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痛如浸海

五个月前。

“嘿嘿！嘿嘿！醒来。”

刘兵杰感觉有人在刮他的脸光。

刘兵杰迷迷糊糊得想睁开眼睛，但是积攒的眼屎却让他的两眼皮粘住了。

“没办法，直接扔了。”一个声音说。

“好主意。”另一个声音表示赞同。

接着，刘兵杰感觉被人举了起来，全身软软得荡在空中，好像在移动。

“一，二，三”

有人在喊着号子。

然后，他感觉全身失去了重量，开始往下坠落。渐渐地，坠落。

刘兵杰不由睁开了眼睛。

起初，他好像看见了蓝天，接着，就是后背地剧烈撞击感，以及汹涌冰冷的水。

刘兵杰吓得连忙在海水中扑腾，幸好脚好像踩到了块岩石，刘兵杰慢慢摸索，看见不远处居然有一面卫国的旗帜，连忙向那里游去。游泳这种事，刘兵杰三岁就已经相当熟练了，在海水中比河水还容易，就是有点咸。

刘兵杰游到了旗子旁，稍微一碰就能够触碰道水下的岩石，刘兵杰气喘吁吁得趴在水中的岩石上，水的阻力消磨着自己想站起来的欲望。

这时卫国的旗帜，那自己已经到黄屿了么。刘兵杰慢慢回想起自己这几天的海上漂泊，顿时觉得记忆是在不甚真实。因为眩晕刘兵杰感觉这几天都是在幻觉中度过的。

爆裂的幻觉，绝对是不真实的，但是刘兵杰说不上什么能够印象深刻的东西。就连自己为什么会被船上的人抛弃，都说不清楚。

这就是命运吧。

刘兵杰努力挣脱开海水的阻力站了起来，卫国的国旗插在一起最高的岩石上，却仍然有天只是有半边些旗杆露出水面。

现在还是涨潮啊，只有退潮时才会露出一点可怜的岩石。不过旗子在何时都是露出水面的，因为旗杆是卡在岩石的缝隙中的，所以除非旗杆折断，不然旗子就不会倒。

这里就是卫国的最南端，到达这里，真费了不少精力，不过该怎么回去呢。这却让刘兵杰犯难了。

原先自己来的时候，其实就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回去，现在一想，居然是如此困难。现在视线中只剩下白茫茫的海面，看不见一艘船只。

这时候好像说不出什么话，刘兵杰默默在海水中沉默了好久，才意识到。

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刘兵杰终于站起来，开始注视这面旗帜，这里唯一比自己要高的东西。

刘兵杰的双眼好像有闪烁的飞蚊在跳动，光线也眩晕得不成样子。

刘兵杰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要是待在这里会死。但是现在只能留在这里。

这里是如此潮湿，要是死在这里绝对找不到尸体。在这里尸体几天就会腐烂光光，或者肿胀飘在水上让鱼吃，最后变成白骨沉入水底。

刘兵杰泡在水中，感觉得却是饥渴。但是他不敢喝一点海水，这是船上的师傅们教导他的。

刘兵杰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摸摸腰间，还好灭鲎还在，身子突然放松起来。他转身决定在这边坐以待毙，但突然在他的目光中看见了一艘小船，正在慢慢向着这里开来。

刘兵杰挥了挥手，正是天不亡我。

回应他的，则是一道黑影，刘兵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嗖的一声，然后直接从耳边擦过。

刘兵杰不由自主得看去，原来是一枝箭。

嘿，你们？刘兵杰感觉很奇怪。小船渐渐向刘兵杰开来。然后能够清楚得看见船上的人又在弓上搭上了一根箭。

这回刘兵杰没有迟疑，在箭射过来的时候侧身躲了过去。

看来来者不善。刘兵杰心想，然后抽出了灭鲎。船靠近黄屿的时候，几个人从船上下来，慢慢靠近刘兵杰，从他们的服饰上来看，绝对不是卫国人，而是落后的南人。

一个南人向刘兵杰慢慢靠近，因为小腿都在水里，所以行动相当缓慢。

刘兵杰在他靠近还没挥刀之前就砍出了一剑，直接将那个南人拦腰砍断。接着几个人围了上来，还挥动着手中奇形怪状的武器。刘兵杰现在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遇到危险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得运动起来，几下兵器相碰，那些人的武器顿时变为两半。

那些人一看兵器折断，也没有怕，而是扔掉武器，张牙舞爪扑了上来，但是水中速度根本不快，刘兵杰有充足的时间来击杀他们。只见刘兵杰几个剑法下来，那些人死的死，残得惨。其实原本都能杀死他们，但是很多力道其实已经使不上了，不过对付这些人依然绰绰有余。

那些人一看打不过，赶紧想逃，刘兵杰才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之间他施展水上飘，直接就到了那些南人的前面。

那些人只能放手一搏，不过结局都是悲剧的。但是那些人也凭借灵活的身体和刘兵杰周旋。刘兵杰其实现在已经相当劳累，所以也无法施展自己的实力，最后勉强将这些人全部杀死，这让他气喘吁吁得倒在水里，任由身体漂浮。

这片没入水中的岛礁上，还有许许多多的躯体在漂浮着，还有些人还染红了周边的血水。

刘兵杰只是这样漂浮着，闭著眼睛，不去看天上刺眼的阳光，让温暖的海水包裹着自身，渐渐就像沉睡。

但现在，绝对不是什么睡觉的时候。刘兵杰不知道在水中飘荡了多久，终于在背部触到礁石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刘兵杰站起来，这时候海水已经退到只有自己的鞋子那么低了，刘兵杰揉了揉眼睛，然后向着已经搁浅在礁石上的小船走去。

小船上居然有淡水和食物。刘兵杰拿起淡水来狠狠喝了一口。然后解开裤子，朝着海水狠狠撒了一包尿。接着他推动小船开始向海边走去，等到水位已经淹没自己的腰部时候跨上船。开始向着卫国的方向划去。

这又是一段漫长而充满挑战的过程。最大的敌人就是没有敌人。刘兵杰必须忍受，孤独的折磨。

汪洋逐渐扩大，努力滑动的小船，好像广大大海中好像看不到移动的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