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的开始
和唐唐漫步在Z市的林荫路上，碧纺显得格外放松。连簌簌而落的落叶在她身边打转儿，她都有兴致捏住它看一看。
“碧纺……”唐唐犹豫着开口，“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碧纺很有兴致，“怎么不一样了呢？”
“嗯……，怎么说呢，你好像更放松了，更平和了。”
“唐唐，我捡到你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
仔细回忆了一下，唐唐说，“好像戾气很重，说不上的压抑。当时我只觉得你很可怕，但是你把我抱起来摸了摸我的尾巴，我又觉得你很好，很温柔。”
“我一直有一个心结吧，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放弃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灾害的孩子。”
“结果我看到了，小豆丁很幸运，她的父母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她。即使她体质异于常人，可能以后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唐唐，我只是不幸的遇到了一个冷情的母亲，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其他的生灵身上。如果不是有老柳树当时和我定了契，我可能就和安娜一样成了怨鬼。”
“但是我很幸运的遇到了老柳树，他和我定契，给了我一次新生。又用自己毕生的修为给了我另一次新生。”
“你能想明白就好，碧纺。”唐唐抱着碧纺说，“地府洗了你这些年积累的外在的戾气，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内心还是充满着戾气的。”
“这下好了，”唐唐笑嘻嘻的说，“你内心的戾气也没有了，你比以前更有人情味儿了呢。”
“对了，碧纺。这次阎王给的什么报酬，你的记忆恢复了吗？”唐唐好奇道。
碧纺的脸扭曲了下，“那个抠门的黑无常说这是我们接的外快，不能走公账的。”
唐唐也失望极了，“这么抠门的。”
“不过齐先生和齐夫人给的报酬不少，能够我们生活好一段时间了吧。除了你没有恢复记忆，其他的还好，又轻松报酬又多。”
摸了摸唐唐柔顺的头发，“好了，这次是因为我们自己找到的齐先生。之后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诶，好的，碧纺。这次的报酬不少，我们去吃好吃的吧。上次齐夫人带我们去的那家就很好吃，但是当时齐夫人哭得太可怜了，我都没有吃好。”
“好吧，经过齐先生的事，我们也算对这转运使的工作有了一点了解了。但是我们对现在的社会还不是特别的了解，等吃过饭，我们还要想办法好好了解了解现在的社会啊。”
听到碧纺答应了带自己去吃好吃的，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连忙点头应是。
一直等坐在椅子上翻着菜单，唐唐都还是很兴奋的。
“碧纺，碧纺，我们要这个吧。”
“诶，这个好像也很好吃啊。要这个怎么样？”
“你想吃的就都要上。”
“真的啊？”唐唐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碧纺。
碧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真的，你想吃的都要。”眼神淡淡的从略带鄙夷的服务员身上飘过。
这服务员从她们坐到这里举动就不太尊重，和齐夫人带她们来那次完全是两种态度。虽说碧纺在心结解开后整个人平和了不少，但毕竟是曾经戾气重到连黑白无常都诧异的存在。
那服务员立刻就觉得心底发凉，额头竟然慢慢冒出冷汗来。
索性碧纺只是瞥了她一眼，不然这服务员可能都走不出这包厢，直接被吓死在里面了。
是唐唐的一声惊呼将她从那种近乎于窒息的恐惧中救了出来。
“呀，碧纺，他们太坏了，竟然还吃松鼠。”
职业素养支撑着服务员在恐惧中开口，“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没有松鼠的。”
“还说没有，你这个人好坏，从我们一进来就看不起我们，现在是觉得我们付不起钱，所以骗我们吗？”
连阎王都夸是追踪的一把好手的唐唐难道还感觉不出来这服务员的态度吗？
只不过相较于碧纺，唐唐更热情也更冷漠，天真又成熟。
服务员有些尴尬，毕竟鄙视这种态度本来就是一种不可捉摸的事情，她在这儿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直都有这看不起那些衣着不够奢华的人的毛病。这私房菜馆内也多是熟客，新客来都是要被她鄙视一番的。
当然这菜馆开了这么多年也是有些背景的，再加上Z市的富豪圈子就那么些人，被她鄙视过的多是存了好久钱才来过一次瘾的。她也一直没惹上什么大麻烦。
这不，碧纺和唐唐跟着齐夫人来的那次，她正好和人换班了不在。这两个人又不是以往被她鄙视的那些惧怕这菜馆背景的那些存钱来过瘾的那类人。
这才算踢到了铁板，一个让她感受了次濒临死亡的感觉，一个直接的点出的她态度的不端正。
“叫你们能管事的来吧。”
“这位小姐，我们经理很忙，招待客人的事情都是我们服务员的事情。”
“哦，那你们招待的时候还附赠看不起客人的套餐是吗？”碧纺讽刺道。
“这位小姐，我们……”
“两个选择，第一，叫你们经理来，我问问他这松鼠的事情，顺便换个为我们服务的人，因为你在旁边影响我们的胃口。第二，我去找你们经理，问问他怎么才能把鄙视客人的套餐换成尊重客人的套餐，是换个服务员就能完成，还是换个经理就能完成。”
这服务员额头冒出的冷汗终于滴了下来。
碧纺现在是不想搞事，但是也不怕事，这服务员态度本也不是什么大碍，毕竟碧纺和唐唐两人都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这服务员怎么看她们都不影响她们的胃口。
但这服务员的回答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这就令碧纺和唐唐不爽了。两人都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这自己不爽了，惹自己不爽的人当然也不能好过。
半响后，红着眼眶的服务员叫了经理过来。毕竟这第一个选择她还有留在这里的机会，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学历也没有其他谋生手段的打工妹，来这里当服务员就是为了钓个金龟婿，钓不到金龟婿，能给那些二代们当当情人也好。在没有找到金主之前，这份工作不能丢。
“两位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用餐了。我们的服务员有服务不周的地方是我们的过失，不求两位小姐谅解，只是怕打扰到两位用餐的心情。这样，接下来，我亲自为两位小姐服务，同时两位小姐此次在本店的消费免单。不知两位小姐意下如何。”
经理的态度放的很低，不同于店里想钓凯子的服务员们。经理的眼光放得很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影响的是私房菜馆的名誉，更是私房菜馆的长期利益。
那个圈子的人都爱惜羽毛，多龌龊不堪的事情都要烂到地底，不能扯到表面上来。一个名誉受损的私房菜馆绝对受不到他们的青睐。
“你倒是比刚才那个服务员顺眼多了，说的话也好听，好像我们多高高在上一样。”
碧纺这样的话一出，经理哪里还不知道刚刚那个服务员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
“小姐说笑了，我们这里的服务员多是这样的水平，只是抱歉让您遇上了我们偶尔的不合格。”
经理的态度很好，碧纺也没打算再追究了，毕竟她已经将事情透露给了经理，怎么处理那个服务员就是经理要操心的问题了。她对现在的社会了解不深，经理了解的深啊，相信经理会给那个服务员一个深刻的教训的。
拿过唐唐闷闷不乐的瞪着的菜单，和平时菜馆有图有文字甚至还有说明的菜单不同。
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单做成了精致的卡片型，上面只有菜的名字。有一些流传较广的菜，也有一些菜馆的特色菜。据说是这家老板认为如果菜单上印上了菜的成品的图案会失去神秘感，他坚持认为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维持生命，还是人和菜的一种缘分使然。
“松鼠鳜鱼是什么？”
经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就和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一样，松鼠鳜鱼里自然也没有松鼠，这都是这些年被玩烂了的梗。
经理心道，这两位不是来找事的吧。
可碧纺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的令经理心里的念头刚起又被压了下去。
“两位小姐这是用特殊的方式做的一道鳜鱼，做完以后的鳜鱼形似松鼠，这才取名为松鼠鳜鱼的，这道菜的原料是鳜鱼，没有松鼠的。”
“那也不行的，碧纺，他们好残忍，吃不到松鼠还把鱼做成松鼠的样子吃来泄愤。”
“好了，你不爱吃我们就不点了？”
唐唐还是不太愿意的撅着嘴，在碧纺让经理出去以后，唐唐还在那儿自言自语。说什么以后一定要让松鼠鳜鱼这道菜消失。
“快吃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吃完了我们还要找个地方住下呢。”
“我在齐家的时候听李嫂说过，齐先生出去都是住什么总统套房呢，碧纺我们也住那个吧。不过据说那个很贵的。”
“没事，不是挺齐先生说了吗，他们这个圈子这样的事多的是，没钱了我们再除个怨鬼就行了。”
“嗯嗯，阎王太抠了，我们要生活还是要赚外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