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盟约初成

这一幕落在众位大臣的眼中，惊骇万分，但也合理至极，毕竟皇上曾经对夜王的宠爱从来都是让前太子都不情不愿，嫉妒万分。

但是，这一刻落在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前太子殿下眼中，只有无尽的可笑与落寞，巨大的悲哀淹没了他那颗早已充满仇恨的心，这怎么可能，又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至始至终，他和他的母后都只是一个用来维护水玄夜那个人的棋子，也难怪，父皇从来不肯用心去教导自己。原来，这么多年，他只不过是一个可笑又可怜的傀儡，一切都被他们父子掌控在手里，那他水业盈又算的了什么？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他刚刚效命的圣女一瞬间就被他们这一对老狐狸给猎杀了？为什么他才刚刚准备报仇上天就给了自己开了这么一个大的玩笑？他明明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那个男人就不肯将宠爱分给自己一点？

巨大的痛苦夹杂着不甘，裹挟着浓浓的怨恨让本来就重伤还中毒虚弱不已的他站了起来，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看不见的速度直接就让他站到乾龙帝的身后，将袖中的匕首不顾一切的插了过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云殇自然没有错过这快如闪电的雷霆一击，她飞身上前，强悍的灵力直接就轰了上去，废太子身形陡然一转，但眼底弥漫起的疯狂却让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冲上上前，没有丝毫想避开的意思。

一切就发生在两秒之间，废太子口吐鲜血的已经躺在了地上，眼神死死的射向了并排而立的父子俩，带着抹杀一切的恨意与绝望。

反应过来的乾龙帝看着眼前的场景，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两下，那一刻似乎想冲上去，但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踌躇良久，他只说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父皇，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难道废了我之前我说的那一席话还不够明白？你既然已经舍弃了我，现在还装模作样的问我为什么，你也不怕有一天会因为算计而死在你最信任的人手里？”废太子努力的仰起头，冷声质问，鲜血四溢，心中却只有无线凄凉。

“闭嘴！”水玄夜上前狠狠地掌掴了废太子一把掌，然后又迅速的跪下，向着乾龙帝开口道，“父皇，弟弟以前只不过是太过年少无知，儿臣请求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饶恕弟弟的罪过！”

“我不需要你来惺惺作态，十多年都演戏，你们都不觉得累得慌？我不是你弟弟，也不是你乾龙帝的儿子，所以不需要你们这对父子来这里同情我！”废太子狠狠地推开了想要扶着他的水玄夜，然后不由自主的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

“夜儿，你这又是何必呢？”皇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无奈，也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可知道，一旦你做出了这个结果，面临的就是怎样的隐患？”

“儿臣知道，儿臣亏欠弟弟良久，深感愧疚，还望父皇给儿臣一个补过的机会。”水玄夜努力的稳住了被水业盈狠狠推着的身体，诚恳万分。

折镜得了空闲站在云殇身边，悄悄的开了口，“你说，水玄夜是真心还是假意？哼，我真的不相信，这么有心机的他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云殇微微退后了一步，神秘莫测的开了口，“不过是在这些人面前博一个好名声罢了！但是，他的确有成为皇者该有的狠厉与才华，所以……”

“所以燃你准备如何做？祝他一臂之力，还是救了那个废太子？燃，不要告诉我，你对那个奄奄一息的太子没有一丝的同情与怜惜？”折镜撇撇嘴，话中的笃定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表露了出来。

“咦，倒是还猜的挺准的啊？”云殇没好气的回敬道，“这一次，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这一颗心，还为了那个也不肯承认自己内心的乾龙帝！”

“猜的准是因为本大人知道你的性格，你定然不会任由那个被别人毁了一生的少年就此沉寂，就如同曾经你牵起了我和千悠的手掌一样。至于乾龙帝，也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理由罢了！”折镜难得正色，话中的神情都有点让云殇不好意思了。

“别，别，真的只是因为不想乾龙帝后悔。就在刚才我挥出去的一掌将水业盈重伤时，他就已经是坐卧不安了。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几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人呢？他曾经可以为了安静安贵妃可以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就证明他本性并非杀人不眨眼。更何况，水业盈不是他亲生儿子而是皇后设计而出的子嗣的这个事，即便是他一心想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坐上皇位，他也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这也不恰恰说明，乾龙帝那个老人心中已经将那个水业盈给当成了儿子吗？”云殇弄了长篇大论，但字字在理，折镜又无从反驳，倒是提前就知道了这些始终的云殇有些感叹。

“好吧，好吧，姑且就算你说的对了！”折镜不再跟云殇斗嘴，耸了耸肩，“你还是继续你的大业吧！”

而此刻，乾龙帝仿佛已经想好了一切的后果，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一直都不上心的儿子，甚至都不是自己儿子的儿子其实是饱含愧疚与自责的，所以，他不想再一次后悔，真的不想！

“夜儿，既然你也求了情，朕今天就对这个不肖子饶恕一把。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必定不能再出现皇宫，所以，神医可否卖朕一个脸面，暂时收留朕这个不肖子？”皇上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水玄夜，却是将这皮球给踢给了云殇。

“哼，这乾龙帝果然好心机！他知道以水玄夜的铁腕手段迟早都会将废太子给弄死，百般思虑下竟然拿了你做靠山。一旦你答应，将来如果有什么事端，必定会归罪到你的头上，水玄夜本来就忌惮与你，自然不肯与你为敌，势必也就会安稳收敛，不会再对废太子打上主意！”折镜寥寥数语就道出了乾龙帝的谋划。

“罢了罢了，我本意就不想那个命运多舛的前太子就那样死去，如今既然他乾龙帝都已经给我挑好了路，那本尊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云殇浅笑着回答。

“难道神医不愿？还是瞧不起朕的儿子？”皇帝看着沉默不语的云殇，虽然是威胁与压迫，但语言中更多的是担忧。

“皇上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是本尊不能应允的？不过，既然跟随了本尊，前尘往事自然也应该忘却，如此对皇上以及太子殿下都好，不是吗？”云殇抿着唇，所有的考虑与筹谋全都明明白白的亮了出来。

“神医此计甚好！”皇上赞许道。

“那弟弟就全都仰仗尊者了。”水玄夜俯首拜道。

“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皇上与太子只需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此以后只会有药徒白翦，不再有废太子水业盈就好！”云殇抬手一挥，地上的人就没有了踪影。

“谢过尊者！”水玄夜知晓云殇话中的意思，所以他就那样选择了放过。

皇上了却了心中多年的事情，自然也是很满意当下的云殇做出的决定，他对着云殇鞠了一躬“朕也谢过神医大人此次的赴汤蹈火，朕以及整个邺水帝国都会坚定的站在您身后，此次您为了我们得罪了神殿，我们这些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皇上行礼，臣子自然不能避免，况且他们这些由云殇从鬼门关拉下的人，又怎么不发自内心的敬佩，当下也齐齐的行礼拜道，“吾等愿为尊者身后之人，赴汤蹈火！”

“皇上，本尊受不起，大家也快快请起！”云殇扶起了乾龙帝，站在了高台上，语气中郑重无比，身上一直潜藏着的威压也全都释放了出来。

“既然今日大家都是站在王权这一方的，本尊自然对大家的忠诚不置可否！本尊也在此对大家坦白，本尊本就是与神殿势不两立之人，今日只是对神殿的一次小小的打击，亦只是我们潜伏在神殿内部的一个小小举措！本尊相信，总有一天，神殿会被我们这些渴望自由的人们所推翻，捆绑在我们身上的枷锁会被去除！所以，本尊与邺水帝国诸位今日在此会盟，为了挣脱那神权的束缚而立下誓言，诸位可有异意？”

“朕无异意，至此以后与神殿势不两立！”

“吾等愿意！”众人被热血沸腾的誓言所感染，齐声回答道。

云殇满意的笑了笑，唇角的弧度也越发的扩大，让他整个人又有了一种淡淡的神秘感，“本尊谢谢大家的追随，这个帝国的掌权者是皇帝，本尊虽然只是一个皇帝的同盟者，但本尊也绝对不会做背叛者，相信在场的各位也不会做背叛者，所以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能透露半分。没有什么宫变，没有什么惨案，只有圣女大人无比顺利的继任仪式，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得罪了圣女大人的牺牲品，所有的一切都是圣女大人的意思，大家可明白？”

这一番话说的让众人有些疑惑，但极为聪明的水玄夜很快就猜到了云殇的意思，“圣女大人已经为神医大人的傀儡，诸位可懂？”

“臣发誓今日之事的真相绝对不会透露半分！”忠亲王跪下，举手发誓。

更多的人开始下跪，举手起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