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邂逅

事后就很简单了，秦钟等人冲进小区遇见了刚刚清扫完融合体的九客，他们又会和了杰克等人。所有人乘车离开了花园公寓。

这件事被称为“花园事变（The Garden Incident）”，整个海都都为之炸开了锅，一时间诸如“Numbers是干什么吃的”“城市这么危险，就不能全歼了融合体吗”之类的言论在社会中大肆传播，海都政府为对此作出了反应。整个王牌保卫公司的知名度在这一事变中大幅提高，而且众人的排名都有所上升。

秦钟从排名1720提升到1688，理查尔从排名提升到1584提升到1532，九客从排名54提升到45，金从排名760提升到722，奎因从排名721提升到698，艾斯从排名1033提升到1000，杰克从排名101提升到90。

排名的提升使得众人觉得这一次劫难是值得的，不仅威信提高了，而且王牌保卫公司的生意好了，平时的收入也变得可观了一些。在之后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融合体，都是处理一些杂鱼，对于他们也没有那么吃力。

九客认为上次的“花园事变”的疑点太多了。他一个电话拨到了斯派尔先生那里，斯派尔先生是九客的线人，据说是什么情报都能搞到手，虽然对情报贩卖的价格开得非常高，但是事关国家的内容，对斯派尔先生都如探囊取物。

“这次的融合体爆发绝对不是自然发生的，这其中的问题太多了，所以必须要动用到你的力量了。”九客对着电话那头说。

“老兄，能动用到我，证明你麻烦大多了，好，情报我可以想办法搜索，价钱还是老规矩，没问题吧。”斯派尔先生说道，实际即使看不见，九客都知道斯派尔先生在电话那头搓着手指，摆着一脸奸商的笑容了。

从事件发生到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大众的记忆也如同金鱼一样只有一段时间，一旦度过了热搜时期，再恐怖的状况都会遗忘。社会上对Numbers和海都政府的骂声也逐渐减少了许多。其实在咒骂Numbers和海都政府时人们也知道，即使再恶毒地诅咒他们，他们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也全靠这些人来守护。

今天也是上街买东西，这次是秦钟一个人出来，自打自己从“花园事变”中凯旋以来，连卖肉的大叔都对他态度好起来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咒骂Numbers，还是有部分人是很亲近Numbers的，卖肉大叔也是其中之一。“大叔，还是切五斤牛肉，另外给我切三块牛排。”秦钟指着挂钩上的肉说道。

本来卖肉的生意就不是很多，每天都有这么一个比较大的客户，而且也是出名的Numbers，大叔自然不敢怠慢，也甄选了上好的肉给了秦钟，秦钟对此十分感激，谢过大叔，提着肉往回走。

秦钟骑着自行车，因为时间充裕，他想去海边看看。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一方面是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他是王牌保卫公司中能力最弱的，而且在上次的事变中表现并不尽如人意，另外就是认为自己的格斗能力不足，在对付融合体时连力道都无法控制，并不会抽烟的他，一旦心情不顺，就会来海边的金沙广场来散散心。

阳光格外得艳，大海显得碧绿，在海的那头就是郎岛，秦钟买了瓶汽水，清脆的开瓶声使他十分舒服，爽口的汽水醉人心脾，也算是冲刷了他内心的不快吧。

眼前站着一个少女，背对着秦钟，面向着大海唱着轻柔的歌。这歌秦钟小时候听过，那是母亲唱过给他听的，他小时候常听，不过时过境迁，母亲已经远离了人世。

歌声悠扬着，向海上飘去。秦钟越想却越气，他憎恨融合体们，它们生生地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的母亲带离了人世，使他成为了孤儿，那些畜生们，总有一天要让他们百倍奉还。手上一用劲，手中的汽水瓶被瞬间捏爆，汽水撒了一地。

突然的声音使得女孩停止了唱歌，显然她被惊到了，回头看了看秦钟。秦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他的目光和女孩对上了。

那是天然质朴的脸庞，柔顺的棕色短发被风吹动着，丝丝缕缕仿佛都看得一清二楚，碧蓝的眼睛十分好看，映着背后的蓝天碧海，显得十分空灵，秦钟觉得那眼神甚至可以贯穿整个人的精神，少女身着淡蓝色洋裙，非常漂亮。

对视了很久，女孩突然露出了一个很局促的表情，秦钟又从沉迷中惊醒，这实在是太失态了，刚从愤怒中回过神又一个劲盯着异性看，他感觉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十分抱歉打扰到你了。”

女孩也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她顿了一会，又问：“请问……是我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吗……”女孩指了指秦钟手中已经爆裂了的汽水瓶。

秦钟赶紧扔了汽水瓶，说：“没有没有的，是，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唱歌很好听。”秦钟赶紧解释道。秦钟感觉十分在意，问女孩：“你唱的歌，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沉思了一会，说：“这是我妈妈教会我的，名字是《思念海鸥》。”

“是吗……谢谢你。”秦钟平日里很不擅长应对女孩子，不过这次却感觉十分平静，可能是愤怒或者是歌声的作用吧，亦或者是，眼前的少女令他很安心。

思念海鸥啊……

终于回想起这首歌的名字了，儿时母亲经常将这首歌作为摇篮曲唱给自己听，即使大了些年龄，这首歌母亲也经常唱，母亲和父亲是在船上认识的，父亲是一名航海的船长，经常要跨境驾驶游轮，受父亲的影响，母亲学会了这首属于大海的人们的歌，便是《思念海鸥》。

“你可曾想家~在那海畔的风儿~将我的思念捎带~传递给我亲爱的孩子啊~”女孩重新唱了这首歌，她很喜欢这首歌，她认为这首歌可以带给人幸福，因为听过她唱歌的人，心情再差都会变得好起来。

然而秦钟却陷入了痛苦之中，他试图不再去想那些难过之事，但是脑海中的一切却挥之不去，不断冲击他的神经。他失声哭了出来，低头不语，如果可以，他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些怪物。

女孩注意到了秦钟在哭泣，她真的不唱了，她坚信是自己的歌声让秦钟一再失去控制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不开心……”女孩道歉着，她心里十分愧疚。

“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想到我妈妈了……只是……她……她已经不在……了……”秦钟抽噎着，他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少女，他已经严重打扰到了少女。

少女不知道双手该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歌声让秦钟忆起了伤心事，她实在是感到对不起眼前这个陌生人。

擦干了眼泪，缓和了情绪，秦钟还是说：“很感谢能听到你的歌声，谢谢你。”

秦钟说的也是真心话，也多亏哭了出来，心中的五味陈杂也如泉水般宣泄了出来，心中的压力也降低了不少。少女问：“你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吗……”毕竟刚刚秦钟的情绪波动十分大，少女将信将疑。

“是真心这样想的，你唱的很好听。”秦钟又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琴。”女孩对秦钟的回答十分开心，仿佛对她而言，让人开心是令她非常幸福的事情。

“琴是吗，真是很好听的名字呢。”秦钟说道，并说道：“我叫秦钟，很高兴认识你。”

简单寒暄了几句，秦钟觉得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公司了，对少女说：“对不起，我现在得走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呢。”少女微微一笑，很少有人和她说这么多话，她很开心，但是既然对方没空了，那也没办法了。“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会唱另一首歌的。”

秦钟突然红了脸，心想果然还是自己的失态表现影响到了她，不过他也很开心，毕竟自打灾变以后，自己的压力一直很大，往日由于Numbers的身份也没什么朋友，能这样和一个朋友说话，除了理查尔也没有其他人了。

“如果有幸，那一定要听听你的歌声了。”秦钟说，“谢谢你，你的歌声真的很好听。”秦钟顺手抓起装肉的袋子，骑上自行车，向公司方向驶去。才刚骑几步，秦钟回头看了看少女，发现少女也在看着他，秦钟的脸瞬间红得发热，果然自己本质上还是拿女孩子没办法啊，转过头秦钟猛地蹬脚踏板，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速度之快还险些撞到一条过路的狗狗。

但是才刚骑出一个路口，秦钟就停了下来，他右手一挥，眼前出现了智能屏幕，他对着屏幕下达指令：“输入：检索，关键词‘琴’，执行。”并且点击了屏幕上的定位功能，点击了金沙广场的位置，发现琴还在那里，秦钟点击了琴的标志，并添加进入了特殊关注组。这个组只有王牌保卫公司的人，像这样陌生人，他还是第一次添加。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再听一次她的歌声。

今晚要做的，就是回家，把肉交给九客，让他做爆炒牛肉片，并用牛排做一道美味多汁的烤牛排。想到这个他更放松了，前些日子大家都在恢复身体，都吃得比较清淡，今天特地开开荤，也算是久违的福利了吧。

回家以后，秦钟推开门：“老爹，今晚吃牛肉！”

九客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哟今天是牛肉啊，行，你放桌子上吧，我晚点做，辛苦你了。”

秦钟回到房间，换下了衣服，改穿舒适的家居服。这次的花园事变，虽然让他认识到了自己能力上的不足，但是毕竟自己杀融合体也有功劳，被海都政府作为榜样获得了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鼓励，奖金有三千元，算是佣金了，虽然不如九客那样的大功臣一般有几万元的丰厚奖金，但是秦钟还是十分满足。之前做消灭融合体的任务的报酬都被九客笑眯眯地缴了去，秦钟对此非常不爽，但是这次他终于有钱来买些东西了。

“老爹，肚子饿了，理查尔你呢，你不想吃饭吗？”秦钟发现理查尔也回来了，秦钟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挥手扫出电子屏，“老爹我的体力只有百分之六十了，快做饭吧。”

“臭小子，明明还有那么多力气……行，我去做饭，我看看你买的那块牛……”九客已经打开了装肉的袋子，但是他愣住了，而且脸上的笑容不仅逐渐凝固，反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你这小子……买了一堆易拉罐来让我做牛肉啊~”九客的笑容已经失去了控制，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很想打秦钟。

啊不会吧……秦钟赶紧思索，啊！自己从广场回来，只是顺手抓了个袋子，并没有注意到抓的不是买肉的袋子！

九客掰了掰指关节，手指咔咔作响，“不得了了呢秦钟~你现在都会空手套白狼了，买易拉罐回来唬谁呢~”九客的笑容显得十分恐怖，理查尔吓得退居到了大门口，时刻准备从房子里逃出去，发飙的九客，在理查尔看来比融合体的危险程度高多了。

面对逐渐靠近的九客，秦钟认为今天难免要脱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