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深宫妖娆:皇上别过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人人平等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人人平等
边城的酒肆里人又多了起来,一派热闹的样子,“来些桂花糕!多撒些糖!”甄仪付银子,却被卖桂花糕摊位旁边的一个姑娘吸引了目光。
她一身白衣,轻纱遮面,身边放着一个放了肉和鸡蛋的篮子,此时正在给一个回纥的逃兵包扎伤口,小心翼翼,伤口被处理的很干净,精心的涂抹药膏,甄仪就一直看着。
“包扎好了,这药你自己要记得换!”她说的是回纥语,那个逃兵虚弱的道谢,她还将自己篮子里的一包吃的给了那伤病。
她起身欲离开,却发现甄仪看了自己多时了,此时还在掐着腰看着自己,“你身为一个汉人为何去救一个回纥的逃兵?”甄仪问道,那女子的眉眼不像是回纥人,身材高挑纤瘦,眉眼却是清丽哀婉。
“人世间众生如蜉蝣,在这里更是生死旦夕间,我是个大夫,能做的就是减轻痛苦,救治生命,至于他是谁不是很重要!”那女子说罢便绕开甄仪走了。
倒是甄仪转身跟了上去,他恨回纥人,说以她得跟她辩论明白,“如果那个回纥人杀了胥盛的将士,你是否还会救治他?”
“他是个逃兵,他不想战争,该死的回纥人,都已经死在了疆场上!”她驻足,却未转身,淡淡的答道。
甄仪说不过她,绕到她身前问道:“你说你是大夫,哪家医馆?”
“与你何干!”那女子连看都未曾看甄仪一眼,冷冷的答道。
“姑娘留步!”甄仪伸手欲拦住她的去路,与她继续狡辩一番,她身手倒是利落,一个擒拿手便将甄仪扭过了身子。
“再跟着我,小心你的性命!”她松了手走远了。
甄仪提着两包桂花糕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她说的话哪里不对,自己却又反驳不了,而且如此的凶,比营中烧火做饭的大娘还凶,若不是自己大意了怎么可能被她擒住。
“小子,要泡姑娘,好歹到了戒了糖的年纪!”旁边看热闹的喝酒的人开始笑话他,“那女人看起来脾气不好,你这样的娃娃肯定降伏不了的!”
甄仪懒得理他们,自己爱吃桂花糕怎么了,还有那个女人,冷冰冰的,谁又要泡她了,营中那么些皇上赏来的女人自己看都不看,何况一个连脸都蒙着的女子。
徐平先是皱紧了眉头,忽而像是记起了什么,在甄仪的手上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子山药汁的味道,徐平方才舒缓了眉头,吩咐帐中的侍从道:“取一盆醋来,另外将煎药的炉火加旺。”
按照徐平的吩咐,甄仪将双掌置于醋中浸泡些许,然后双手在煎药的炉火旁烤干,果不其然方才还刺痒无比的手不再刺痒,除了抓挠的外伤微有疼痛。
徐平拿了外伤的药膏涂抹在甄仪的手上,凉凉的触感,还带着一股子甜甜的气味,军中医治向来粗糙,如此气味清新,亮晶晶的药膏倒像极了女人惯用的。
“徐医官,不知道我这手痒是因何所致?”甄仪还搞不懂的问道。
徐平拱了拱手答道:“回左将军的话,您手上应该是沾染了山药的汁液,所以才会无故的发痒!”
“我并未接触过山药!”甄仪更是不解了。
“哦?那就请将军回忆是不是有人趁您不备暗算了您,用事先备好的山药粉末沾染到了您的手上,不知不觉间便刺痒无比!”徐平问道,这种可能性更大。
甄仪回忆了今日街上的经历,唯一有肢体接触的便是那个蒙面的女子,她打开了自己的拦住她的手,会不会是她借此暗算自己,将那山药粉末染在了自己手上。
见甄仪眉头紧皱回忆的出神,徐平却说道:“说来也巧,属下原本也是不清楚这种手段的,有幸见过一位姑娘用过这种手段让一个七尺多的汉子浑身刺痒的在地上打滚,却不知道缘由,后来方才知道她是用了防身的山药粉末!”
“巧了,我今日遇到的也是个女子!”甄仪突然一愣看着徐平。
徐平有些错愕,想了想说道:“卑职说的可是故去的喻将军的夫人秦大夫,当初卑职还在帐中学医时,她就已经是名满军中的神医了!”
“那女子我不认识,轻纱遮面,身材高挑,不过她身上确实有一股子淡淡的药香!”甄仪觉得有些巧合。
徐平倒是脸上的尴尬神情更严重了,“将军,秦大夫用此手段可是因为那个士兵对她图谋不轨颇有恶意,难道将军今日……”徐平挑了挑眉毛表示不解。
“我可没有对她图谋不轨!”甄仪反应的极快回答道,“我就是想知道她的来历,没想到她出手倒是够狠的!”甄仪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
徐平笑了笑,将那瓶药膏给了甄仪道:“将军的伤并不严重,这瓶药膏便是秦大夫留下的,味道香甜,触感冰凉,在下一直私藏不舍得用,不过卑职倒是觉得暗算将军的恐怕不是秦大夫,因为秦大夫应该在京城的喻府,不会出现在边城的!”
是啊,甄仪将那个精致的药瓶揣进了怀里,心里想着,徐平叫她夫人,自己见到的那个女子应该还是个韶龄的少女,虽看不清脸面,可是她身姿轻盈,气质清丽,与自己印象里那些被称呼为夫人的女子天壤之别。
“药膏我留下了,多谢徐医官!”甄仪起身拱了拱手说道。
出了医官的大帐,甄仪看了看那个药瓶,素白瓷的药瓶,上面绘了一朵蒲公英,他却是莫名的觉得,这瓶药与今日街上遇到的女子应该是有关联的,至于这朵‘蒲公英’似乎是哪里见到过的。
……
从集市上买了些肉和蛋的秦素映撑船渡过天水河,她服下避瘴气的丹药,系好了渡船,一路走回了仙人谷的木屋和竹舍,她从京城带着悟儿已经出来月余。
喻青帆——死了!直到今日秦素映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所以她要离开那个令她几近崩溃的地方,回到仙人谷,这里的环境或许可以慢慢的麻醉自己,让她忘记不愉快,忘记自己出过谷,忘记自己遇到过喻青帆,和与他缠绵的那些日子。
突然摇篮里的悟儿哭了起来,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可能会更快的遗忘,她准备离开的那些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走悟儿,最后她选择自私的带走孩子,那是青帆唯一的血脉,与她性命一般,如何能割舍。
想到这儿秦素映笑了笑,口口声声说要忘了喻青帆,又怎么可能,她放下篮子将孩子抱了起来,宽衣喂奶,轻声的哄着。
原本在仙人谷,她一直吃素,谷中的野菜、野果足供她所需,可是现在要给悟儿喂奶,她不得已要更多的东西进补,所以才会经常出去采买。
为了避讳外人,秦素映再次带起了面纱,她一身孝服本来并不惹人注目,可今日却还是遇上了一个莽撞的少年,素映相信他并无恶意,可还是给了他些教训,那些山药粉够他痒上一会儿了。
竹舍里在煮甘草水,炉子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悟儿有些对边城干燥的环境不适,有些咳嗽,孩子还小素映不忍心给她喝药,所以便自己喝了甘草水,再化作乳汁喂给悟儿,这几日明显他要好得多了。
透过碧绿的轻纱帘看去,狼兄和他的伙伴们再也不进院子里了,应该是怕吓了悟儿,素映从前在这仙人谷独居那么多年,竟从未觉得孤单过,可是此番回来却是觉得无比寂寞。
狼兄也不像那些年风华正茂了,毛色也杂了许多,像是人到中年的男子,须发不再茁壮,好在他还是远远地卧着看着素映,眼里带着一丝的哀色,看来狼兄也知道自己重回仙人谷一定是过得不幸了。
悟儿喝饱了奶又开始睡觉了,秦素映熄了炉火端了甘草汁坐在竹舍外的藤椅上,抱着双膝有些寂寥的说道:“狼兄,他待我很好,可是他就那么走了,抛下我们母子,我多想忘了他,当做从未相遇,从未相爱,从未相许!”
院子外有狼兄哀嚎的声音,是哀戚的,素映知道野兽的听觉都是极为灵敏的,看来自己的倾诉,狼兄是听得到的,而且再安慰她。
慢慢来吧,秦素映饮尽了碗中的甘草水,口舌里留下奇怪的味道,她不是一瞬间爱上喻青帆的,同样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记他,让漫长的岁月来磨平她对喻青帆的思念吧。
秦素映消失了一个月了,青衣卫这边倒是有点头绪,杨业一有消息则赶快入宫禀报,毕竟皇上每问一次脸就一次比一次黑。
好歹这次算是有了可靠地线索,“启禀皇上,在前往边城的路上有人曾见过一个与喻夫人形貌体态相近的女子,同样也带着一个孩子,不过她租雇了一辆马车,只身赶路,很少见到真容,入了边城的地界之后人便消失了。”
“你能肯定是到了边城?”晏连浦的笔停了下来,挑眉问道。
“卑职可以确认,在途安客栈掌柜的认出了喻夫人的画像,当时夫人重金包下了客栈,所以他印象深刻,那包下客栈的两锭金子上也刻有通安的字样,可以确认是官金,当日皇上赏赐喻府的百两黄金皆烫印通安字样,错不了!”
秦素映往边城方向去了,难道是回仙人谷?她在哪里长大,如果不是青帆不会出谷,所以很可能回到故地,晏连浦吩咐道:“派青衣卫去装扮成重金求医的病患,于仙人谷求见医仙扁鹊后人,确认谷中之人是不是喻夫人!”
“微臣遵旨!”
杨业前脚刚离开,四九便进了来,晏连浦撂了手里最后一本折子,问道:“何时?”他还准备召见李琳准备一下秋季武举的事宜。
四九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四周的下人,拂了下手,侍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方才说道:“皇上,您的后院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