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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韩信功成封楚王 功高震主自缢亡
刘邦逼得楚霸王项羽自刎,平定楚国,天下基本一统。
韩信看看战事结束,就辞别汉王刘邦,率领部下军队回到封地齐国,齐王府设在定陶。
韩信重赏了卞二狗,封他为将军,请他到府中喝酒。
韩信举杯敬卞二狗说:“二狗兄弟,我们从家乡一起出来的弟兄们,大多战死,就剩下你我了!你帮我办了不少事,才有我今天的地位!当初若不是你让我受了胯下之辱,我也不会奋发图强,一直做到齐王。”
卞二狗惶恐地站起来,说:“齐王,当初我不懂事,不认识大王,才干出那荒唐事!大王恕罪!”
韩信笑笑,招招手说:“坐下,坐下喝酒。我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人生就是祸福相倚,当初没有你的激励,我也不会有今天。来,我们兄弟两个干一杯!”
卞二狗欣喜地举杯敬韩信,两人一边喝酒,下面有一队艳姬献歌献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然有士兵来禀报:“汉王派使者来了。”
韩信一愣,命令带来。
一会儿,五六个人一起进来,为首一人笑道:“齐王好兴致,喝酒吃肉!”
韩信一看,大吃一惊,这人哪里是使者,虽然穿着普通官员的衣服,却是汉王刘邦!
韩信连忙一拉卞二狗,跪倒迎接。
刘邦淡然一笑,扶起韩信说:“本王远道而来,有没有酒喝?”
韩信深知汉王来者不善,急忙命令手下撤去残席,重上佳肴美酒,请刘邦一干人上座。
刘邦喝了几口酒,缓缓说:“我听人说,齐王有二心,准备谋反,可有此事?”
韩信大惊,说:“大王,完全是子虚乌有!您听谁说的!”
刘邦笑道:“传言,我也不信。现在天下平定,共享太平,齐王留着这么多军队,难免引人猜疑。不如把军队交给我,我对你另有封赏!”
韩信听得冷汗涔涔,急忙把调兵遣将的大印交给刘邦。
刘邦欣然接受,干脆在定陶驻扎下来,接管了韩信的军队,又调文武百官来定陶。
过了几个月,公元前202年,刘邦兑现了先前的诺言,封韩信为楚王,建都下邳,封彭越为梁王,建都定陶。
韩信心里明白,刘邦是防备自己和彭越作乱,把自己调往下邳,把彭越调往定陶,与原来的部下脱离了接触,这样上下生疏,不是一条心,就不会叛乱。
过了一个月,韩信和彭越联合原先封的燕王臧荼、赵王张敖以及长沙王吴芮共同上书刘邦,请他即位称帝。
刘邦一开始假意推辞,韩信说:“大王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能够率领众人扫灭暴秦,诛杀不义,安定天下。您的功劳远远超过诸王,您称帝是众望所归。”
刘邦顺水推舟地说:“既然你们大家都这样看,觉得有利于天下黎民,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公元前202年2月,刘邦在齐国定陶汜水的北面举行登基大典,定国号为汉,是为汉高祖。
刘邦即皇帝位后,王后吕雉改称皇后,太子刘盈称皇太子。刘邦采纳大臣娄敬的建议,定都咸阳以东的长安(今西安),取长治久安之意。
韩信回到封地楚国后,四下寻找当年给他饭吃的漂母,赏赐给她千金。又召见当年给他饭吃的南昌亭长,只赏给他一百钱,对他说:“你当初给过我饭吃,但你是个小人,做好事有始无终。所以只能赏你一百钱。”
项羽兵败后,手下的逃亡将领钟离昧因为被韩信打败过,非常佩服韩信,但是瞧不起刘邦,就投奔了韩信。
楚汉相争时,钟离昧骁勇善战,多次大败刘邦,斩兵杀将,所以刘邦记恨钟离昧。 听说钟离昧在楚国,刘邦下令楚王韩信逮捕他,送往京城,由自己亲自发落!韩信却非常赏识钟离昧,以种种借口拖延不办。刘邦心中不快,但是暂且隐忍不发。
刘邦称帝后,同年五月,汉高祖在洛阳南宫举行庆功大典,大宴群臣。席间,觥筹交错,君臣共饮。
刘邦端着酒杯,去敬父亲刘太公酒,笑呵呵地问:“父亲大人,当年你说我游手好闲,不爱种田,没有产业,远远不如我的大哥、二哥。而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还认为儿子没用吗?”刘太公无言以对。
刘邦显得特别高兴,又端着酒杯来问韩信:“大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在你看来,如果我本人也带兵打仗,我能统领多少兵马?”
韩信笑道:“皇上可以领兵十万!”
刘邦又问:“那么你可以统领多少兵马?”
韩信说:“多多益善,上不封顶。”
刘邦不悦,说:“看来你的本事比我大,那么为何我做了皇帝,你做了臣子呢?”
韩信心知不妙,改口说:“微臣的本领,在于指挥士兵,而皇上的本领,在于指挥大将!所以臣虽然能领兵,却不能统领大将,最终只能为皇上所用!这种统领大将的本领,是与生俱来的;各位将军都愿意听皇上的命令,这大概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或许是天意吧!”
刘邦哈哈大笑,总结说:“出谋划策于营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镇守国家,安抚百姓,筹措粮饷,我不如萧何。率领百万大军,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这三个人,都是人中英杰!而我能使用、指挥他们,这是我之所以得天下的原因;项羽麾下有一个谋士范增,但项羽不能信用他,这是他为我擒的原因!”。
汉六年正月,刘邦大封包括张良在内的二十多位功臣,其余未被受封的人则议论纷纷,争功不休。
刘邦认为萧何的功劳最显赫,封他为酂侯,给予的食邑也最多。功臣们议论说:“臣等被坚执锐,多的打了百余场战争,少的也打了几十场战争,攻城掠地,流汗流血,身上都有创伤,都立下了战功!而萧何未曾有汗马之劳,只不过是舞文弄墨,出出主意,现在他的爵位反而在我们之上,为什么?”
刘邦说:“你们知道打猎吗?”众人都说知道。刘邦又问:“知道猎狗吗?”大家又说知道。
刘邦说:“打猎,追杀到猎物的,是猎狗,你们就相当于猎狗;而发现猎物并指示猎物踪迹的,是猎人,萧何就相当于猎人。你们随我征战天下,最多只不过两三个人出力,而萧何给我推荐了几十个大将、功臣,楚王韩信就是他推荐的,萧何功不可没!”于是群臣就不敢再言语了。
一天,刘邦在洛阳南宫,从连接各宫殿间的走廊上看见诸将三三五五地坐在沙土上窃窃私语,就询问张良他们在谈论什么事。
张良故意危言耸听地说:“他们在商议谋反!”
刘邦大吃一惊,忙问:“天下安定,战火平息,他们为什么要谋反?”
张良答道:“皇上出身布衣百姓,是利用这些人卖命效劳,才争得了天下。现在您做了天子,可是受封的都是您平时喜爱的人,而诛杀的都是平时您怨恨的人。现在朝中正在统计各人的战功,如果所有立功的人都分封,天下的土地毕竟有限;这些人怕您不能全部封赏他们,又怕您追究他们平常的过失,最后会被杀,因此聚在一起商量造反!”
刘邦忙问:“那该怎么办?”
张良问道;“您平时最恨的,而且大臣们都知道的人是谁?”
刘邦答道:“那就是雍齿了,雍齿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背叛我,而且一向鄙视我!我派他守丰邑,雍齿献出了丰邑投靠了魏国人周市!我两次攻打丰邑都没打下,而且损兵折将!”
张良说:“那您赶紧先封赏雍齿。群臣见您的仇人雍齿都被封赏了,自然就会安心了。”
于是,刘邦摆设酒席,欢宴群臣,并当场封雍齿为什方侯,还催促丞相、御史们赶快定功行封。群臣见状,皆大欢喜,纷纷议论道:“像雍齿那样的人都能封侯,我们就更不用忧虑了。”
分封功臣后,韩信回到楚国,这时,有人告韩信谋反。
刘邦想起前事,韩信不遵号令,不肯杀项羽的降将钟离昧,这时又坐稳了江山,觉得韩信异姓称王,终究是个祸患,就召集谋士商议。
刘邦采用了谋士陈平的计策,传令天下,说天子要出外巡视,游览云梦泽,会见诸侯。通知各处诸侯到陈地相会,其实是想要袭击韩信,韩信却不知道。蒙在鼓里。
刘邦率大军逼近楚国时,刘邦身边有和韩信交好的人偷偷送信给韩信!
韩信看了来信,大惊失色,打算起兵谋反。但又认为自己无罪,不必造反;想去拜见刘邦,又怕被擒。这时手下有人向韩信建议:“大王杀了钟离昧去拜见皇上,皇上必定高兴,也就不用担心祸患了。”
韩信犹豫不决,就把这事与钟离昧商议,钟离昧说:“刘邦之所以不敢攻打楚国,是因为我在你这里,我们俩个联手,刘邦打不过我们!如果你想逮捕我去讨好刘邦,那么我死后,随后灭亡的必定是你韩信!”
韩信思量再三,还是不敢得罪刘邦。
钟离昧气愤地说:“看来你也不是位德行高尚的人,是我瞎了眼,交错朋友了,干脆成全你吧!”结果钟离昧自杀而亡。
韩信带着钟离昧首级去陈地谒见刘邦,刘邦立刻下令武士把韩信捆绑起来,放在随从皇帝后面的副车上。
韩信大叫说:“臣无罪!皇上果然像人们说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如今天下已定,我应该被当成走狗一样烹死了!”
刘邦说:“有人告你谋反。”
韩信反问:“证据呢?我位封楚王,皇帝对我天高地厚之恩,曾经把自己穿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把自己吃的饮食让给我吃,我为什么要造反?”
刘邦无言以对,就给韩信戴上枷锁,带回洛阳处理。
刘邦路上前思后想,韩信确实没有造反的事实,又念起韩信的种种大功,就赦免了韩信的罪过,改封他为淮阴侯。
韩信被贬为淮阴侯之后,深知汉高祖刘邦畏惧他的才能,所以常常装病不参加朝见或跟随出行,处处小心韬光养晦。
但是韩信降为侯爵,就跟许多自己的部下平级,跟绛侯周勃、颍阳侯灌婴等处在同等地位。
韩信感到羞耻,常在家中闷闷不乐,由此日益怨恨刘邦,渐渐有了反意。
有一次韩信去拜访樊哙,樊哙常年在韩信手下为将,还是对韩信毕恭毕敬。樊哙行跪拜礼恭迎恭送,并且说:“大王竟肯光临臣下家门,真是臣下的荣耀。”韩信出门后,笑道:“我这辈子居然同樊哙等同列!真是气煞我也!”
韩信的好友陈豨被任命为巨鹿郡守,向淮阴侯辞行。
韩信暗暗欢喜,认为机会来了!
韩信拉着陈豨的手,屏退左右侍从,两人在庭院里漫步。
韩信仰望苍天,叹息说:“您可以听听我的知心话吗?有些心里话想跟您谈谈。”
陈豨说:“一切听从将军吩咐!”
韩信说:“您管辖的地区,是天下精兵聚集的地方;而您,是陛下信任宠幸的臣子。但是皇帝素来多疑,您统帅大军在外,如果有人告发说您反叛,陛下一定不会相信;如果有人再次告发,陛下就怀疑了;如果有人三次告发,陛下必然大怒而亲自率兵前去围剿。与其侍奉一位多疑的君主,不如您自己举事,面南称王!如果您决定举事,我愿意为您在京城做内应。刘邦带兵去征伐你,我在京城举事,里应外合,天下唾手可得,你我平分天下。”
陈豨一向佩服韩信的雄才大略,深信不疑,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听从您的指教!”
过了几年,汉十年,真的有人说陈豨的坏话,刘邦起了疑心,传旨责问陈豨。
陈豨记着韩信的话,果然反叛。刘邦亲自率领兵马前往镇压,韩信推托生病了,没有随从大军前去,留在长安城。
韩信暗中派人到陈豨处报信说:“郡守只管起兵,我在京城协助您,里应外合。”
韩信就和卞二狗商量,准备夜里假传诏书赦免长安城各衙门里关押的罪犯和奴隶,假说皇宫里有人叛乱,发动这些人去杀掉吕后和太子。
部署完毕,韩信派卞二狗去假传诏书,自己坐等消息。
谁知道韩信的一位家臣酒后无礼,大骂韩信,得罪了韩信。韩信把他囚禁起来,打算杀掉他。这个罪臣的他的弟弟上书告发,向留守在京城的吕后告发了韩信准备反叛的情况。
吕后急忙召来萧何商量,打算把韩信召进宫来,问个究竟。又怕韩信不肯就范,萧何就派使者去对韩信说,刘邦平叛已经归来,叛贼陈豨已被俘获处死,列侯群臣们都到皇宫祝贺,请韩信一起去。
韩信听到使者的消息,又害怕又疑虑。害怕自己与陈豨的交往被刘邦发觉;疑虑刘邦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会不会是假的?但是看看来请自己的使者,是萧何的手下,萧何向来和自己交好,不至于欺骗自己!
韩信忐忑不安地进了皇宫,刚进宫就被萧何率领武士抓了起来!
韩信大声喊冤,萧何说:“是你的家臣告发你的,你派出去假传诏书的家将卞二狗也被我们擒获,供认不讳,你还有何话说?”
韩信说:“当初汉王封我为王,亲口答应我,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金属不死!”
一旁站着的吕后哈哈大笑,说:“你抬头看看!”
韩信举目一看,自己是在一座宫殿里,大梁上挂着牌匾“长乐宫”,地上铺的是木地板,不见天地!
吕后阴森森地说:“念在你对汉室有功,赏你个全尸,赐你白绫悬梁自尽吧!”
韩信万般无奈,把白绫摔过木梁,打了个死结,把头伸进去,长叹一声:“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自缢身亡!
刘邦平定陈豨的叛乱回朝后,憎恨韩信密谋造反,把韩信的亲信卞二狗处以碟刑,千刀万剐而死!余恨未消,又灭了韩信三族!
韩信死后,一灵不昧,灵魂--灵珠子出窍,飞来地府,找到了阎罗王。
阎罗王庆幸地说:“灵珠子,幸亏你造反没有成功,不然你又种下了罪恶,无法偿还宿债!”
灵珠子肉体刚死不久,还有些迷迷糊糊,问:“大王,怎么回事?”
阎罗王说:“前世你是李斯,不该一时嫉妒,毒杀了你的同门师兄韩非子!韩非子已经转世为吕后,你死在她的手上,原是命中注定,一命还一命!如今你的罪孽已经还清,来世就可以发达了,你说是不是喜事?”
灵珠子有所醒悟,问:“大王,那么下辈子安排我到哪里投胎?”
阎罗王说:“你且住下,耐心等一段时间。我和地藏菩萨商量过了,这次转世投胎,要让你做个名垂青史,万古流芳的人!所以你要等一颗九窍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