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伤痛来自喜欢

见到回来的两人，李千凌的反应跟仁秉封预计的差不多，因此他才感觉更加折磨——撮合那俩人是自己的主意……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小板凳上，凳子上摸着肚皮笑的开心的大耳朵图图跟他的表情巨大的反差。

李千凌挽着松散的发髻，将莫年整个抱在怀里，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她左手环着少年细瘦的肩膀，右手抚着少年的头发，“年年……没事的……”

即便想着仁谦封这样做很渣男，自己还是期待两个人会有好结局的。她不是说仁谦封什么，只是不想让少年受伤罢了。李弟弟从小差不多是自己这个姐姐带大的，她对年年就像对幼时的李弟弟一样。

莫年脸颊觉得暖，头上也是暖的。他抱着千凌姐的腰，细细体会着心的感觉。好像缩水了，所以被拧成一团的那种疼。不是很痛，但是感觉空气在随着被绞榨干净，呼吸有点不舒畅。就像是被从泥土里拔出来，然后得不到水分补充时候的感觉。因为能预料到自己离开泥土之后干枯断裂的下场，所以即便理智知道要独立，还是忍不住依赖。

这，大概就是喜欢的感觉了。不知来由，不看归处。

千凌姐说，有的喜欢像是白开水，淡淡的却能长久；有的喜欢像是青柠，酸的让人恨不得没有尝过；有的喜欢像是可乐，酸酸甜甜还呛鼻，但是放一放摇一摇，就是永远的甜了。

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学会作为人的感情了吧。如果这个也要算入学分，自己应该也是及格地。

仁秉封几次想插话都被李千凌瞪了回去，最后只得干巴巴地站起来，在毓尔雅嘲笑的眼神中讪讪地说，“我去烧水……”

莫年晚上失眠了。

他没有回仁家，自然身边就没有了植物为伴。还好，窗台上千凌姐特意送上来的仙人球，让他终于觉得还算有点安心。是啊，也就不过这几个月的功夫，在同伴的呵护下自己已经变成了小白花了么？嘤嘤……

夜月好看，月夜夜好看。他从前就喜欢在有月亮的晚上一个人睁着眼看星光。恩，那么白，那么亮，好像大块地方糖。成为狼的那段时间，偷偷找到的方糖真的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口水喂亲！

从植物修炼成人的过程，是人类难以想象的辛苦。要一次次的将自己的根拔断，试着飞腾，试着化形，试着从空中收集灵力。每一次把自己的根从泥土里拔出来，都会感受到一种灵魂被扯出来的痛。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生而成为一个灵草、能成功修炼成人、能安稳的活了这么久。

这些对于妖怪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额外的天赐了，所以他一直很感恩，也一直在学着知足。

毓尔雅前辈的话，自己难道真的应该相信吗？难道人类真的只会伤害妖怪吗？

少年的眼睛第一次漫上了朦胧的疑惑：心不知道为什么，好疼。

时间平淡无波的过去了半个月。

“姐，我这样行吗？”莫年换上毓尔雅带来的白色西服，更显得俊朗可爱了，这时候他又笑的腼腆，让李姑娘忍不住有蹂躏了一把人家的脸蛋。

青华大学新学期开学三个月后，六月一日晚上的舞会是个很有意思的环节。青华的历任校花校草都是在这个舞会上被推举出来的。规则很简单，入场的学生中，每人都会被发给一朵红玫瑰，然后女生男生都可以随意把玫瑰赠给自己喜欢的人，得到玫瑰最多的人，就是本年的校花校草了。哪怕此人貌如凤姐负号潘安，额，也不能被推翻。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在争取入场机会。开玩笑，这可是珍贵的投票选举权，懂不懂？

今年，不出意外，第一次参加这个舞会的李大姑娘的男伴，就是可口的莫年童鞋了。

李大姑娘这是第一次参加，她原本在寝室人邀请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就是一农村姑娘，弄不来这些。这次就是是为了给自家莫年弟弟消遣心情才答应了寝室那些狼女的要求。

她穿着自从初中开始就没穿过的裙子，还是及地长裙，倒是把自己给美翻了一次。像模像样的在自己的日记中幽怨的说：不知为何，我越来越美了……

妹纸，节操啊！

真正到了开场那天，毓尔雅也匆匆赶了过来。原本他作为老师，是没有选举权的，但是架不住他人气高，负责这个的小妹纸忍不住就深情地将玫瑰送了过去……

“莫年，你千凌姐不叫我就算了，你也不叫我？”毓尔雅说着哀怨的话，面上表情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贯的温文尔雅，真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

咳咳，花妈太激动了，其实人家毓尔雅先生只是很会装好啦。摆手……

李千凌原本对这个名满天下的老师还是挺敬畏的，后来发现这丫和自己一样是二货之后，这份感情是完全木有了，取而代之的惺惺相惜的知己情谊。她笑着一巴掌拍到毓尔雅的胳膊上，“你跟我们不一样，大叔！凑什么热闹啊。”

毓尔雅轻咳一声，抚平自己的灰色西装袖子，格外绅士的伸出右胳膊，“来吧，让我们师徒两个做你的舞伴呗。”他这几天实在被那个仁家的小子弄烦了，本来对李千凌这姑娘也就是欣赏而已，现在嘛，哼哼，不给他添堵成功就难为自己活了这么几百年！

莫年眼睛噌的亮了，他在李千凌右边，被李千凌挽着左手，正因为一会儿要看见很多人心慌呢，这下自己的安慰来了，急忙开口，“姐，让老师也去吧。”

他们三个在门口腻歪了也就这么一小会儿，舞会的中心就已经转移了。

青华已经几年没有出产过有才有貌的校花校草了，今年的新生加入之后，眼看也不是很给力，舞会的人们正意兴阑珊呢，就见门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众所周知，毓尔雅毓老师，青华植物系之所以可以吸引到国外投资的原因。没有之一。绝对牛气的人物啊，他到这里是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