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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师徒恩怨 (九)和好
韩星回想片刻道:“伯伯的确说你们有一段时间和好了。”
梅天寒的表情愈发苦涩,叹了口气道:“的确,不过也正是那次和好如初,彻底改写了我的命运。”
韩星好奇地追问道:“如何改写?”
梅天寒道:“我将天威剑记录完成的第二天,他突然不请自来,进入我的山洞。我以为他又是来找茬的,不想再生事,当即毕恭毕敬地迎接,大气也不敢出。谁知他竟异乎寻常的和颜悦色起来。坐定后问道:‘最近武功修习得怎么样?是否又创出什么新的招式?’我当时又惊又疑,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回话也十分的小心谨慎,道:‘我天生悟性不高,哪里会有什么出奇的招式,随便练几下,打发无聊时间罢了。那比得了义兄,剑法掌法刀法无一不精妙绝伦。’知他肚量狭小,即便自己的作品再得意,也懒得在他面前炫耀。哼,倒学着嘴甜了。他似乎十分受用我对他的恭维,却不信我毫无建树。很不以为然地摇头一笑道:‘害怕我再撕了你的记录?’我干笑一声道:‘义兄说哪里话?’他突然语重心长地道:‘你既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满心希望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前百般阻挠你修炼剑法,又毁了你的记录,是我做的不妥。但我也是怕你根基不深,心浮气躁,如果急于求成,恐怕会反受其害。在这一点上,我可能方法过激。而你年少气盛,自然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所以我们兄弟之间,才会产生那么多误会。’”
韩星道:“你学剑的时间不长,确实是根基不深,他既是你的义兄,又是你的师傅,担心你随心所欲,走入极端,也是人之常情。之前那样对你,也未必都是因为容不得你比他强。”
梅天寒道:“我也这么想,即便他心胸狭隘一些。但我们的师徒情分还是有的。我听了他的话,回想起不少他的好处,不禁也有些动容。低声道:‘义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会不知?’他爽然一笑道:‘知道就好,你一气之下住到后山来,我很担心你。所以暗地里观察了你好些天,心想,一旦你在练剑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池,也好及时出手相助,免得你走火入魔。不过天寒你确实是天资聪颖。经过这些天来的观察,我发现你自创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浑然天成,所向披靡。当真是打心眼儿里替你高兴。’听了他的话,我心头火热。觉得还是兄弟情谊,战胜了嫉妒之心。否则他又怎会那样关注我,并且前来跟我说这些话。不禁惭愧自己不该误会救命恩人,授业恩师。忙向他道歉说:‘大哥,我错了,不该误会您。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他哈哈一阵大笑道:‘兄弟之间有什么谁对谁错的?既然误会解开,我看我们兄弟二人,就不必再分开居住了吧,显得生分。再说,你看看你这里,阴暗潮湿,对身体不好。’我见他言辞诚恳,一时间感激涕零,毫不犹豫地跟他回到了原来住的山洞。我那时也是幼稚天真,觉得兄弟二人既然和好如初,彼此也就不该有芥蒂,便将自己记录的天威剑给他过目。他仔细参详了一阵,连连点头称赞,一口一个‘好剑法’‘吾弟聪明’我便心花怒放,志得意满了。”
韩星暗想自己何尝不是年少轻狂,稍有成就,立刻沾沾自喜。至于韩飞云教导的谦虚谨慎,似乎从来就没学会过,不禁笑了笑。
梅天寒接着道:“自那以后的几天,我们相处得非常和睦。我练剑不回避他,他有时还不吝赐教一二,使我这本剑法更加完善。偶而有兴趣,他也会跟我切磋切磋。刚开始时,我仍顾忌到他并豁达之人,切磋时往往不敢用尽全力,怕又因此惹他不快。可久而久之,觉他似乎并不在意胜负了,便忘乎所以了。就这样,在我们和好如初的第30天,我终于以一招‘纵横天下’胜了他。”
韩星心想,都说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的心胸和肚量,怎会因一时一刻的心情好坏而改变。不禁有些担心梅天寒得意忘形之后的后果。忙问道:“他反映如何?”
梅天寒道:“他表现得十分随性和洒脱,完全没有把胜负当回事,对我赞不绝口。与先前判若两人似的。”
韩星难以置信地“哦”了一声。道:“你不觉得这很异常吗 ?”
梅天寒叹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时候我早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至理名言了。”
韩星道:“果然不那么简单?”
梅天寒接着道:“为了让自己的作品能够精益求精,我跟他说要闭关几天,推敲内功法门,以增强内力,他点头许可了。在我们居住的山洞内侧,找了个僻静清幽的所在,让我潜心修炼。自此他也不进来打扰我,只是每天将精心调制的食物放在我的洞门口,我打心眼里感激他。可是……”梅天寒突地双目紧闭,整个身体一阵颤抖,陷入了沉默。
韩星想一定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梅天寒觉得后怕,并且不堪回首。并不催促,十分耐心也等待着他的下文。
半响,梅天寒沉声道:“谁知,就在我闭目运功,全身贯注,精,气聚顶之际,他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嘿嘿嘿’一阵怪笑。在我莫名惊诧时,迎面一掌,重重地击在我的胸前。我毫无防备,蓦地胸腹剧痛,气血倒转,经脉大乱。转瞬喷血如瀑,昏厥过去。”
韩星瞪大了眼睛看着梅天寒。忙问道:“后来呢?”
梅天寒苦涩地道:“醒来时,我便不再是我了。”
韩星道:“何以不是?”
梅天寒沉重地道:“因为我已完全受控于他,也就是他所谓的走火入魔,成了杀人狂。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完全忘了他是一个什么人,你说我是不是愚蠢到了家?”梅天寒说着说着竟然哭涩地自嘲起来。
韩星心头激灵灵一颤。突然从梅天寒的故事中走出。因为他觉得人可以虚构故事。虚构的故事也可以打动人。但过分玄虚就会变得虚假了。冷笑一声道:“也许我到了你这个年纪,回想起现在老老实实的听你讲一些莫须有的故事,才最愚蠢。20年的正邪之分,是非之论,不是你简短的几句话就可以颠倒的。想凭一面之辞颠倒黑白,就太幼稚了。”
他想提醒梅天寒,自己全神贯注不代表对他的故事会百分之百的照单全收,深信不疑。也似乎是在时刻的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轻易上了梅天寒的当。
梅天寒叹道:“你可以不信,但要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