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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皇帝口谕
一行人听了这话赶紧跪地,静候圣喻。
“咱家奉皇上口谕,世子奔波劳苦月余,且先回府修养片刻。两位将军也先回营述职,暂将人犯押解天牢,待明日皇上宣召再行定夺。”
“臣等遵旨,谢主隆恩。”东方锦有点疑惑,却还是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
“刘公公,只是不知皇上对这徐氏是怎么安排的。”东方锦状似无意的询问。
“白世子问的是。不过这些人里面哪有什么徐氏,只有大赦的原罪臣之女万俟氏。皇上说了,也先将万俟氏收押天牢,明日再行定夺。”
“可是……”“”
“刘公公说的是,莫风代我家世子谢皇上体谅。那我们这便告辞了。”
东方锦还想说话,却被莫风给及时打断。莫风虽然看似是东方锦的侍卫,但是他本来的身份尊贵,即便是做做表面功夫,大楚也是没有谁愿意得罪他的。
接着莫风借着与有十天袍泽之谊的军士告别的机会,将提前提取的冰魄血蝉的毒液弹在了楚瑜楠的身上。
“林将军,既然皇上有令,那这犯人就交给你了。刘公公,之前为防止三人逃跑伤人,我在他们背部打入了金针,如今到了京城也该取出了,只是为了圣上的安危,本世子觉得还是等圣上恩准后再行取出吧。”
“世子顾虑周全,咱家也觉得理当如此。”
东方锦也知道自己这时不能显得太过关心,只能看了眼卓纤儿的马车,打马而去。马车里的卓纤儿听的真真的,没想到楚瑜杨已经给自己恢复了原本的身份,徐卓纤儿成了万俟卓纤儿。
东方锦走后,卓纤儿乘坐的马车转而变成了囚车般,吓得跟着卓纤儿的小丫头芳儿瑟瑟发抖。卓纤儿心中叹气,又连累了一个无辜之人,早知如此,上一站就应该放她归去。
“芳儿,若是今后让你跟着我进宫做奴婢,你怕不怕?”
“进宫?奴婢不怕,奴婢本是就是个奴婢,爹娘要是知道我进宫做了奴婢,一定会高兴的。”
原本还在瑟缩的小丫头听说进宫却变得异常期待,卓纤儿摇了摇头,真是孩子心性,还不懂宫里的险恶。卓纤儿忘了自己这副身躯也不过才15岁罢了。
马车驶过闹市,越走越静,天牢在皇宫的外围,卓纤儿从没去过那附近。坐在车里,卓纤儿有些担心徐府的人,想回去看一眼,奈何自己骤然间也成了阶下囚,只能默默地坐着。
到了天牢门口,刘公公却异常客气的请卓纤儿下车,并没有把她当作一个罪犯来对待,这让卓纤儿有些忐忑。天牢也没有卓纤儿想象的那么阴暗可怕,只不过瞧着是一处高墙厚瓦,守卫森严的地方。
主管天牢的典狱使亲自迎了刘公公,安排了监牢。因为楚瑜楠毕竟是先皇龙子,即便夺了王爵,依旧被关押在禁字一号囚室。他的两个侍卫则被分别关押在地字监牢。
对于卓纤儿,典狱使有些为难。天牢虽然有女囚室,但是卓纤儿现在这身份按说是入不得天牢的。一般犯臣之后都会关押在刑部大牢或者京都大牢。刘公公瞟了一眼为难的典狱使。
“典狱使不必在意,随便安排一间便是,最多不过是在这呆上两日罢了,谁会在乎这些。”
典狱使如蒙大赦,一个劲点头哈腰。
卓纤儿所在的囚室还算整洁,只不过床铺上方,墙角的蛛网让向来害怕昆虫的卓纤儿不敢靠近。芳儿却是农家长大,二话不说就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石将蛛网打破,那硕大的蜘蛛这才爬去了别处。
东方锦回到敬宣侯府后,心中牵挂着卓纤儿,一直心不在焉。云夫人瞧着儿子一句也没听进自己的话,叹了口气。
“二弟妹,你瞧这羽儿是怎么了,回来后同变了个人一般。为娘与他说什么他都只是嗯。莫不是出去野惯了,收不了心;还是被哪个女人勾了魂,连亲娘都忘了。”
云夫人与坐在旁边的杨二夫人抱怨着东方锦。东方锦突然被母亲的玩笑话说中,不由一阵尴尬的轻咳。
“母亲又在取笑儿子了,孩儿心中自然是母亲为大。父亲可回来了?怎的没见他?”
“你父亲去了衙门,今日他当值。你二叔过几日回京述职,他两年没回来,你可莫要出去了,好好陪你二叔说说话。”
“母亲,您也说了,二叔两年才回来,孩儿怎好去叨扰。还是让二婶好好陪二叔说话吧。”
“你个混小子,怎的还编排起你二婶来了。看你二叔回来怎么收拾你!”杨夫人一脸幸福,笑骂着东方锦。
“二叔一回来,二婶果然是找到靠山了。平日里疼侄儿莫不是都是假的不成,我可是最怕二叔考学问了。好好的侯府,父亲整日罚我练武,二叔整日罚我习文。如今,连母亲和婶婶都要落井下石呢。”
云夫人和杨夫人笑骂着东方锦,侯府秋梧厅一时笑声连连。
入夜后,好不容易应付过去长辈,东方锦回了自己的松涛阁。想着卓纤儿在牢中受难,东方锦寝食难安。正想夜行去天牢瞧瞧,谁知白震和莫风却各自抱着兵器守在门口。
“世子,今夜您哪也不能去。您是知道的,皇上恐怕正是在检验您呢。”
“我知道,可是我……”
“世子请回!”
“唉!”
东方锦隐瞒了自己和卓纤儿的事,只说自己是因为矿山异常才去西州,意外遇见了卓纤儿才救下她,进而发现楚瑜楠的阴谋,将他擒拿回京。
白威捋着胡子,神色有些凝重。“羽儿,以你对皇上的了解,当初皇上将前恭王贬至西州是否有意为之?”
被父亲这么一问,东方锦这才惊觉,如果一切对皇上的猜想都是真的,那么从开始到最后的事就全部能够说的通了。东方锦猛然觉得心中一痛,站着的身子向后一倒,好在扶住了椅子才没有栽倒。
白威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东方锦的肩膀。
“羽儿,为父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是当皇上是皇子时,你可以与他称兄道弟,性命相交。可如今,他是皇上,君臣父子,你应该记得的是他是皇上!先祖的警示你已经看过,为父瞧着,这楚瑜杨行事作风,与当年的楚高宗很像。
为父相信他是个好皇帝,所以当年你要站在他身边时,为了天下百姓和大楚的盛世,为父也与你一道支持他登基。可是羽儿,你要想清楚,现在的你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
白威说罢便离去了,留东方锦一个人在书房好好思考。东方锦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心底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还是发生了。
东方锦原以为,楚瑜杨最终会在扫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后,如每个帝王一样再来压制白家。可是他没有想到,楚瑜杨会这么快就开始着手针对看似能威胁到大楚军事的白家。
作为兄弟,东方锦觉得很是心痛,作为臣子,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谋略过人的帝王。东方锦苦笑着,自己的眼光向来很好,所以幼时入宫选伴读,故意让还是七皇子的他选中自己。因为那时,东方锦就觉得一众皇子里,只有楚瑜杨最适合做帝王。
楚兄!不,皇上。这十余年的兄弟情,可有真心过?
东方锦一番颓唐后,蓦然看见桌子上的小金蛇。不,他不能停也不能退缩,卓纤儿还在那里,等自己将卓纤儿从楚瑜杨身边带走,这个世子或者将来的侯爷,做不做又何妨。
东方锦收拾好心情,开始仔细的分析谋划。
皇宫,承庆殿
“刘敬,你说朕这么做对吗?为了江山,为了皇权,朕不仅放弃了让朕倾心的女子,也抛弃了朕的兄弟。所以朕才像一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里不敢面对他们。”
说着,楚瑜杨双拳一握,狠狠地砸向了龙案。
“皇上息怒。奴才觉得皇上您没错。不论皇上您做出各种决定,奴才都会觉得皇上是对的。因为皇上就是皇上,奴才就是奴才,所以臣子也就是臣子。皇上您不必烦忧。”
“你瞧瞧朕的朝堂:大臣们与朕虚与委蛇,一心想着朕万一坐不稳皇位而鼠首两端。再看看朕的后宫:这才多久,就你装我演的争风吃醋,偏偏朕明知她们的小心思,还得顾忌着朝堂的位分,耐心哄着疼着……”
“皇上确实辛苦,可是皇上您所不是皇上,哪里还有这些辛苦。可皇上您是大楚之君,百姓的希望都落在了您的肩上,您的荣辱就是大楚的荣辱。”
“刘敬,每次都是你能让朕猛然清醒。可惜朕还不如你透彻,掌握着天下,却掌握不了自己。”楚瑜杨烦闷的揉按着额头。
“那是因为奴才是无根之人,可依附的只有皇上。皇上您却是大楚的根,天下人都得依附您,所以您才承担了天下之重。不知皇上今夜歇在哪个娘娘屋里?”
“庄妃不是病了么,定国公好歹是我的外家,去看看庄妃好了。”
“得令,奴才这就让敬事房通传。”
刘敬走后,楚瑜杨坐在空空荡荡的承庆殿里,望着满室的金碧辉煌,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天底下真正失去自由的人。苦笑了一声:“楚瑜杨啊楚瑜杨,这都是你当初汲汲营取的,如今,你可是满意了?”
楚瑜杨从龙案上的画筒里抽出一副画,画上的女子发丝蹁跹,身姿修长,坐在凉亭里,眉目淡远如画,翻飞的衣带让她如降世的仙子一般。徐卓纤儿,你可知道,朕,恐怕再也没有拥你入怀的机会了。
原来,楚瑜楠当初被被贬至西州确实是楚瑜杨有意为之。西州的金银铜铁几乎占据了大楚的一半,而出了金矿银矿尚在手中,其他的一起都是由世家或者巨贾控制。
楚瑜杨故意将心有不甘的楚瑜楠放逐此处,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图谋此地的矿山财富,故而对于他背后的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有朝一日楚瑜杨再次谋逆,便定了他的死罪,同时也将西州的其他势力连根拔起,统归王化。
所以当初卓纤儿被掳走时,楚瑜杨明知东方锦判断的是对的,却还是让人去南方寻人。因为作为帝王,他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个女人将成为他打破西州沉闷僵局的一颗棋子。
可以说,卓纤儿的境遇是楚瑜杨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东方锦去西州也是他疑问咳咳。东方锦与楚瑜楠的交锋,不仅让楚瑜楠的野心昭然若揭,也将东方锦在西州的经营全盘托出。楚瑜杨对这盘棋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