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捉小鬼（二）

“那武陟的河堤是怎么修筑的你不知道？”胡威想看下去，看这石一涧一个石匠到底有什么依仗。

“知道呀，中间参杂了许多的稻草，只是外面用粘土封面。”石一涧这些话原本是不想说的，只是看见今天闯进自己院子这么多人，且一个个凶神恶煞，他是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才把河堤造假之事说出来。

石一涧这话一说出口，真正被雷倒的是胡威，这人也真是够胆大妄为的了。

“你承揽武陟河堤修筑工程，却用稻草填充蒙混过关，造成河堤决口，这可是杀头之罪，你难道不怕死。”胡威也不是想吓唬石一涧，只是想让这石一涧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承揽工程？我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不知是一，我怎么能承揽工程？”石一涧认为胡威这一帮人是来蒙自己的。

胡威听石一涧这样说，在心中完全认为他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连这种事情都想否认，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三岁的孩子来胡弄。

“如果你不想牵连你的家人，你就老老实实地交待幕后主人吧。”胡威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朝石一涧屋内看看。他现在看到石一涧本人，他完全相信了自己当初的判断，石一涧就是被推到前面的一个傀儡。

石一涧也看到了胡威刚才看自己屋内的动作，他心急了，因为那屋内是自己的老母亲和自己的媳妇，他是一个孝子，他不能让他们有事。

“我去年就是到河北做了一些石匠的活，没有承揽什么工程。”石一涧开始耍横，他相信一个真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胡威见石一涧这样，也明白了他现在心里所想，只是觉得好笑，在本王面前玩不要命，你有多少本王就收多少。

“石一涧，你休得狡辩，武陟县衙那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鲜红的手印盖着，难道还有假。”胡威大喝道，他基本上也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无需再忍下去，不信一顿棍棒下去他石一涧不会把那幕后之人交出来。

这虽不是在大堂上，但胡威那王爷的气势威仪还是在的，当他完全施放出来后石一涧也被吓住了，他乖乖地垂下了头。

“我，我真的没有承揽过武陟河堤工程，我只是在那边干活挣工钱。”石一涧见面前这些人到现在没有对自己用刑，应该和以往的官差不一样，可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咬定说是自己承揽了河北的工程呢。

“来人，给我先打三十大棒。”胡威怒了，为河北那些家破人亡的人而怒；他也忘记了现在不是在大堂上，那来的棍棒。

胡威把话说出来了，胡小五就得执行，他不能让胡威折了面子，他瞅了一眼这院子里的物件，发现有一根扁担在院篱笆上靠着，便叫人取过来。

早有四个衙役上前把石一涧掀翻在地。正待要行刑时，从屋内冲出两个妇人，挡在了石一涧的前面，不停地跪在地上叩头，“求官老爷饶命，求官老爷饶命啦。”

两妇人挡在石一涧的面前，衙役们无法行刑。大家抬头看向胡威，“把她们拖开，继续行刑。”胡威见惯了生死，现在不可能心软。

又有两个家丁上前扯拉那两妇人。胡威只是不想伤及无辜，否则早已一顿棍棒下去了，管你是男人女人。

“官老爷呀，你就放过我们家男人吧，我们把去年在河北挣的二十两银子全部都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们”。

石一涧的媳妇说的这一句话清晰地传进了胡威的耳朵里，“停。”这是胡威对那两个家丁说的。

石一涧见胡威听了自己媳妇的话后叫停了家丁，以为他是为那二十两银子心动了，“媳妇不能呀，那是给娘准备的棺材钱呀。”

“娃呀，就给他们吧，娘死后你就用草席卷一卷埋了，娘不怪我儿。”

看到凄惨的一面，胡威似乎也触动了心中那隐密的一面，胡威让人把石一涧也放了，“本王并不稀罕你那二十两银子，只是看你一片孝心，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说你承揽河北河堤之事。”

石一涧听对面这人自称自己是“本王”，心中已感到震惊，又听明白了他们不是为了银子的事而来，就更放心了，那心中的抵触情绪也荡然无存。

“我告诉你们的都是实话，你们还想知道什么？”石一涧现在说话的语气放缓了许多。

“既然你说你没有承揽武陟的河堤工程，那为什么武陟县衙里会有你签印的文书，还有你结算帐单折凭证？”这个问题一直是胡威想不明白的。

“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不识字。怎会写自己的名字。”石一涧又想发飚，但想想自己的母亲他又忍下了。

“可那手印却是你的。”胡威很是肯定地说。对这一点胡威不容怀疑，否则做假的人就太傻毕了。

石一涧见胡威那么肯定地说，自己也不明白这什么会有自己的手印在这人所说的那纸上，他回想着一年前的往事。“哦，我想起来了，去年一次是县衙的县太爷说让我到河北去做工要摁手印，按了一次；另一次是说要结算工钱，就是二十两银子，摁了一次，是当时的河巡监让摁的。我摁手印就这两次。”

胡威听石一涧这样一说，所以的疑团就都解开了。“你可敢到大堂上去做证？ ”

“这，”石一涧一听要与县太爷对簿公堂，就又有些犹豫了。

“石一涧，如果你不把这事说清楚，这个黑锅你就背定了，河北那些人是不会白死的。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你也不用害怕，本王自会保你平安。”胡威猜透了这量石一涧的心思。民不与官斗，这是中国人的信条。

“官爷，你是谁？你真能保我全家平安？”石一涧 虽然得到了胡威的承诺，但他还是不放心，因为县太爷就是他们的天，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否斗得过县太爷，否则自已就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当朝的荆山王爷，是奉皇上的旨诣来查办黄河溃堤事件的。”胡小五站在一边，看着石一涧那怀疑的眼神，真是恨他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