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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主仆一心
阿左一愣,瞬间苦笑连连,赶在戴毅飞关门时酝酿出了最后一句话,“小公子,公子真的很挂念您!”
戴毅飞动作没停,利落的关门上栓,随后回道,“那谢谢挂念。”
屋里一直侧耳倾听的富平终于松了一口气,直听着戴毅飞独有的脚步声走过院子回屋,这才合上了双眼,悄悄翻了个身,却注定是个辗转难眠的夜。
夜慢慢浓了起来,同一片星空下,上京却早早就迎来了春的绿意,夜晚的风也柔和的多,爱美的人不着冬装,出去换了春衫,潇洒飘逸不再话下。
此时此刻,难眠的又何止是一个人,诺大皇城根下,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纸醉金迷,奢靡瑰丽,灯火照亮了半边天际,丝竹管弦靡靡之音,离了很远都听得见,伴人入梦。
邵王府坐落于东面街巷,占地面积大,修缮精致雅丽,内有湖泊小桥,花园高楼,百年的松柏挺拔厚重,蜿蜒曲折的回廊小谢,多不甚多,数不甚数,令人眼花缭乱。
府外道路平坦宽敞,足够两辆四马并驾的马车轻松通过,来往也大都是达官显贵,不是世袭的王侯世子,就是举足轻重的将相。大家各自安好,各自避让,难得得有一方寂静,安放不安的心。
府里主子少,王妃中年为侧夫产子时血崩丧命,给王爷也就留下邵瑶一个孩子,两人相依为命又不喜吵闹,所以府里很多小楼院子都是空的,除了定时清扫,从不住人。
主子少,伺候的人也不用太多,所以府里显得很空旷凄冷,早不复当年的盛旺。后来世子离开,府里就剩一个王爷,整日里溜溜鸟修修花,提早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元宵节后不久,世子回了上京,回了府,且不说外面风起云涌,惊了多少人的心。就单对于寂寞的王爷,却是天大的好事了,都几个月了,还是时时跟在世子屁股后面,殷勤的不得了。
此时也是,就一个转身的时间,王爷就寻不到了自己儿子,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好逮到准备闪身离开的阿右,“阿右,阿右你去哪儿?”
阿右无奈,只好转身回,“奴想着出去……”
“哦。”邵王爷咳了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邵瑶呢?刚刚还在这里,一转眼的功夫人去哪儿了?”
阿右咽了一下,吞吞吐吐了半天,被威严的王爷一瞪,只好实话实说,“……公子去了闻天楼,说是去坐坐。”
闻天楼是王妃生前住的地方,在府里最中间的位置,四层楼,吃住玩耍,一应俱全,说是极尽奢华也不为过。自王妃过世后,那里已经很久都没人去过了。
因王爷王妃的关系紧张,世子又自小跟在王爷身侧,真正单独和王妃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如果说自己的儿子思念母亲,所以去闻天楼感怀,王爷是怎么都不能相信的。
所以又问,“世子去闻天楼做什么?”
阿右低头,嘟嘟囔囔,“……奴不晓得。”
人家主仆一条心,王爷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但心里还是不服气,和阿右擦肩而过时还冷声说道,“你不告诉算了,我自己去找他,自己去问!”
留下阿右哭笑不得。
老远就看到闻天楼四楼支开的窗户,窗前站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
“子杰,你在这里看什么呢?”王爷兴冲冲的爬上楼来,大步垮了过来,蹭在自己儿子身侧,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远处灯火阑珊,蜿蜒起伏的小楼瓦顶,因为站得高,所以望得远,远处的灯火串联,像一条闪烁的的火龙,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心情也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在看和城。”说起这个名字,眉眼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是你去的那个小城,我知道。”王爷了然的点点头,只是此地与和城相隔甚远,就算闻天楼高,也不可能遥遥望去那里,就猜想自己的傻儿子有放不下的人或事。
“是在想你的那个学生?戴伯来时都跟我说了,你还将她的名字入了你的户,真算起来,我跟她也算是干亲了。”
邵瑶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爹,有点后知后觉的问,“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昨天那隔壁街的王媒婆又来了,苦口婆心那是处处为你着想。我也去打听了,那家姑娘品性不错,家里也只有一个侧夫,两个侍郎,为你聘的也是正夫。”
“虽然是续弦,但也不差了,你觉得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别人跟你这么大,那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同我一样年纪的,谁像我整天赏花遛鸟,那都是在逗孙儿,整天高兴的……”
“你去接她了?不是你下狠心要杀她吗?她还会来吗?”王爷低声嘟囔,他平生爱八卦,什么消息都灵通,更罔顾环顾自己唯一的儿子。
邵瑶愣神,王爷也觉得口误,自己话说得扎心,怕是他要难受,又觉得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多说一句也没什么,遂小心翼翼问,“我看你对戴毅飞十分上心,莫不是喜欢她吧?”
邵瑶几乎没有犹豫,“我是很喜欢她。”
完了,王爷觉得很惆怅,“……不能吧,咱们祖上也没出现过这纰漏啊,儿子啊,你不能因为被女子伤,就性格扭曲去喜欢男子啊,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嗯?”
王爷很忧伤,“我说你怎么自和城回来,情绪就一直不高,前日里父王要带你去狩猎你都不去,闹来闹去是害了相思病。儿啊,这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你不能因为其中的一个就否定全部啊,反正你不能去喜欢男人,不然我可怎么抱孙儿吆!”
邵瑶无语,“父王,您少看些话本吧,没得都被人教坏了,这样不耻的话怎么也说得出口!戴毅飞她还是个孩子,您……”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爷后退一步,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最后倔强的指责,“不喜欢你红什么脸!她还只是个孩子!”
邵瑶:“……”
没法聊下去了!邵瑶抿了抿唇,恭敬的行礼后说道,“儿臣要去休息了,您自便。”
留下王爷一个人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的儿子下楼出院子,心情还算不错。
也就几日后的一个中午,刚刚是饭后午休的时候,闲散的街道突然一阵鸡飞狗跳。只见身穿官役服饰的一名男子,骑一匹壮硕的骏马飞驰而来,已然磨旧的马鞭高高扬起,干涩沙哑的嗓音,厉声呵斥左右商贩行人。
“八百里急报!闲杂人等退让!八百里急报!闲杂人等退让!八……”
马儿受累,嘴角吐出来白色的唾沫,顺亮的毛发盖了一层灰土,马掌马蹄全是深色的泥泞,“哼哧!哼哧!”的粗粗喘息声,倦怠的眼皮都半眯着,若不是用马鞭策打着,怕是早就倒地不起了。
传报者用暗红色的麻布裹着头颈,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目,风餐露宿百里疾行,撑着他的只有胸中的一口气。像一阵狂风,轰隆隆卷过安宁的午时,留下片刻的寂静,和茫然失措的慌乱感。
邵瑶心头一跳,“啪!” 一声合上半开的窗户,匆匆朝屋里的人行礼致歉,“临时有点事,恐怕要先走了,邵某在这里自罚三杯,日后再寻机会宴请各位,全当赔罪!”说完连饮三杯,转身就走。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刚刚如雷贯耳的声音大家自然都听到了,能坐在这里与邵瑶相聚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沉默了一会儿后不约而同放下了酒杯碗筷。
一人苦笑摇头,“还是快快回府换衣服,怕是等会儿圣上就要召见我等了。”
另一人赞同点头,叹,“八百里急报,都多少年没有过了,也不知是哪里起了战事?竟然这般急切!”
“前几日北边降雪,农人粮苗被坏,今年收成恐不好。更何况继续往北的国家,只怕是更难过,有可能赶在最后一批春苗下地之前侵犯我苘国国土,烧杀抢掠啊!”
“还是别废话了,赶紧回府等待召见吧,到底是因为什么,等面见了圣上,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几人这才收敛了话头,唉声叹气不止,相互见过礼后,脚步匆匆离去了。
苘国占地广,自元祖皇帝带兵伐战,扩张十几座城池,北面打到蒙古边境,南面和东面打到海边,西边直到高原以下。苘国国土宽敞,土地或肥沃或贫瘠,百姓虽生活拮据,但还没有出现大量活人被饿死的事,除却年成不好赶上荒年。
史书记载,元祖皇帝是苘国有史以来最嗜战的皇帝,且其本身就有极强的军事领导能力,一生在位三十年,有二十多年都在外连年征战,他传说中庞大的后宫,多半妃子都是外面看对眼带回去的。
可惜苘国生产力低下,多年的战事也让百姓苦不堪言,沉重的赋税劳役带来的艰难,不是底下挣扎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受制于此,元祖皇帝的后半生都在遗憾,就连死前都在耿耿于怀,留言后人,等到苘国国力强盛的那一天,一定要跨过海域,打到隔壁的倭寇人岛上去,且要世世代代奴隶他们,不得心软!
苘人善耕织,骨子里都是向往安逸的,当年疯狂征战的元祖皇帝,其实拖垮的不仅仅是苘国,还有周边其余国家。后来随着女子慢慢减少,各国陷入惶恐,虽说在休养生息,但人口也一年一年减少,哪里还有什么打仗的欲望。
认真追溯起来,邵瑶他祖辈也是跟着元祖皇帝立过赫赫战功的人,所以才会由一个泥腿子的庄稼人晋升为上京新贵。后来安稳日子多了,不用什么将军校尉,后来邵家后人多弃武从文,被世封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