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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自娱自乐
夏天慢慢靠近,白天跟黑夜撕扯,让白日里的时间变得更多。
柳岩松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天已经慢慢透出黑色来了,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衫,仔细梳了发鬓,带了同色的红玉簪,两缕发丝从耳后勾出,垂在胸前。他从不用玳笔画眉,今晚却不同,特意用黑色的黛螺扫了扫眉毛。
就像每次出台唱戏时那样,描勒的很是细心。本就多情的眉眼更是妖娆摄人,他伸手拂过自己的五官,眼神迷离,轻轻呢喃,“虽然你从未说过,但我知道,你最喜欢我穿这红色了。”
屋里迟迟没有点灯,府里因为戴毅飞的事情乱了章程,阿左身死,阿右昏迷不醒,府里也没了管事的人。人心溃散,整日邋遢,不好好做事,但没人会在乎。
昨日新贵戴毅飞戴小侯爷,怕已是别人剑下的亡魂,所以侯府里没有主人。
没人过来提醒他到了要点灯的时间,柳岩松也不在乎,他等到不能再等下去,便站了起来,最后在镜子里欣赏自己的风采,满意的点头。
后来便唱,“……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咿咿呀呀,凄凄凉凉,让人不由心生磋叹,外面嗑瓜子休息的奴侍一脸嫌弃,说他晦气,影响了候府的风水,所以侯爷才会遭遇不测。
声音很大,屋里的人肯定能听得到,奴侍挤眉弄眼,抬着下巴玩弄的点着屋门的方向。
听他又唱,“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待打并香魂一片,守得个阴雨梅根相见……”
又叹,“这是你写的,我唱出来,你听着可还好听么?”
奴侍唏嘘,疯了疯了,这人竟在里面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不过曲调哀婉动人,声声催泪,不知是怎么样生死相依的深情几许,奴侍骂着骂着,都红着眼眶安静了下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的柳岩松慢悠悠走了出来,一眼望去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嚯!”有奴被惊艳砸舌。
柳岩松听到声音后扭头看过来,眉眼入鬓,眼眶却微红,也冷的让人牙关打颤。好似辛辛苦苦登上山头去看日出,大汗淋漓却发现天是阴天,山雾缭绕,挡了层层叠叠,美是很美,但终究不是自己期待的模样。
奴人不懂自己心里的矛盾从何而来,却不敢跟柳岩松对视,移开了视线。
等再抬头时,发现微风轻柔,院里哪里还有那一袭红衣,也不知何时已走了,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许岙等候多时,饶是早就知道柳岩松绝色,也依旧被他所惊艳,只见他一身红衣,腰肢纤细皮肤白皙,真真的唇红齿白,眉眼入鬓,乖张灼人。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着明亮的烛火打量许久,眼里闪过一丝贪欲,冲他招手,“过来。”
许岙失了耐心,恶狠狠的将酒杯砸在桌上,水渍溅的四处,吓得左右奴侍一颤。明明刚才还是春风拂面的温温公子,现在就跟戳破了那层面具,立马变得面目全非。
人性的丑恶,也不过如此。
其实每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在某些情况下都有被扳弯的可能,柳岩松也只是平常人,可能是比平常人还要寂寞一点。若不是看出了许岙是个表面温雅,内里残虐反复的狠人,也不会对他处处提防,就是不交心了。
说到此处,也是有故事的,许岙第一次见柳岩松便惊为天人,后来每每都去丽苑楼听他唱戏,一掷千金,毫不吝啬。
本来柳岩松自然是不屑于与他这种人打交道的,后来掐指算了算他给自己丽苑楼抛掷的金银,心情就很好。心情一好,就放话说要见他一面。
见了面了,发现说话还挺投机,许岙见多识广,温雅有礼,难得还幽默大方。柳岩松便交了他这个朋友,与他日日吃喝玩乐,游湖赏景,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后来为何生疏呢?是柳岩松无意间在他府里逛的时候,看到他在地下半埋的人彘,他都忘了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胆大肆意的他,因为这事缠绵病榻半月之久,且夜夜做噩梦不得安生!
道貌岸然的畜牲,比表面凶狠粗暴的人更可怕,更何况还是个颇有心机耐心的畜牲。
“你这个吃硬不吃软的贱人!”他拉住柳岩松胸前的衣服,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本来情欲迷心,此时倒清醒了几分,“你还在想什么?!想眼前面对着你的是那个死人戴毅飞!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柳岩松心里恨的发烫,只想拔了头上的发簪扎死这个狗东西,他凭什么跟三儿相提并论!这样想着,便伸手这样做了,不料许岙早就注意着他的动作,距离这么近,只能用手掌挡了致命一击,当时就被刮破一道深深的伤口!
“啊!”左右惊呼。
“找死!”许岙扬手,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柳岩松脸上,柳岩松只觉得右耳一阵疼麻,“嗡嗡”的耳鸣声让他反应有一瞬间的迟钝。
头皮被人拽了起来,隐约听到许岙大声的怒喝,“都给我出去!”
“踏踏……”的乱七八糟远去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柳岩松刚要摸一下耳朵,就被许岙捏住了胳膊,以一种拖拉的方式将他带向了床的方向。
“我对你不好吗?你要这样糟蹋我的心!本来我是想好好对你的,可是你就要惹我生气!你就是要惹我生气!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今天我要弄死你!柳岩松,我得不到你的心,我就要得到你的人!”
许岙将柳岩松按爬在床上,开始扯他的衣服,整个人伏在他身上,一种绝对的力量掌控着他,贴在他耳边阴狠的说道,“我还要毁了你!我要你变得肮脏无比!除了我!没人会要你!”
柳岩松猛的抓紧身下的被褥,手指间青筋暴起,他的头深深的埋在黑暗里,忍者头发被扯断的痛苦,扭头咬住许岙的耳朵,死死的不愿意松口!
许岙顿时疼出了一身冷汗,他被激怒,这次是真的不留力气,一巴掌拍在了柳岩松的后背。柳岩松胸肺一疼,松口吐出一大口热血,同时也没了力气,痛苦的拧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喘气,半天没有缓过来劲。
“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许岙摸摸耳朵,并不觉得需要包扎,反而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衫,卷成一团朝柳岩松嘴里塞去,撑得他面露苦色,再不能出声!
“我还是对你太好了!柳岩松!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好啊!我陪你慢慢玩!”许岙几下将自己的衣服脱去,发狠的将床幔一把扯下,将柳岩松的双手折在后面,用床幔绑成死结。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许岙跳上床,用力将柳岩松的红衫撕开,冷厉的眼神在情欲里慢慢变成红色,他期盼这一天已久,如今真的来到了,反而觉得不真实。
没有前戏,没有安抚,许岙脱下柳岩松的裤子,直接掰开他的双腿,艰难的入了进去,他按着柳岩松的头,耸动着身子,“柳岩松!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又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现在还活着!还活着!就算他是皇上又怎样!还不是杀不了我!哈哈……”
柳岩松却如一块木头,不论许岙怎样疯狂发疯都没半点反应,许岙皱眉将他的头扯起来,却发现柳岩松瞪着眼睛,无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衣衫将他的嘴角扯裂,疼痛让他面色苍白如鬼,但他固执的像钢铁,似哭非笑,就算许岙扯着他的头发,他也不愿意将视线从门口移开。
期待什么呢?期待门口会突然被人踹开,那个姑娘回来救自己……
“你个贱人!你还想什么呢?!想着那个死人来救你吗?!还是来看你这副恶心的模样?!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柳岩松吗?!”
这样的折磨永远都不会到头,柳岩松疲惫的瞌上了双眸,想着,就这样死去也没所谓了,这样就不会有疼痛,不会有屈辱,更不会这样绝望,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三儿………
戴毅飞掀开被子下床,知道要去外面,所以提前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门一开,月色正好,不知名的虫儿不知疲惫的叫声变得清晰,她站走过去坐在廊里宽宽的护栏上,迎风静坐,觉得能舒服一点。
本来是以为林枫带自己下船逛逛,没想到却是到了目的地,他也不算失言,但点了她的穴道,给她脸上也贴了一张黏黏湿湿的东西,一路将她急匆匆带到这个地方。
这地方高门大院,大的很,虽房屋建筑温柔细致,但给人森严神秘的感觉。戴毅飞虽然没有出去逛,但扫一眼都是绿色,觉得这里的植物更热情逼人。
来的时候见河道两岸木质阁楼,河里的渡船晃晃荡荡,来来往往热闹繁华,南方人特有的软糯音调,听得人耳朵发酥。戴毅飞想着,若不是放不下凡尘间的牵挂,留在这里慢慢听着水流船行,然后老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在这个难得寂静的晚上,戴毅飞难得想起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伸手轻轻去摸,发现小腹那里凸起来了些。这个孩子真乖啊,除了之前去牢里回来的那几天孕吐过,后来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马车上,都没有再折腾过人了。
戴毅飞才有了点真实感,为人母的真实感,一言难尽的感觉让她面上的表情实在微妙。
“你怎么了?”林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长廊中,也不知站在那里看了戴毅飞多久。
小丹避开了。
“那个叫小丹的,是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时代的女子不是少的很吗?她怎么愿意来当下人?”戴毅飞难得开口搭话,“她喜欢你,老是在我跟前说你有多好,多善良!呵!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