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抢险
时间就这样在轻松遐意中度过。
秋雨已是淋淋沥沥地下了七天了。胡威也是一直呆在驿馆里没有出门。
倒是那四个工部来的巡监河工自从河堤上的工程完全竣工后，他们也就从河堤上搬回到了驿馆来住。不过自从开始下雨后，他们到是每天都到河堤上自己曾负责工段去查探一番，只是想尽早地发现问题，早做一些预防，生怕到时洪峰来临时，自己随着河堤一起消亡。
潘玉轩随着雨越下越大，雨下的时间越长，他越不淡定，这两天他也是上了河堤开始亲自去查看水势汛情，害怕再来一次黄河大溃堤。
胡威利用21世纪听到的一些防汛的经验讯息，他让人在河堤内侧设置了三处警戒标示。第一处是正常标示；第二次是防汛标示；第三处就是最危险的转移标示，到了这一处，洪水就有漫堤和溃堤的危险，那就要通知所有附近低洼乡民转移了。胡威始终相信一点了，那就是只要有人在什么事都好办。
潘玉轩也是知道这三处警戒标示的意义的，但他始终不愿意转移乡民，那怕是到最后面临决堤风险他也不愿放弃。因为在放弃的同时他等于也是放弃了自己的仕途，他不甘心，数十年的寒窗，他好不容易弄到这个实职，想来施展自己的抱负。所以他想搏一搏，那怕是赌上一些乡民的性命。这些乡民的性命若能换来自己的仕途平坦，他也是在所不惜的。在他的心里想着，保下了自己，自己能赈救更多的乡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这些想法潘玉轩在胡威的面前没有表露出来。
胡威从皇上那里领到的旨诣是修筑溃塌的河堤，而没有防汛这一处。这个潘玉轩也明白，在防汛这一事上，胡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这一点潘玉轩明白。
潘玉轩每天到河堤上巡视下来，都要到驿馆里来坐一坐，听听荆山王的意见了。实际上也是担心荆山王哪一天会不声不响地回京城去了。
“防汛的草包和沙土都准备好了吗？”胡威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潘玉轩。昨天他听潘玉轩说还差那么一些村庄征订的草包没有送来。
“还没有，下官已经派衙役下去催了。”潘玉轩心里也是很焦急，他甚至想亲自下去把那些里长们的屁股打一顿板子，但他现在走不开。
“上游的洪峰大约什么时候能到达这里？”这是胡威最为关心的问题。流量和流速都是考验新修大堤的质量的关键因素。
雨下到第九天，这天胡威也带着胡小五上了河堤，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从背后看胡威也是很有点老翁的韵味。
河堤上早已是泥泞一片，胡威一行人在泥泞着跋涉着。数十里的河堤，这一路走下来，胡威的两条腿象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到最后几乎是胡小五他们架着他在走。
再往前走一里多地就是这次修筑河堤段的尽头了，胡威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此时也不急了，他站在河堤上望着河中那滔滔的带着泥浆的黄褐色的河水，正还在不停地往上涨着，好象是没有一个尽头。
河水今天天没亮时就已经达到了警戒线。潘玉轩也把抢险的乡民集中起来了，现在他们就藏在原来的工棚里躲雨，只待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冲上河堤，去搬运沙包来堵塞涌漏。
现在河堤上巡逻的人员已加强到每里地五人，一旦发现险情他们就会举起手中的红旗。
终于来到了这次重修河堤的尽头，胡威刚刚呼出了一口长气时，看到那暴涨的河水，一颗纠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胡威感觉到了脚下的河堤在洪水的冲撞下在颤抖。这是怎么回事？疑惑的胡威仔细地观察发现这时被洪水灌满的河床，在自己的面前变得窄了许多，因此新修的河堤就往前突出了，而那突出的部分正经受着洪流的冲击。这就是脚下的河堤颤抖的原因。
负责这一段河堤的巡监河工，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河水面时，就听到了从荆山王口中传来的诘问，“为什么河堤在这里收窄了许多，那突出部分若是被洪水冲毁了，这只剩下一半宽的河堤能挡住这洪峰吗？”
早已被吓得半死的巡监河工，这时结结巴巴地说“王爷，这个我们是在原有的河基上修筑的河堤，我也不知道河堤在这里怎么变窄了，当初没洪水时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个情况。”巡监河工脸色灰白地解释着。
胡威想想自己当初在这河堤上走了无数次也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他也就不再责备巡监河工，现在他也是没有时间来责备他，“快，传讯劳工上堤，把这一段河堤加宽。”胡威对跟在身后的潘玉轩说。
潘玉轩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肃的荆山王，他更不敢怠慢，亲自从一人手中夺过红旗，使劲的摇晃起来。
一个传一个，很快站在工棚门前向外张望的县衙主簿发现了堤上的信号，便快速地召集着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劳工，呼啦啦地向河堤上涌去。
在泥泞中跋涉惯了的劳工们，行进的速度比胡威他们走起来快多了。
随着劳工们的到来，一个个早已装满泥土的草包袋被搬上了河堤。“快，把这一段河堤从基础加宽。”胡威指挥着说。
潘玉轩这时也冲进了雨水中检查着加固的河堤。
胡威让潘玉轩把劳工聚起来后，就每天管饱地养着他们，为的就是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养兵两日也要用在今天这一时，可所有的劳工并没有怨言，这是为了救他们自己的家园，更何况还有王爷和县令站在这河堤上呢。以往这个时候别说是能看见一个王爷，就是县令也早已跑得没有影了。
加宽的河堤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在慢慢地爬高；脚下河堤的颤动也在减弱。洪水并没有减弱，而是加宽的河堤已在发挥作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