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悸动

“说了多少次了……别和融合体交手……”九客还是想劝秦钟收手，但是他知道，劝是一回事，秦钟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第七十八次说了，”秦钟回答道，他打小脑子就好使，记忆力也好。“而且我也平安回来了，况且那融合体也只有E阶。”秦钟是颇有些不服的，九客在这些年月以来一直有训练自己，这是秦钟自己要求的，他想要获得打倒融合体的力量。

九客虽然是卡牌流的高手，但是其他拳脚功夫也不弱，锻炼到春去秋来，秦钟的功夫也是相当够看的了。

九客的“王牌”保卫公司小有名气，有灾变时海都拉锯战临时上尉军衔的光环加持，以及年轻有为的秦钟等颇有能力的民间力量，保卫公司倒是谈不上缺钱。有任务多半还是九客和其他Numbers去处理，九客是不让秦钟去的。

“E阶的融合体也有很棘手的存在，你尚且没遇到罢了，说说看，你打倒的是什么融合体。”九客还是一副不信任的样子。

秦钟说：“寄居蟹和猫的融合体。”

九客的眉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掺杂了海洋生物啊……”

海都三面临海，举国各地突发了灾变事件，北方的郎岛、西方的桐谷、东南方隔海相望的亚登大陆都陷入混乱，期间只与桐谷尚有一定联系，和郎岛与亚登隔海，在当时交通线完全被破坏，海洋和空中领域也产生了大量的融合体，所有城市失去了海洋权和领空权。实际上分割成了四个国家，本就以联邦制存在着的国家名存实亡。

“海洋生物与陆上生物的融合体……”九客又陷入了沉思。

秦钟了解九客，他沉默一般都是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不以为意：“从寄居蟹的习性看来并不奇怪，本身这种生物就是两栖肢节性动物，上岸并不奇怪。”

“说的也是。”九客口头上应答着，但是他还是不安心，想着要去调查一番。“你等下去和理查尔训练去吧。”

理查尔是同为失去亲人的灾变中的孤儿，和秦钟一起被收留。理查尔是混血儿，父母分别是亚登人和海都人，一抹棕色的卷发和偏白的皮肤，以及一双碧蓝的眼睛，使得理查尔一直很有人缘，应了那句“好看就是王道”。

不过理查尔也不是花瓶摆设，他跟随九客以后，学习了器械武功，擅长使用西洋剑。如果秦钟不开启义肢功能，实际上是完全无法敌过理查尔的。日常的训练包括和理查尔的实际对战训练，这也是为了生存的必要训练。

“钟哥，请教了。”理查尔七十五度弯腰，右手放在胸前，行礼。

“赐教了。”秦钟回礼。

训练的过程非常简单，两人无法使用武器，包括秦钟的特殊义肢，其目的是为了确确实实地锻炼二人的格斗能力。这种情况下一般是秦钟占上风，因为脑子灵光学得快，而且专攻格斗领域，不似理查尔还修了一个剑术，所以对于秦钟而言，每一拳每一脚的进攻，都让他在二人的格斗训练中占据更好的优势。

点到即止，不造成真实性伤害，同样是训练的宗旨，一旦在招式上理论可以击倒对手，就休息一分钟，重新开始一局训练。这样的格斗训练，一天是要进行最少两个小时的，这七年来没有一天不是这样。

训练完以后，两人分别洗了个澡，换了身行头，一起去街上买日用品。王牌保卫公司有八个人，不过九客还是跟秦钟和理查尔住在一起，其他人住在自己曾经的家里，说那里比较有令人怀念的气息。日常的食物、日用品等必需品一般都是秦钟和理查尔一起去买，九客总是一脸嬉笑说：“这种事情就得你们这些小孩子去。”

城市重建了，但是灾变仿佛一根刺深深扎在所有人的心中，时至今日，城市中还是有一定数量的融合体，还没有措施可以把融合体抵制在城市范围之外，所以正规军和保卫公司的地位是相当高的，这些人几乎确保了城市的安全，所有武装力量几乎按照规划分配在了不同地方，形成一个网状，过滤驱逐融合体。

人心惶惶不得终日，所有人都没有安全感，不过数据显示，城中的融合体基本都是E级和F级，D级的融合体都很少出现，F级的融合体甚至可以被普通人杀死，而E级却需要出动保卫公司了，正规军多数守卫在海都周围，防止外来的融合体威胁，很少也基本不可能撤回城市中支援。

说是日用品，实际上也只是必需品了，产品丰富性已经不能和过去相提并论了，且不提海都可使用土地被破坏了一半，由于融合体的影响，有半数不止的企业已经或破产或关门大吉，灾变以后的七年，海都的经济虽然有很大的起色，但是终归是不能和过去比的。很多日用品是不指望质量多么优秀了，也就图一个能用就行了，食物不求多么美味，只要能提供能量就行了。

这就是灾变后的现状，农业本就不是特别发达，这一下彻底一蹶不振，工业也同样遭受巨大的打击，原材料的价格也扶摇直上，大多数人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艰苦的。

“像往常一样，切五斤牛肉。”理查尔说着，递给小贩一百块钱。虽然原材料价格比较高，但是肉制品还算是很便宜的，和七年前的价格差不多甚至要低那么一些，因为艾薇路病毒的肆虐，很多人并不相信肉质食物。但是这对保卫公司来说是保持能量的必备食物，而且价格可能比蔬菜还要便宜一些，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九客爆炒的牛肉，可以说是乱世中少有的美味。

况且目前艾薇路病毒并没有确定具有传染性，很多情况下都是病毒爆发以后自己发作的，与其说传染，不如说人人体内都有隐性的艾薇路病毒，只是，尚且活着的人，肯定没有爆发病毒就是了，能做到的就是感谢上帝今天还活着。

苟活着，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好死不如赖活。

那就尽量活得有尊严一些吧。秦钟这样想着。

轻车熟路买完该买的东西，清算下来除了牛肉和蔬菜，还有医药用的抗生素等用品。曾经有一段时间实行票制购买日用品，不过好歹是咬牙挺过了艰难时期，如今的海都还是自由经济发展了。

不过刚走出店铺没多久，街道就变得混乱了起来，不知何处产生了慌乱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呼救声。

“是融合体出现了。”秦钟说，他非常确信，因为再没有什么情况能引起如此大的骚动了。

“钟哥，你先判断一下是哪个方位。”理查尔提醒说。

“输入：检索，执行！”秦钟非常感谢这个义肢，其功能实在是太方便了，尤其是在索敌方面。“两点钟方向，六百米，理查尔我们走！”街道一片混乱，也不适合使用疾行模式，不过理查尔也在，对付城内会出现的融合体，普通模式也是绰绰有余了。

不多远便瞥见了那只融合体，“不……不对，我应该已经杀了它了！”秦钟已经在二百米开完就分析完了这只融合体，没错，是昨天一击毙命的寄居蟹和猫的融合体，但是为什么今天又出现了，而且是在街头。D阶，在城中是很稀有的例子。

不过也没时间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了。理查尔当即拔出西洋剑一个腾跃，“空奏，绽放！”同时秦钟也突进打出直拳：“王牌式第二式——子弹探风！”

双双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刺向融合体，一拳一剑打在融合体头上，顿时融合体的脑袋爆裂开来，说到底也只是D阶，虽然秦钟认为自己无法一拳击杀，但是有理查尔的攻击相应，这一击肯定没问题。

二人小心翼翼检查融合体残骸，秦钟说：“这只融合体我昨天确定打倒了，不应该再出现才是……应该不存在这样的巧合，这也是寄居蟹和猫的基因融合……”

理查尔也表示：“不过泛泛之辈，有秦钟哥的帮忙，我相信这种怪物不成威胁。”

远远看着九客驾着车驶来，看到秦钟和理查尔，停了下来。

“看样子，刚刚你们解决了一个麻烦啊。”九客把头探出窗外简单看了看现场，一具简单的残骸，碎了一地的融合体脑浆。很明显这怪物已经再起不能了。

同样让人不愉快的是，在二人赶来之前，已经产生了四名牺牲者，从这些人身体的残缺程度上来看，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了。“是我们来得不够及时……”理查尔对此非常歉疚，倘若速度再快一点，也许能减少这次的灾害程度。

“已经很好了，没必要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压力。”九客轻描淡写安慰理查尔。

“有任务了吗，数量怎么样？”秦钟问九客，如此简单回答理查尔的九客，一定是赶时间了没跑了。

“这不代表你就能去，回家待命吧小子们，不管多少我们解决。”九客一脸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的表情。

没有多余的交谈，或者说秦钟还来不及和九客多说什么，九客就开车走远了。

“你不让我也得去看看，我得证明我可以。”秦钟对九客的待命命令表示不服。但是理查尔还是说：“这样不好吧……毕竟九客先生还是让我们回去……”秦钟说：“要不你先回去，我跟去看看情况。”但是理查尔显然是不愿意的：“秦钟哥要去的话我也要去……”

清水大道的公寓楼，据任务说是这条街出现了高阶融合体。这楼太安静了，安静得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所有人进入二级警戒状态，在没确定融合体数量和状态的情况下不要贸然行动！”

“老生常谈了先生。”金对九客说着，还是很实诚地取出两把长剑。九客说：“那当然最好了，金和我一起打先锋，奎因，你留守后方随时准备报告情况，记得支援。”

“明白先生。”奎因从武器箱中取出爱枪黑鹰，打开保险栓，熟练地填充子弹。九客接着说：“进去以后艾斯负责断后，杰克支援艾斯，记得确保安全。”

“您请放一万个心。”杰克取下背在背后的改装防爆盾，他作为一个防御者，和艾斯合作是最令人放心的。

九客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副扑克牌，这是他唯一使用的武器，扑克的牌子叫半寸天堂，54张不多不少。在不确定状况的情况中，九客只取十张使用，一手五张。

“任务开始。”九客一字一顿吐出这句话。