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我只祸害你>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有缘无份
第一百四十章:有缘无份
南无月看到这里,忍不住大喝一声“好”,为这老汉叫好。
老汉随即一吸气,居然把那长长的火龙都吸入了口中,这一幕看的梦离目瞪口呆,她也是在深宫长大,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等绝活,能把火苗玩的出神入化。
难道这人是铁打的不怕火烧吗?梦离心里想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表演。
老汉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香,绕场一周,冲着大家展示了一番之后,又从嘴里喷出火,用嘴中的火点燃了这根香。
南无月忍不住站起身来问道:“老人家,你这功夫确实不得了,敢问你是怎么炼成的?”
老汉憨厚的一笑:“我们家祖上穷,没有别的营生,历来都是靠戏耍为生,这喷火其实是一种气功,看起来表演简单,其实学着特别难,想学习这个得先练喝煤油,然后练习吃火喷火,稍有不慎,练习的时候就会受伤,我自幼就开始练习,嘴里都蜕过几千层皮了,连嘴边的胡须也烧没了。”
“太不容易了!”南无月深有感触的说,他自幼学习武艺,也知道要炼成一门绝技,必须要比别人下更大的功夫才行。
“赏!”南无月说了一句,一旁的小厮们捧着一盘银两走了上去,将银两赠予了老汉。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老汉捧着一盘银两,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激动不已。
见表演的好就会有重赏,剩下的人也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两个年轻人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一个人先躺在一张条椅上,另一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将石头放在卧躺的人胸口上,然后他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举起大锤用力把大石头敲碎。
只听见“当啷”一声,石头应声裂成两半,年轻人身子下的条椅也碎掉了,可是他却毫发未损,站起身来向大家拱手致意。
梦离觉得这杂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刚才砸石头的时候,她吓得都闭上了眼睛。
但是南无月行走沙场,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正是因为石头的质量很大,所以惯性也很大,因此,当锤子很快砸下去的时候,由于惯性,石头抵挡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反倒对人产生不了什么压力,所以人自然就毫发无损。
他虽然知晓其中奥妙,但依然笑着说:“赏!”
接下来,各色表演都上演了,什么吞刀吞铁之类,还有顶缸等各种杂耍。
南无月一边看表演,一边留神着思灵韵的表情,希望她可以笑一下。
可是自始至终,思灵韵的目光都是呆滞的,她脸上也是木然的表情,似乎她这个人还活着,但是灵魂却已经死掉了。
整场表演结束,思灵韵也没有笑过一声,南无月无奈,只好让梦离伺候思灵韵回屋。
南无月思来想去,想到胭脂见识颇高,一直以来总是会口吐莲花一般,说出很多高人一等的见解,不如让她去劝解思灵韵,并且就算胭脂劝解不了思灵韵,能每天陪她说说话也好。
但是胭脂是风尘女子,如果南老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不会让她踏入南府半步。想到这里,南无月瞒着老夫人,命人悄悄的去怡香阁将胭脂接了来。
胭脂来到思灵韵的闺房,见短短数日不见,思灵韵已经不复往日开朗活泼的样子,而是一脸悲痛,人也消瘦了不少。
“灵韵,你这是怎么了?你何苦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呢?”胭脂急忙坐在床边,柔声安抚着思灵韵。
思灵韵见是胭脂来了,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你来了,快坐。”
她又对梦离说:“快去给胭脂姑娘倒茶。”
胭脂按住了思灵韵说:“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却还记挂着别人,快别多说话了,说话多了伤气。”
思灵韵见胭脂突然来访,早已经猜到了是南无月的主意。
她惨然一笑:“是南无月让你来的吧?”
“是。”胭脂点了点头:“你最近心情不好,为了能宽慰你,南无月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可是都不见效,他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前几日他还一个人跑到我那里去喝酒。”
思灵韵说:“他这个人确实很好,是我耽误了他,但是他也太执着了,天下间好女子多的是,他又何必非要执着于我不放,白白的耽误自己的年华。”
胭脂戚戚然说道:“这道理你倒是明白,既如此,天下间好男子多的是,你又何必执着于沐风绝不放,白白的作践自己的身子。”
思灵韵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之所以放不下沐风绝,是因为我对不起他,我们两个人一往情深,我却因为失忆另嫁他人,背叛了他,他为了我两次劫轿,我明明可以和他一起走,却总是顾忌这顾忌那,错过了那么多的机会。”
胭脂见思灵韵说着话,眼圈已然发红,赶紧用话岔开。
“各人自有各人的因缘,你们两个人也许今生就是注定有缘无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自责也没有用,沐风绝那么爱你,肯定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你如今这个样子,假如沐风绝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
思灵韵摇了摇头:“你不用再劝我了,各种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的这关,每当想起他,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的心情就忍不住低落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胭脂:“其实你与其在这劝说我,不如去劝说南无月,让他不要再如此的在意我,他在我身上下的功夫越多,我就越觉得亏欠他越多,而我又无以为报,他这样做只会让我内心更加愧疚。”
胭脂点点头:“你的这番心思我会和他说,眼下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刻意的去开心或者不开心,顺其自然就好,我现在住在南府里,每日都会过来陪你说说话,不管怎样,总能陪你解解闷儿。”
思灵韵伸出手握住了胭脂的手,眼睛有些湿润了:“谢谢你,胭脂,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从那以后,每天胭脂都会来陪思灵韵谈天说地,但是思灵韵依旧不开心,和之前对比没有丝毫的变化。
各种美食都买了,各种戏法也请来了,胭脂也每日都想着法子逗思灵韵开心,可是思灵韵依旧闷闷不乐。
见各种办法都不见效,南无月愁眉不展,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讨她开心。
“公主,你就看在南将军如此用心的情分上,能不能别整日愁眉苦脸的,生活还得继续,你整天都以泪洗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梦离伺候着思灵韵洗漱,耐心的劝说她。
思灵韵摇了摇头:“梦离,你一直伺候我,难道连我的性格也不了解吗?”
梦离一愣,说道:“公主从小就率真烂漫不拘小节,在皇宫里谁都知道灵韵公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是自从你嫁入南府之后,就性情大变,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思灵韵叹了口气:“我出身皇家,从小有父皇宠着,其他的嫔妃碍于父皇,也都对我百般顺从,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烦心事,一直到上次失忆嫁入南府,其实我都挺快乐,可是造物弄人,我却偏偏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沐风绝,却嫁给了南无月,我不想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最后却把他们两个都伤害了,这种戏文中才有的荒唐事发生在我身上,你说我还能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吗?”
梦离看着思灵韵满脸的苦笑和憔悴的面容,心中涟漪大起,她虽然和思灵韵是主仆之名,却有姐妹之情,她一直跟随思灵韵左右,这一路上思灵韵的经历和波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思灵韵心中的痛苦与纠结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现在,她见思灵韵陷在心结中始终走不出来,虽护主心切焦急万分,却也没有法子。
半晌,她小心翼翼的问:“那公主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思灵韵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想离开南府。”
“啊?”梦离吃了一惊,思灵韵和南无月的婚事是皇上御赐,如果思灵韵从南府出逃,此事一旦传出去,不但有损皇家威仪,恐怕还会牵连到南无月一家。
“公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离开南府呢?再说,你一个大活人,一下子从南府不见了,万一皇上追究起来怎么办?那南无月岂不是要遭殃了?”
思灵韵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正是,我一直顾忌此事,所以才没有做决断,可是我在南府实在待不下去了,我自己不快乐,也连累南无月不快乐,又是何苦?”
她说的没错,如今,不但思灵韵不开心,连带着南无月也整日闷闷不乐,平常上朝的时候几位相熟的大臣都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捆绑在一起被扔进苦海的人,一个下沉,另外一个也会跟着下沉,思灵韵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解开绳索,自己去独自背负痛苦,让南无月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