷和兴斋,跟掌柜的说是莫二爷让你来的。”东方锦一撩衣袍,出了醉香楼。

东方锦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借着火折子将密报看完。原来这汉子是专门在宫外负责接收宫里的泔水的。书禾的消息就随着泔水桶一起被送出宫外,由这个陈二收着。

书禾将自己得知的关于卓纤儿在宫中的情况事无巨细写了下来。然而因为卓纤儿今日傍晚才出宫,书禾还没有得到消息,所以密报上也没有写。

东方锦烧掉了密报,想起上面写的卓纤儿和卓瑶斗嘴的事,忍不住翘起嘴角。没想到一直文静沉着的卓纤儿,也会有这样尖酸刻薄咬紧不放的时候。

东方锦的脑中不由幻想出卓纤儿刁钻任性的模样,心中对于她的牵绊愈加浓烈。东方锦想起卓纤儿入宫前,自己几番夜入徐府,和为了隐藏身形经常坐的树干。

鬼使神差的,东方锦又向海棠巷的徐府而去。

徐府中,卓纤儿正和几个心腹之人简单说着自己失踪的原因。为了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她并没有说自己是被掳走了,只说自己是被皇上带走祛毒。至于芳枝,则是因为要给自己过血,为主尽忠了。

众人只知道白世子说会将芳枝安葬在了北郊外的集贤山,却并不知道芳枝居然是“这样”死的,一时唏嘘不已。与芳枝交好的几个丫头,忍不住偷偷的擦起了泪。

卓纤儿让她们都下去休息,自己则摸着闺房里熟悉的每个物件,心中感慨万千。这里的摆件大都是母亲的遗物,自己这十余年都无比爱惜,这宅子里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怀。

卓纤儿躺在自己的雕花木床上,闻着熟悉的被褥香味,卓纤儿的眼泪莫名就流了下来。母亲走了,二爷爷,芳枝也走了,这世上真正在意自己死活的,也就是府里剩下的这些人吧。

东方锦又来到卓纤儿的闺房外,刚准备坐在树上,却见卓纤儿屋里的灯亮着不由心生疑惑。这徐府自己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按说应该只剩下卓纤儿信任的那几个仆从才是,主人的屋子里怎么会亮着灯呢?该不会是遭了贼吧。

东方锦一个旋身落地,几个跳跃就来到卓纤儿的窗口。轻轻将透亮的窗户纸捅破,却没见有人在屋里,莫非听见自己的动静躲藏起来?东方锦手掌翻动间,一枚飞镖脱手而飞,桌上的蜡烛瞬间熄灭。

卓纤儿正回忆的出神,突然屋里变暗,就听见窗户吧嗒一声,心中一惊,该不会是楚瑜杨知道自己的行踪,派人来抓自己回去吧。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盗贼,可别是采花大盗啊。

卓纤儿紧张的将自己一直戴着的东方锦送的簪子握在手里,万一真的遭遇不测,拿来自杀也行。卓纤儿倒了忘了,这是玉簪,根本就没法拿来自杀。

东方锦翻进屋子,只感觉到床上有个急促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向雕花床靠近。卓纤儿借着微弱的夜色,看到映在床帏上的身形,努力保持冷静,屏住呼吸。

东方锦哗啦一声拉起了帘幔,卓纤儿突然从床上弹起,将玉簪直直插向对方的咽喉。然而还没等靠近,就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那人只用了些力,卓纤儿便疼的送开了手,玉簪掉在了被褥上。

“什么人夜闯民宅?”卓纤儿忍着痛,怒目而视。

东方锦仔细一瞧那因为湖蓝色被褥衬的愈发白净的玉簪,这不是自己给卓纤儿打造的么?立刻扭头看向床上的人,竟然真的是卓纤儿。

“卓纤儿,真的是你?”东方锦的声音带着惊喜的颤抖,一时忘了松开扣住卓纤儿腕子的手。

“东方锦?你怎么还不松手,我的手都要断了!”卓纤儿气恼不已。

东方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送开卓纤儿,翻手将卓纤儿的腕子放在自己掌中,轻轻为其揉搓。

卓纤儿忽的想起如今二人已经被宫墙永隔,不能再有所牵绊了,猛的将手抽回,神色也变得冷漠。东方锦望着突然转变的卓纤儿,只觉得心底某处一点点的碎裂。

“阿锦,如今这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有家仇要报,你有国事未安。儿女情长,已经不是我们有资格考量的东西了。往事已矣,如今我已经在宫廷了不是吗?”卓纤儿努力装作一副绝情的样子,倔强的扭过头,不去看东方锦的脸。

“卓纤儿,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亲手把你送进宫。可是我不想你心里留下遗憾和怨恨,即便知道我们要走一条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之路,我东方锦也要尽我所能护你周全。不要再说这种气话了,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当真。”

东方锦捡起被褥上的簪子,塞在了卓纤儿的手里。即便她嘴硬装作冷漠,可是随身带着自己赠的玉簪和跳动的睫毛已经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挣扎。

卓纤儿被东方锦这么一问,不由一阵脸红,但还是将自己偷偷溜出宫的事告诉了东方锦。东方锦听后惊讶的看着怀中瘦弱的人儿,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胆识。可是这样私自出宫不是办法,太容易就被发现。

卓纤儿却说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徐府她放心不下,还有二爷爷和芳枝的事,她还没能好好祭典。当初在他们回京的路上,东方锦就已经责令手下之人将芳枝的遗体迁到京城的北郊。如今芳枝才算是入土为安,明日正是芳枝迁坟后的三七之日,卓纤儿想去上柱香,感念芳枝的忠心。

东方锦却并没有告诉卓纤儿自己是因为放不下她而偷偷回京。侯府如今看着繁花似锦,然而父亲和二叔都已经察觉到了皇上的意图,密信自己多次,要侯府上下谨言慎行。同时指示东方锦在南方阵营里既不能太过锋芒毕露也不能表现平平,让皇上怪罪。

所以东方锦到南方半个月了,还没有针对那些叛贼有任何的动作。白家需要时间准备应对皇上收缴皇权利息的举措,东方锦的南征恰好提供了机会。由于祖辈经营铁矿,白家辖下人太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白家已经在收缩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