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喜欢作死

“师傅，那家伙，我要弄死那家伙。”

虽然身体现在不能动，可是我却发现苏杰的眼神却一个劲儿的往中年男子倒下的方向瞄。想不到这小子还真就是一个暴躁的主儿，刚才他是不知道，就他那一脚已经给人家胸口给踩踏下了。说不定连鬼都做不成，直接就给魂飞魄散了，即便是就这么爬到阴市转世投胎，下辈子指不定也是什么先天性心脏病什么的。我也跟着笑了笑说道。

“小子可以啊，你放心吧，他已经给废了。”

老艾将苏杰扶到了一边儿，然后转过身点了支烟蹲在那个中年男子的身边，随后吐了一口烟雾之后问道。

“我说大哥，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人都死了不去投胎，做鬼做上瘾了啊？今天算你点儿背遇上了我们，既然你这么喜欢作死，我就成全你。”

说完就将手里的烟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儿的踩了踩，在手上胡乱的画了一些什么东西之后，举起右手结了一个剑指就要送他上路。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捂着胸口连连求饶道。

“道长饶命，是我瞎了眼，还请道长高抬贵手。虽然我生前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是我也死得冤啊，我就是咽不下胸口的这口气。”

老艾轻笑了一声，慢慢的落下了右手说道。

“行，我就听你说说，要是我知道你敢胡编乱造的想要骗我的话，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就现在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撒谎啊。只听到他十分气愤的说道。

“全都是桥洞口的那个李德全，是他害了我的命。”

李德全？这个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可是一时之间还真就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地上的中年男子名叫刘国忠，本地人，平时也就在各个工地上做做零工，因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所以十几年下来那是一分钱也没有攒下来，反而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直到现在媳妇儿也没有讨上，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潇洒日子。

也就在三个月前，刘国忠喝的烂醉如泥，最后在大街上过了一晚，回来之后就病了，本来刚开始的时候刘国忠以为只不过是小感冒而已，随便吃了些感冒药可是却丝毫没有见到好转。于是他就找到了桥洞口小诊所里面的医生李德全给自己诊诊脉，只不过可能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是，这一场小小的感冒居然会要了他的命。

只不过就这种小诊所来说，你就别说做皮试了，医生的水平能知道该用什么药就已经不错了。所以这李德全也不管三七二十几，直接就给刘国忠挂了一吊瓶，一千万单位的青霉素就这么给人灌了进去。这倒好偏偏刘国忠就是属于那种对青霉素过敏的人，这不病有没有治好我是不知道，反正人是没了。

李德全也不是傻子，出了这么大的医疗事故，先甭说自己那个小诊所保不保得住，没准儿自己还会因此吃上官司。所以就悄悄的将这刘国忠的尸体给扔进了沱江河里喂鱼去了。反正这刘国忠本来就是一个单身汉，平时在大家眼里就是有他无多没他不少的人。再加上李德全广布谣言就说刘国忠去外地工地打工去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

正好赶上这刘国忠租的房子也已经到期，所以房东就张罗着想要把这房子给租出去。可是吧，每一个来看房的住客，全都只看了一眼就走，无论这房租是降到什么程度，最后始终是没有人愿意住。其实这里倒不是因为他们全都是阴阳眼能看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完全是因为这个屋子实在是太小，一家人根本就住不下，也就只有刘国忠这样的单身汉用得着。

渐渐的这个屋子就给荒废了下去，也才有后来苏杰这小子以为捡了便宜两包烟的事儿给租了下来。我心里想着，你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没心没肺的刘国忠害你的人那是李德全，你不去找他，干嘛缠着这里的住客不放啊？说到这里，刘国忠也是很无奈。为什么呢，李德全这人祖上也不知道是干嘛的，这脖子上就一直挂着一道符，除了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以外，任何时候都是贴身带着，对于他们这种没有道行的野鬼来说，哪儿敢靠近一步。

说到这里，我心里虽然也是为这刘国忠打抱不平，死得冤枉。可是细细想来，这刘国忠终归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着刚才他欺负苏杰的样子，我这心里对他的一点点怜悯随之烟消云散。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老艾一拍大腿大骂道。

“他妈的，又是那个老秃子，上次我这笔账还没给他算呢。”

我是站在旁边看着怒发冲冠的老艾，本来这事儿老艾都快给忘了，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给提了起来。我真是为这李德全心里捏一把汗，看来你这小诊所这次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毕竟归根结底，这刘国忠也是受害人之一，再怎么说也没有让他魂飞魄散的道理，于是对躺在地上的刘国忠说道。

“你放心吧，你的事儿，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我们会给你讨回公道的。你也就不要继续逗留在阳间了，早些去往阴市报道吧。”

可是我的话刚说完，我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刘国忠像是一层香灰一样被风吹散，只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乌有。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老艾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算了，刚才那小子下手太重了，震碎了刘国忠的鬼心，连鬼都没得做，魂飞魄散了。”

我这心软的毛病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的情绪瞬间跌落了谷底。连鬼都没得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人死之后变成鬼，可是鬼死之后呢，会变成什么？又或者鬼死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个社会永远都是弱肉强食，到处充满了血腥味。可是没办法这就是自然生存的法则，达尔文不是说过吗，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一点钟，我轻轻的推开了窗户，任凭初冬的寒风像玉米叶子一样轻轻的刮在我的脸上，也许只有这种轻微的疼痛感，才能让我接受这社会的残忍吧。休息片刻之后，苏杰依然没办法起身。老艾直接站起了身对苏杰说道。

“你就在这里给我躺着，明天早晨大概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很明显，这里可是刚刚闹过鬼的地方，虽然这个鬼是被他自己给解决的，但现在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过夜，我想任何一个少年的内心都是奔溃的。只见苏杰努力的张着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老艾最后连听都没有听，直接摔门就走了出去。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我想苏杰现在的内心应该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的恐惧。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是低着头没有一语，老艾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给我递了一根烟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这么给你说吧，这些都是这个操蛋的社会给逼的，刘国忠可怜吧，可是我告诉你天底下比他可怜的人多的去了，不是因为社会上大多数的人冷血，而是根本就照顾不过来。就拿咱们经常看见的那些什么捐款来说吧，最后有多少是真正落实到需要帮助的人手上的？在这个社会上，自强永远都比祈求别人的怜悯来得踏实。”

老艾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心软的人。自强比什么都重要，靠别人永远都不如靠自己。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之后，你才有能力去维护你身边想要保护的人的尊严，你才有去怜悯别人的资本。我们俩人翻越围墙再一次进去了学校。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和那些个鬼怪干架，虽然自己落得一身伤，可是身手和以前相比的却是大有长进，就这围墙也能轻而易举的翻越过去。

敲门走进你寝室，我们俩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倒床就睡。只是这一晚我却没有睡好，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在想，我没有能力救得了刘国忠，难道我去往了阴市就有办法救得了小妍吗？不是我在否定自己，而是我真的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

只有当我找到婆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能救得了小妍。我在心里粗略估计了一下，就算我是不熟悉下面的路，中途再遇到点什么麻烦耽搁一下的话，怎么着一个星期的时间应该是足够了吧。我先是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就说自己被安排去了别的学校做交换生，其实吧像我们这种高中生哪儿来的什么交换生，也就是老妈没上过高中才能唬唬。之后我又告诉老艾，如果我一个星期还没有回来，就想办法给老师请假，就说我患了什么病，住院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谁喜欢有事儿没事儿说自个儿住院呢，多不吉利啊。

十四号的这天晚上，我记得清清楚楚，天上的月亮很圆，繁星点点没有一丝乌云，我在心里为自己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一路就像是今晚的月色一样平静吧。老路子，咱们还是只能翻墙出去，不过这一次，青军哥也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所以死活也要一起出去，还说什么多一个人有一个照应，搞得就跟永别一样。

苏杰依然很是准时的在学校外面早早的等着咱们，这小子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臭小子还以为这一次又要带他去长长见识呢。见到我们之后，这小子连忙给我们一人抽了一根儿烟，我拿在手里这么一看，哟呵，小熊猫，这比咱们平时抽的烟要好上不少。苏杰给我们一一点上之后就说到。

“师傅，上次你给我用的那是什么东西来着，怎么那么猛，之后我又自己琢磨着试试可是一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